突然,一只手点上她的额头,耳边传来轻语,“别担心,会没事的。”
云青执沉默良久,才浅浅应声,“嗯。”
这次,不管怎么说她都不能脱离关系。
必要的时候,还得回一趟修仙界。
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
她心中逐渐平静,破晓宗好歹是屹立不倒的百年大宗门,弟子中突然出现一个和残狁有关的这件事说小不小,但往大了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宗门本身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了解的非常透彻。
加上破晓宗百年来积聚的声望,估计站在宗门那一方的人不少。
关键在于,捅破这件事情的,是圣殿。
恩怨如何,交情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
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把柄,怎么可能这么善罢甘休!
……这么说起来,似乎还有一个人可以指望一下。
只要云轻禹努力的话……
云青执的视线看向前方,一片的白雾茫茫,遮掩住了所有景象。唯独中心那一点点的光晕,尽管微小,仍旧可见,越有照亮一切的架势。
似乎会成为点燃黑夜的明灯,希望之所。
他们,应该也想到了吧!
破晓宗内
冉清河与云轻禹同桌而坐,两人皆是一派深沉,谁都不曾先开口。
“……师父,我……”
云轻禹支支吾吾的,说不清话。
最近这些消息闹的这么纷纷扬扬,破晓宗内倒是还好,都是朝夕相处的师兄弟,他的人品什么的大家都看在眼里,没有什么人在知晓那些消息后过分的针对敌视他,这也让他更加庆幸当初选择加入破晓宗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若是在其他的宗门,先不说弟子,就是宗门想必也早就将他逐出去保全声名了。就算只是普通的魔族,说句不好听的,被大肆渲染到如此境地,也没什么人愿意保他。
更何况,他背后的,还是……
就是如此,他此刻才会如此的歉疚。
总觉得,对不起师父,也对不起各位师兄弟。
连累他们和他一起被困在宗门内不得外出了。
——尽管平日里外出的次数也少。
冉清河叹了口气,“这件事,是真的吧。”
“……是的。”华冶还是,残狁一族。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
“??”云轻禹忍不住抬起头,“师父,让我出面吧,此事因我而起,不该连累宗门……”
冉清河含笑看着他,在他的视线下,对面那人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你认为,这只是你和那位魔族之人的事情吗?”
冉清河意味深长,发现他的面容上带有不浅的疑惑神色,无奈的挑明,“这次的事情,若是其他的宗门,必定会事先与我联系,只可惜,是圣殿。”
云轻禹垂下的身体明显一怔。
“所以,你也不必过于自责,这一次,可能反而是宗门连累了你……”
谁让他们俩死活不对头呢!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师父……”
云轻禹愣愣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眼中的歉疚逐渐加深,自责的心理几乎要将他淹没。
师父这么说了,可……
终归一切还是因他而起。
“行了,你回去吧,这几天不要出宗门了,安心修炼。”
“是……”云轻禹颇有些失魂落魄,行礼后便转身离开。
等他走后,一直隐藏在暗中的两人纷纷现身。
“哎,你就说得好听,他背后可是残狁一族的人,这件事一旦曝光,到时候破晓宗可真的要出大事了!”
任麒从后方一颗大树上跳了下来,语气半含无奈,半含纠结。
目光若有所思的瞟过远处一块仙石,然后飞快的收回视线。
“!!!”师父,师叔他们早就知道了!
“……残狁一族也是过去式了,实则也不必多加惊慌些什么,他们本身也并无过错。”
冉清河沉声道。
千山雪一袭白衣,显得尤为清冷高贵,抬步至桌边坐下,冰冷如霜的面庞美却忧,“至少有不少人并非这么想。”
“……而且对方,很难办呐!要是有什么人可以去干扰圣殿的行动就好了!争取点时间我们也好追本溯源把散布消息的那人抓出来,也可以做些布置。”
任麒说着,眼睛一直盯着那边。
千山雪抿了口茶水,美目狠瞪了他一眼,你这看的也太直接了!真不怕人家发现啊!
“不是还有他么?”
冉清河挑眉,“你说那个人,不行,圣殿之内他的地位太低,没有话语权不说,真的做了很容易遭到别人的怀疑,到时候自身难保,太危险了。”
“也是……”两人叹息,愁眉不展。
“行了,眼下圣殿尚未把残狁的事情曝光,我们还有时间做些规划。”
任麒一脸的纳闷,“说起来也挺奇怪的,他们看我们不爽这么久了,突然有这么大的一个消息,怎么还藏着掖着?不会是想看我们濒临死亡,苦苦哀求的模样来满足他们的变态心理吧!”
忍不住揉搓揉搓双臂,这话说的他鸡皮疙瘩都一层一层的往下掉。
千山雪,冉清河:“……也许吧。”
“谁会这么傻,坐着等死啊!我走一趟,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计划!”
任麒一时怒上心头,忍不住站起来有些大声的说着。
冉清河瞟他一眼,“行了,你冷静一点。”
“这件事应该还有转机。”
千山雪清冷的声音似乎格外可以安抚人心。
“你们想想,这件事对圣殿来讲可是几百年来都不曾遇到过的大好机会,他们没有理由一拖再拖,时间越长转机出现的可能越大,也就是说……”
冉清河接话:“你是说,可能有人暗中帮助破晓宗拖延了圣殿的进度?”
任麒坐下来,一脸的难以置信,“可,会是谁呢?我们熟悉的那几个宗门,虽然不想这么说,但貌似没这么厉害吧。”
“能做到这件事情的,估计是圣殿内部的人。又在帮破晓宗……”
“也可能不是在帮破晓宗,而是在帮他呢?”千山雪道,毫无波动的声线越显得意味悠长。
另外两人四目相对,心中都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冉清河无声浅叹,“那就希望这位圣女大人,可以撑的久一些了。”
“……”
“……”
良久的沉默,只有风轻轻划过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偶尔有几页小小的叶子落在桌上几乎未曾动过的茶杯之中,掀起一阵轻微的涟漪。
三人坐在桌边,眉宇间的神色飘忽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