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突然的一瞬,喜事就变成了丧事,整个屋子里也沉浸在惋惜当中。
赵氏摸着门框,悄悄退了出去,刚才就她离得最近,本来还想着李蛮怀孕,以后说不定就是侯府的主母了,特意来打好关系。
忙活了半天,礼物送了不少,肚里的货给整没了,指不定是谁害的。
她这时候再不走远点儿,等下许氏反应过来追究责任的时候,她才是最没理说的那个。
匆忙溜回府中,正巧就撞见了要出院子的景洪,景洪见赵氏形色慌张,又是从篱采院那边过来,想着刚得知的消息,心下猜到了几分,自备地语气对着赵氏说道,“娘,你就不该偷偷跑回来!”
“我不回来,等会儿就把脏水往我身上倒,就我离得最近,我能不跑嘛!”
面对儿子的责备,赵氏面色不满,她没觉得自己做错了。
“娘,你好好想想,这种时候,谁要是先走了,谁不就是最可疑的嘛!”
景洪这下知道景芷那蠢样儿随谁了,真是蠢的可以,推了赵氏一把道,“还不快回去,对了,带点补药回去,这样你才有说辞。”
赵氏被儿子说的一愣一愣的,不过她还是相信她的儿子,叫人去库房里拿了补药,又溜回了篱采院。
刚一进门,就听见许氏咆哮的怒吼,丫鬟婆子跪了一地都是,这是准备彻查此事,让人挨个儿搜查。
宁嬷嬷搜查一遍无果后对着许氏摇头,许氏怒火无处发泄,忽想到不止是丫鬟们,这里还围着这么多主人,也是该搜上一搜的。
许氏打定主意不放过下药的人,怒看着木岳東说道,“这里的人,都该搜上一搜的,特别是离蛮儿最近的几人,不管是大人孩子,都要搜!”
木菱叶心里冷笑,这一句不是要把她给算上了嘛,行,都要搜,呵呵。
木菱叶自觉的张开双手,宁嬷嬷走进,瞧着木菱叶的动作略有疑虑,不过还是伸出了手,摸索一番后仍是对着许氏摇头。
许氏微张着嘴,似要说什么,宁嬷嬷略微抬了抬下巴,许氏又将嘴闭上。
接下来是尤氏和赵氏,皆是无所获。
不过赵氏刚才离开的一会儿,嫌疑最大,许氏又是不把人揪出来不罢休的意思,矛头便指向了赵氏。
她怒斥赵氏做贼心虚,一定是藏了赃物,抓着木岳東的手就要让他处理了赵氏。
赵氏吓得两腿一个哆嗦,早知道她就该听儿子的话就好了,看向手里的药盒,忙解释道,“我看李姨娘昏迷不醒,才想着回院子拿了补药,想着熬着喝了,也醒的快些,怎么就扯到我身上了?”
赵氏说的楚楚可怜,哭的是梨花带雨,好不动人。
只可惜这里除了木岳東,就都是女子,谁也不会因为她的柔弱而动容。
木岳東左右为难,这明显的证据不足,要是处理赵氏,他怎么跟他死去的兄长交代,还有景洪两兄妹都还只是个孩子。
木岳東不喜的看向许氏,一双黑色的瞳孔里染上一层冰霜,他娶李蛮本就是皇上下旨,要不是许氏去太后面前说什么关心菱叶,无人照顾,唱词说的冠冕堂皇,李蛮又怎会入了他侯府。
可自打李蛮进府,不是一心想着攀附权贵,就是明里暗里的暗示他主母的位置,而菱叶依旧是那个没有母亲的孩子,她对她是一点儿关爱也没有。
如今还当着他的面搜他的孩子,搜他的兄嫂,他许氏是有多大的能耐啊!
“够了!!”
木岳東气急,不再理会许氏的蛮横无理,“这孩子本来我就不想要,没了就没了,你是一定要闹的我家宅不宁吗?
我本无意娶她,是你一心要将她送进府里,你多大的台面啊,竟敢在我遂宁侯府对我指手画脚。”
木岳東怒瞪着许氏,将常日以来的不满都发泄了出来,他没想娶李蛮,更没想过要孩子,这孩子来的意料之外,本就蹊跷,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加上李蛮又怀有身孕,他才不予计较,要不然,哪还轮得到许氏在这里冲大王。
被木岳東这么一吼,许氏一张老脸只剩震惊之色,她伸出手指着他,“你如此作为,就不怕遭报应吗?”
“呵报应,我说外祖母,你怎么不搜一搜你的好外孙女儿呢,不是说在场的所有人都要搜的嘛,宁嬷嬷是不是忽略了一个人?”
木菱叶看戏看够了,沉声说了出来。
要不是许氏逼迫木岳東,木菱叶还是乐得再看几天的戏的,只是许氏背后有太后,皇上又是个孝子,免不了会被挨罚。
再不把祸水引出来,相信许氏明天就能把太后给搬出来。
“是啊,这谢小姐也是该搜查一番的。”
闹成如此,都是为了保她,赵氏再看不明白,木菱叶都要想一遍觉得她值不值得活着。
谢灵儿一看矛头指向了她,她强作镇定,带着哭腔说道,“我能害我自己的母亲吗?”
许氏转头,眼神微蹙,她也有好久没见过这个孙女儿了,可即便是她也在李蛮身侧,许氏也是愿意相信她,因为李蛮不仅是她的亲娘,也是她唯一的后台,她没理由害自己的母亲。
许氏冷笑一声,“笑话,天下哪有自己孩子会害母亲的,你要是不认账,也用不着说这样的糊涂话吧!”
“那可说不准,有些畜生,是没有人性可说的。”
一旁沉默的尤氏突然开了口,久不说话,突然在这一张口,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谢灵儿脸色一变,哭得更大声了,企图用哭声掩盖自己心中的不安。
尤氏平静地走向谢灵儿,指着李蛮的床脚问道,“你刚才在床底藏了什么?”
“我……我哪里有藏东西!”
谢灵儿盯着床底,神色不安,刚才没有人看见她藏药碗的,难道她看见了。
木菱叶身子娇小,灵光一闪,嗖地一下就钻进了床底,拿出一个还有余渍的药碗,特意展现在众人面前,拿给了尤氏。
“伯母可说的是这个?”
尤氏检查了一圈,点点头,“就是这个,我看见谢姑娘趁人不注意藏进了床底,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现下想来,可疑的很,你说是吧,谢姑娘!”
谢灵儿身形一抖,否认道,“这不是我藏的,怕是伯母看错了吧!”
时间匆忙,来不及销毁无证,是能暂时将药碗藏进床底,以为没有人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