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的小茅屋里,安初夏着急的来回踱步。
云止从外面赶来,手里提着一包药,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跟在他后面的还有喻离渊,喻离渊穿着破布衣,手里还抱着两捆柴。
云止一眼看到满脸焦急不安的安初夏。
安初夏见到云止,神情里的焦急才少下去几分,她连忙上前问道:“怎么样,买到药了吗?”
云止把药提到面前,余光瞥了一眼昏睡中的楚慕白。
他们住不起好的客栈,只能暂时找了处破茅屋挤一下。
“楚公子情况怎么样了?”
云止上前,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下楚慕白的伤口。
纱布还算干净,可算是没有再渗血了。
“他还是没有醒吗?”
云止皱眉,看向楚慕白的眼神有些担忧。
楚慕白脸色虽然没那么苍白了,但还是陷入噩梦的模样,眼睛紧闭着,口中还不时的发出呓语。
“都怪我都怪我!”
安初夏忍不住哭了起来。
“师兄为了把我的魂魄从槐树妖那里带出来,受了这么重的伤。”
“要不然我给那个小孩子迷惑了,师兄他……”
云止不忍看见安初夏陷入自责之中,拍了拍的肩膀。
身后的喻离渊看见了,一步上前把二人隔开。
云止无奈的收回了手。
“大夫已经给楚公子看过了,他只是失血过多,需要几日康复的时间,初夏姑娘不要自责,你这样伤心,对楚公子的伤势也不利。”
安初夏听进去了云止的话,眼泪都收了起来,在楚慕白身边没日没夜的照顾着。
茅屋外,云止和喻离渊生了一堆火。
喻离渊体质好,虽然这天大冷,他也不见有什么不适。
倒是云止。
单薄的衣裳难以抵挡风寒,手上都被冻红了一片。
喻离渊盯着他的手,神情不太喜悦。
“呆子,冷就好好烤烤,这样是想惹谁心疼呢?”
喻离渊没好气道。
云止一时气结。
这个喻离渊,怎么降智了说话都还是这么讨厌!
“我知道,这不是才有时间坐下烤烤火?”
云止伸出手,果然。
有两根手指上还生了冻疮。
喻离渊盯着他的手,面色有些难看。
云止瞥见,手离他远些。
“吓到你了?”
云止看着自己的手,眼神有些恍惚。
“人就是这样的血肉之躯,冷了会痛,热了会痛,生病会痛,就是天冷些,多少还得打个喷嚏。”
喻离渊似懂非懂的盯着云止的眼睛。
“那人为什么不去住更暖和的房子,手里揣着汤婆子,身上披着披风呢?”
云止失笑。
他指了指他们身后的小茅屋。
“所有的钱都给楚公子治病了,我们没有钱住好房子,穿暖衣裳。”
喻离渊歪歪头,“有钱就可以?”
看到云止眼里的肯定,他作势就要起身,云止眼疾手快得他拉住。
“你去干嘛?”
喻离渊扭过头,眼神无辜。
“去抢一些过来不就好了。”
云止面色一顿,手里握着喻离渊手的力道更重了一分。
“狗蛋,你听我说。”
“要人这世上所有没钱的人都去偷去抢,这个世道就不像话了!”
喻离渊皱眉,神色有些郁结。
“那我们去哪里找钱?”
云止愣了一下,目光在喻离渊健硕的身体上停留了片刻。
“当然有办法了!”
南市码头上,一个身影格外的吸引人的目光。
一个穿着粗布麻裳的年轻小伙,高高挽起袖子,肩上还扛着三袋大麻袋。
手里还提着两袋。
喻离渊正来来回回的在码头和货船之间来来回回的运送着货物。
云止满意的笑了笑,身边是码头的老板。
老板十分赞赏这年轻人的体力。
“怎么样,我推荐给你的人不错吧。”
老板点头,“的确不错,这介绍费可以多给你一点,明天在让他来给我搬一天,能省好几个工人呐。”
云止接过银子,小心的揣了起来。
“自然,只是他的工钱你可不能少给了。”
“放心吧,干多少自然就该得多少,道上我可是有名的。”
老板是个很豪爽的男子,云止也方向喻离渊正这儿干活。
他目光停在喻离渊身上。
喻离渊正举起袖子抹了一把汗,见云止看向他,龇起牙,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能把反派坑到搬砖,宿主您也是绝了。”
系统晃悠了一圈,似有感而发。
“不带他体会一下人间疾苦,他怎么能知道人世的可贵之处。”
云止摇摇头,目前已经想象过许多喻离渊恢复记忆后弄死他的办法。
还不如趁着他失忆的时候好好“压榨”一番呢。
见喻离渊安分,云止和不再这多待着。
他来到小茶楼,给自己黏上了个假胡子,换上一身书生样的衣服,在这里当起了说书先生。
无奈他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好歹还会点嘴上功夫,一讲一个下午便过去了。
“那小生究竟是如何从魔王手上活下去的,预见后事如何,还请听下回分解。”
“给,这你的工钱。”
茶楼老板递给云止一小锭银子。
云止拿到手颠了颠。
“真小气。”
他嘴巴都讲歪了。
这几天在这茶楼说了几天的书,前几天带着喻离渊总被干扰,今日倒是一举两得。
楚慕白的药还没用完,可以不必再买,买点吃的回去就成了。
云止往自己的荷包瞥了一眼。
这几天下午说书,晚上卖花,好歹挣了些钱。
眼前浮现了喻离渊穿着粗布衣裳的模样,云止忽的愣了愣。
不知不觉,他走进了卖衣裳的铺子。
“哎呦小公子,里面快请进看看,我们店的衣裳啊可是全城最好看的!”
云止的目光在众多的衣服上略过。
直到在一件紫衣上停留。
掌柜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连忙把那件衣裳给取了过来。
“公子您瞧瞧这衣服的样式,图案还有料子,可都是上上层,我可敢打包票,绝对找不到第二件了啊。”
云止伸手摸了摸,目光顿了顿。
这衣服虽比喻离渊原来穿的差远了,但也还算不错了。
“小公子,这衣服怕不是买给自己的吧。”掌柜笑了笑。
云止没有点头,只是笑着道:“他还是适合穿这样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