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萝一直在观察他的反应,心里已经有数,他多半不会拒绝。
随即便看寒刀眉头紧锁,当真是在认真考虑的样子。
片刻后——
“这蛊虫在我与炽火体内,已经十几年了。”
此话一出,众人眼中皆露出惊讶神色。
十几年。
他与炽火看着也不过是二十多岁。
如此算来,那蛊虫竟是在年幼时便被种在了体内!
一直到现在!
无痕只是把他们当做了杀人的工具,连驯服都不曾,而是用如此残忍的手段镇压!
“你没没人知道这蛊虫是什么吗?”
“没有。”
寒刀摇头。
“那……”
江云萝还想再问。
寒刀却直接打断:“你若是想知道别的,待蛊解了,我定知无不言。”
他虽然已经松了口,但也没有蠢到在蛊虫解决前,便被对方逃走全部的情报。
若她真有这个本事,让他们以后都不必再受制于无痕……
心中那点小小的火苗再度被燃起,寒刀面上虽然没有表露出半分,但心底却忍不住已有了期待。
江云萝也痛快道:“好,但是……”
她话锋一转:“我的解蛊方法是独门秘诀,一会儿解了蛊虫之后,你们什么都不许问,就算问了,我也不会答。”
“好。”
寒刀也答应的干脆。
接着便听江云萝道:“我要一只能装水的木盆。”
“木盆?”
寒刀疑惑。
江云萝点头,没有解释。
想起她方才说什么都不许问,寒刀便也没在多言,只沉声丢下一句:“等着。”
接着一个闪身便没了踪影。
留下炽火一人,还有些狐疑的看着江云萝:“你真能解蛊?”
“还想尝抹布的味道?”
江云萝笑着反问。
炽火立即噤声。
这一路上,他已经见识了太多江云萝折磨人的手段。
虽不致命,但每一样都让人“印象深刻。”
终生难忘。
没有留在原地,江云萝响起方才似乎听见这附近有小溪,便干脆领着一众人去溪边安营扎寨。
反正寒刀看到他们留下的踪迹,也能找过来。
果然,半个时辰后——
“你要的东西。”
一只木盆被砰的扔在地上,咕噜噜的滚到了江云萝眼前。
这态度,实在算不上好。
江云萝微微垂眸,冷笑一声。
他在给谁摆脸色?
下一刻——
“哐!”
她直接抬脚将那木盆踢飞!
只见那木盆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接着哐的摔在一块巨石上!
咔吧一声,粉身碎骨。
空气安静了一瞬。
下一刻,寒刀额头青筋暴起:“你什么意……”
“该说这句话的人是我吧?”
江云萝直接打断,冷冷对上他目光:“就算是合作,如今也是你主动来与我谈条件,不是我求着要给你们解蛊,我这人平日里脾气没那么大,无非就是别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人罢了,嫌弃别人态度不不好的时候,先想想你自己方才是什么态度!你若想现在动手,我也不怕!”
她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的砸在寒刀耳边,眸中气势惊人,竟是将寒刀慑在了原地,一时半刻有些不知道怎么回话。
其余人也均是冷冷看着寒刀,武器就握在手中。
他若是敢动手。
也要掂量一下有几分胜算。
半晌——
寒刀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江云萝也没拦。
因为她知道,他还会回来。
随即便听炽火突然感叹道:‘啧啧啧……老子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在女人手里吃瘪……”
江云萝闻言不禁扫了他一眼。
见他满脸兴味,突然觉得这两人的关系……也很有趣。
又过了半个时辰——
林中再次响起熙熙索索的动静。
紧接着,这次换了一只木桶被安安静静的放在了江云萝眼前。
有人这次终于学会了最基本的“礼仪,”随即冷声道:“开始吧。”
江云萝没有说话,只是拎起木桶,便朝着溪边走去,顺手便捞了一大把碎石上来,垫在盆底。
“这是何意?”
寒刀看不懂了。
“问那么多做什么?她不是说了不许问。”
苏蔓蔓也不明白江云萝想做什么,但还是替她回了一句。
寒刀面色一凝,不说话了。
江云萝也差不多将石头装好,满满当当的铺开,让盆底再没有一点缝隙。
这才转身朝着马车方向走去,故意问道:“蔓蔓,有一部分你收的药材,放在哪个包裹里了?”
“蓝色缎面的那个。”
苏蔓蔓说着便要起身去帮她。
江云萝却道:“不用来,我自己去找就行。”
说着,人已经端着那盆水,进了马车。
接着打开包裹,随意找了几种模样是叶片的草药,揉碎了,扔在了水中,又搅合了几下。
最后,她拿出了那枚白色的灵石。
前面做的那些,不过都是障眼法而已。
灵石才是最主要的。
她随手掀起一块较大的碎石,小心的将灵石藏在了下面。
做好一切,这才重新端着水盆走了出去。
“好了。”
她看向炽火,命令道:“你过来。”
一声令下,不止炽火,其余人也跟着围了过来。
“靠,这什么东西?”
炽火看到那盆里黑压压一片碎石混着草药碎末,顿时便嫌弃的皱起了眉。
“少废话。”
江云萝没心情考虑他的情绪,直接抓起他的手臂,接着用匕首在小臂上方猛地一划!
“诶你……!”
炽火脸色一变,还没说完,手便被直接按在了水桶中!
他瞬间闭嘴,紧盯着自己的手。
众人也瞬间噤声,皆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盆中。
可是却许久没有动静。
半晌——
“你确定能解?”
寒刀基本就满脸怀疑,眼下,那怀疑已经彻底转为冷意。
“等着。”
江云萝淡淡甩出两个字。
刚说完,便看到炽火肩膀处筋脉似乎是跳了一下!
那动静大的,就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了,猛地侧目看了过去!
接着——
便看到那处的皮肤诡异的鼓起一个小包,正一点点的顺着他的手臂,朝着方才划出的伤口方向移动!
“靠……”
这画面看着多少有些骇人,尤其是当事人炽火。
此时没有一个人能如同他一样体验有东西的身体中游走的感觉。
终于——
那鼓包渐渐接近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