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菱叶就是蓝凌心中最佳的人选,因为他看出了她心中所想。
她想活着,想活着就是最好的操控手段,一个人只要怕死,就不怕拿捏不住她,只是令蓝凌没想到的是,木菱叶怕死,只不过,是怕身边最亲近的人死,她跟聘禾太像了,如若她所在意的人死了,木菱叶的那颗杀心也就没了。
所以侯府的人不能死,因为只有这样,木菱叶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才能给他最大的助力。
想到此处,蓝凌面色凝重,鹰卫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不过,以他对主子的了解,此刻的他,是不会希望他以关心的语气去问候他的。
只听咔地一声,手中的云扇折成两段,罢了罢了,再是贵重的东西,只要主子不喜欢,那就是个废物。
就在所有人都在为两人捏汗之时,脚下突然一动,一双巨大的铁链从两旁的石缝儿里伸出,一左一右地将聘禾的左右手给禁锢住,被限制住了距离,聘禾前也不行,后退也不行。
回头望向蓝凌,蓝凌只是低头看着手中已经被折断的扇子,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还是木菱叶先打破了寂静。
高声吼道,“蓝凌,你什么意思?”
蓝凌翘着二郎腿,十分悠然的样子,回答道,“她进攻,你躲避,这样下去,我们今天岂不是都要陪你在这儿耗着,索性我也打算换了她,不如,你直接将她杀了,我们还可以节省时间。”
“你疯了!!”
木菱叶对蓝凌的话简直怒不可揭,“比试只论输赢,怎可涉及人命!”
他这样做,不怕谷中的姑娘们心寒吗?
即便是要换人,也不必将上一代的谷主杀掉,这样做只会让手下人寒心,长此以往,还有谁会替他做事,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木菱叶就那么定定的站着,反倒是聘禾挣扎着捏动着身体,十分痛苦的样子。
铁链被抽动的声音在比武场上回荡还伴随着聘禾一阵一阵痛苦的尖叫,那被铁链捆绑着的玉臂已经开始渗出鲜红的血液,雪白的衣服上片片鲜红,犹如雪地里盛开的红梅,那样引人醒目。
木菱叶不忍,挥动琼灵斩向铁链,可惜只听得见铿锵几声,铁链依旧纹丝不动,也没有被损坏的迹象。
“你还是别枉费心思了,这铁链是用特殊铁链炼制而成,链身被嵌上了无数根细小的铆钉,只要是被缠上,就如同无数根细小的钉子在肌肤之上流窜,划破肌肤,痛苦不堪,你是砍不断的,挣动的铁链只会让她更加痛苦。”
鹰卫好心一旁提醒,木菱叶不忍聘禾受苦,收手而立,眼神焦急,不知所措。
聘禾被折磨得疼痛难忍,她痴呆般看着木菱叶,哀求的声音说道,“菱叶,杀了我吧,给……我一个……解脱。”
聘禾早就预感到了今日的四期,在初次见到木菱叶的那一刻,她就猜到了蓝凌的杀心,她们这位欲王,戾气太重,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心思,更是有着非常人所能及的手段,从入落花谷的那一日起,她就没想过会活着出去。
木菱叶闻言,眼睫低垂,不忍落泪,那雪白的身影已是寸寸被血染成红衣,加上服了浮骨散,更加虚弱不堪。
面容憔悴的聘禾已无力睁开双眼,似是等待死神降临一般,宣判死亡的到来。
木菱叶垂泪,握住琼灵的手不停地颤抖,她以为,只要她喝下浮谷散,就会为聘禾争取一线生机,再找个机会败在她的手上,一局胜负未分,起码还有资格和蓝凌讲条件,拖延时间,可现在,已经被蓝凌逼的毫无退路可言。
聘禾不知道的是,在那日清晨她未走之时,木菱叶牵起她的双手朝木屋走去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她会给她下药的一幕,便明白了今日的比试重要性。
木菱叶不怪她,她喝下浮骨散只是以为这样能帮她,可没想到,现在的自己由于心情激动,药力涌现,心口如刀绞般疼痛。
表情抽搐,四肢软散无力,连举剑的力气也没有了。
让人始料不及的是,接下来的一幕差点儿没让蓝凌毁了整座比武场。
只见木菱叶拖着疼痛的身躯,爬向那铁链的地方,两只手直接缠了上去,将自己的身体同聘禾一样裹了进去,与她一同感受着万千铆钉的刺骨之痛。
流香等人哪里还有刚才的冷面孔,早就泣不成声,人心都是肉长的,不可能没有感情,也会心痛不忍。
看到这一幕,蓝凌暴跳如雷,一声怒吼响彻云霄,“木菱叶——”
木菱叶微眯着眼睛,顾不上蓝凌的愤怒,眼神只是一直看着聘禾。
一身白衣的聘禾像极了慕白,现在被血染红了一,衬得她的脸更加妖艳了。
她问自己,什么时候慕白与她已是这般不舍,是委屈哭鼻子的时候,还是变成黑球趴在她身上的时候,又或是变成了有手有脚的人的时候一直以丫鬟的身份陪在她身边的时候。
或许都是,或许都不是。
木菱叶抬头看着天,那白白的云轻轻飘过,哦,她想到了,因为,慕白对她的在意早就不是职责所在了。
初见聘禾的时候,就觉得聘禾像极了她,来到这个地方,因为有她的陪伴,才不至于孤寂难耐。这五年的陪伴,木菱叶早就把聘禾当成了自己的姐姐,一个能坐着睡着不用警惕的朋友。
她知道聘禾那看似冷笑的面容背后藏着怎样的悲伤,那所在意的人的离别之痛,一直是她心里的烙印,这样的人,看似无情实则重情,木菱叶不想她死,想了想,好像也只能这么做了。
蓝凌怒极,一个飞跃闪身到聘禾面前,就想出手一招结果聘禾,结束这场闹剧,殊不防,木菱叶早看穿他的心思飞身挡在聘禾身前,蓝凌未反应及时一掌拍在了木菱叶的心口上,猛地一口鲜血就喷在了蓝凌的脸上。
蓝凌的内力穿过木菱叶的胸膛,连着身后的聘禾的身体也跟着摇晃起来,已是昏迷的聘禾,才勉强清醒一些,眼皮睁开一丝缝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