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上了回丽景湾的路,沈鸳是明天晚上有三场夜戏,所以今天晚上回去也没事。
徐锦年一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沈鸳闲聊,沈鸳心不在焉的,全程目光一直看着他,看的徐锦年发笑,摸了把自己的脸问:“我这是脸上沾了什么吗?这么看着我。”
沈鸳摇头,撑着脑袋懒洋洋的说:“看你好像心情不好。”
徐锦年否认:“没有。”他开始转移话题,“我在市区安排了一套房子,你以后在京城拍完戏,可以回市区的房子,丽景湾离市区太远了,你来回会很累。”
沈鸳点点头,看着手机沈临风发过来的邀请名单。
徐锦年看她忙,也就没再说话。
……
陆清羽也是回来的很突然,他第一时间没回陆家,倒是借着凤临书院难得的大活动前,约见了沈临风。
沈临风从医院复查出来,轻轻咳嗽着,去了附近的咖啡店见人。
这位故人,他,很久没见了。
陆老先生就这么一位孙子,倒是意外的要求并没有很严格,陆清羽没有读书人那种过于古板的沉闷,相反的,他和沈临风某种时候,脾气还有点像。
他带着银框眼镜,身上穿着西装,手腕上,带着一串银手链,和他这样的气质格格不入。
沈临风瞄了一眼他的手腕,淡淡的说:“我以为你回来的第一件事,会是想见我姐。”
陆清羽笑的很腼腆:“她大概不太想见我。”
沈临风耸肩:“这么多年,没顺从家里的安排?和什么书香门第的千金在一起什么的。”
“接受不了。”陆清羽和沈临风的,撇去过去的那些事不说,算一个关系还行的朋友。
他待人向来很真诚,坦白说:“鸳鸳她…在我心里,没有什么人真的能代替得了她。”
沈临风真心劝道:“你不是不知道,这些事是我们沈家对不起你,我姐也对不起你,但是她也是身不由己的,你想要什么补偿,能力之内,我尽可能的满足,但我姐现在的日子过的不错,人也开朗不少,我不希望你再去打扰她。”
沈临风指了指他的手腕,说:“这东西,也别留了。”
陆清羽宝贝似的捂着手腕,垂眸,眼里有掩饰不了的落魄。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放心,我不会打扰到她的,这次回来只不过是因为太久没回来了,而且,你有难处。”
“我能有什么难处。”沈临风最近思虑过度,人看起来有点憔悴,轻咳两声,才说:“凤临书院的事情,不算什么。”
“那你的病呢?”陆清羽眼眸染上几分担忧,“你最近看起来很不好。”
沈临风摆摆手,看了眼时间,嗓音哑了几分,说:“我没有事,记住了,尽量别去打扰我姐的生活,有什么事你找我。”
陆清羽抿嘴没说话,透过眼镜镜片看过去的目光,有点幽幽的冷淡。
沈临风还有事,和秦时约的时间马上要到了,他没空陪陆清羽叙旧,起身告辞。
临走的时候,他回望了一眼座位里的男人。
男人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捧着手腕,目光垂落在那串手链上。
看起来,情字真的误人。
沈临风年少的时候,不成熟的想过,或许沈鸳顺从家里的安排,和陆清羽在一起,她的日子也会好起来的。
最起码不用谨言慎行,小心翼翼了,不用时不时的罚跪祠堂,受着身心的摧残。
陆清羽是很喜欢她的。
可假如没有享受过真正的温暖的话,将就点也没事。
可徐锦年是沈鸳人生里的意外,她再也没法将就。
沈临风低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司机对他说三公子,地方到了,才回神。
他虚弱的摸了把脸,沉默着捧着一个红木盒子下了车。
秦时约的地方,是一家意式餐厅。
沈临风一进去,就被服务员90°鞠躬,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说:“这位老板,秦总在二楼等您,请跟我们来。”
沈临风谦逊应好,心里感叹,商圈的人就是奢侈,请人吃饭动不动就包场,还这么有格调,选这样的好地方。
餐厅内有真人拉着小提琴,灯光色调偏暗,让人不自觉的放松心情。
沈临风跟着服务员上了楼,一眼见到秦时一身高定西装坐在落地窗前望着海城夜景。
“秦先生。”沈临风说,“劳烦你跑海城一趟了。”
“不麻烦。”秦时微微挑眉,目光上下打量了沈临风一番,皱眉说,“你好像脸色不太好。”
沈临风轻笑摇头:“老/毛病而已。”
他缓缓坐下,将手里的红木盒子放在了桌上,手掌摊开,是个请的姿势,含笑说:“秦先生过目一下,看看喜不喜欢?”
他这个态度让秦时有种恍惚感,好像男朋友送女朋友礼物,一脸期待的让她猜礼物,等夸。
或许他和沈鸳太像了吧?
秦时忍不住笑,起身去拿起红木盒子说:“居然真给。”
沈临风说:“正经交易,以前没注意,是因为没兴趣,回去拿东西的时候,听到底下的人提起过一些,说秦先生你对古玩很喜欢。”
“一点点兴许爱好而已。”秦时打开盒子,目光有点惊叹,“哟,好东西。”
那是一块手表,老古董的手表,无论是设计感,还是工艺都是一等一的绝,而且还是好的,还会跳动。
沈临风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说:“保养的话,会比较麻烦,店铺在海城的雨下区。”
秦时拿起手表,爱不释手的摸着,说:“有钱难买,你这么舍得?”
“送我姐的东西当然要好。”沈临风不为所动,一点心疼感都没有,说:“到你了,东西呢?”
秦时递给他一个白盒子,沈临风打开随便看了两眼又合上,揣进了上衣口袋里面。
他倒是干脆利落,秦时食指交/叉抵着下巴,挑眉问:“你不怕是假的么?”
沈临风看他一眼,那表情仿佛再说“这是什么废话。”
他说:“想必秦先生没这么无聊,而且,沈某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