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颦一笑都自带一股勾人的魅力,令他移不开眼睛,似长在了木菱叶身上,秦芸变了脸色,看着木菱叶的目光带着几分恨意。
而跪着的木菱叶却没有发现云赫异样的目光,只是在想着云赫会怎么回答她,可等了许久也不听云赫开口,便抬起头来看着他,只见云赫痴痴看着自己,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木菱叶咳嗽两声,“皇上?”
云赫一回神,“你说什么?”
“民女想问我大哥究竟犯了何错竟然被关进牢狱里?”
“你是觉得朕是那种会无罪关押忠心臣子的人?”云赫反问她。
眼睛看往别处,不敢再看向木菱叶的眼睛,那双眼睛太令人着迷,他害怕自己会把持不住迷恋上那双眼睛。
惩罚景行,全是因为蓝凌来到了他的国土,他尊为贵宾相待,他却给他甩起了脸色,憋了一肚子怒火,没地儿撒,正巧景行又是从胥皇国过来的,就将气撒在了他身上。
他是皇帝,即便有什么过错,也是不能承认的。
木菱叶低头,早明白了云赫的心思,连个诏书都没下,能有什么过错,还不是他一口说了算。
“那皇上准备何时放了家兄,家里人甚是挂念,还望皇上怜悯菱叶挂念兄长的苦心。”
若是放了景行也就罢了,若是不放,木菱叶今天怎么也会继续跟着他磨下去。
木菱叶声音柔柔弱弱,似带有一股女人的柔弱之感,云赫再次被木菱叶的声音所吸引,不知为何,这样的声音,他拒绝不了,仿佛充满了诱惑力,紧看着木菱叶无法自拔。
“放,朕当然会放,关了这么些日子,他也该是反省了自身的过错,今日就同你一起回家去吧!”
木菱叶闻言大喜,“叩谢皇上隆恩!”
满脸笑意,有的人却是一脸愁容,就比如说站在一旁不语的秦芸。
木菱叶此刻的笑容在她眼里显得如同烈阳一般刺眼,身体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刻意为之,好似在吸引人的注意一般,真是狐狸精,她心骂道。
奈何皇上的眼睛一直盯着木菱叶,她纵使有什么不满,也不好在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作。
木菱叶一心在景行身上,也没有注意到云赫看自己异样的眼光,不过木菱叶心里纳闷,这云赫似乎不是个好说话的,可怎么自己一说这件事他就同意了,还有,为什么云赫的眼睛一直盯着她。
木菱叶很不喜欢这种异样的目光,奈何人家又是皇上,不然,真该一拳头砸过去才是。
“好了好了,快些起来才是,你父亲可是云风的客人,作为他的子女,我怎么能怠慢了你。”
云赫换了个笑容,想伸手扶起木菱叶,可木菱叶子没有接手,只是自己拖着裙子起了身,只是云赫离她很近,微风一过,一股异样的香味儿就飘进了木菱叶的鼻子,那刺鼻的味道,使木菱叶不喜,又觉得很熟悉。
脑子里想到什么,又看向薛雪儿的方向,此刻的她也同样注视着木菱叶,只是薛雪儿不知道木菱叶为什么要盯着她看。
美目风情,莞尔一笑,木菱叶退在边上,也不再说话了,秦芸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木菱叶虽低着头,但离秦芸不远,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连呼吸都那么急促,木菱叶怎会察觉不到。
心里冷笑,面上并无表情,装瞎,木菱叶也是可以的。
云赫突发奇想,想留在这里用膳,秦芸当然不会拒绝,饭桌上,不是秦芸给云赫夹菜,就是云赫的手抚摸在秦芸柔夷上摩挲着。
妇人们都是低头吃着自己的饭,时不时与秦芸搭几句话。
云赫手抓着秦芸,可眼光一直看着木菱叶所在的方向,边看,手还在秦芸的玉手上摸索,笑容猥琐,木菱叶再傻也看得芸云赫的意思了。
都说云赫喜爱美色,却不曾想贪色到这种地步,木菱叶心下嫌恶,又不能直视,只能装作看不见,指尖掐进肉里,手皮都破了,木菱叶依旧面不改色。
无人看出她内心的愤怒,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了衣服摆在众人面前没有尊严可言的卖艺花女,那么多夫人斜眼看着她,私下里低声细语,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好不容易下了席位,木菱叶想站在不起眼的地方等着宴会结束就可以去接景行一同回去,可云赫像看不明白一样,自己都要走了,还想带着木菱叶一起,美其名曰是拿副字画带给她父亲,实则心里的花花心思,谁不明白。
当下秦芸就变了脸,故意推诿道,“皇上何必这样着急,知道皇上尊重木老爷实乃一代名将,可今日是臣妾做东,可得让木小姐在这里玩得痛快了才是,字画臣妾让英儿去取来,待宴会结束交于木小姐便是了!”
云赫顿时脸色微怒,只是不好发作罢了,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他就不信秦芸会看不出他的想法,以前不管是谁,她都会亲手将貌美的姑娘送到他的龙床上,可是今天,她怎么这么反常。
“刚才木姑娘不是说了嘛,想念大哥了,拿了字画也好回府与大哥团聚才是,这午宴也过了,早点儿回去也没关系。”
“皇上……”
“不知木小姐觉得如何?”云赫直接越过了秦芸的意思,尴尬的氛围令秦芸娇颜一红,场面尴尬地全都看着木菱叶,看木菱叶怎么回话。
木菱叶心中冷笑,看着众人摆着高贵的态度,实则都在看她的笑话,心中的鄙夷自不必说,还有些小姐暗自窃喜,只要木菱叶成了皇妃,那世子妃的位置就空了出来,那她们就有机会了。
木菱叶一一扫过众人的脸,最为突出的,就是皇后秦芸了,只见她面带桃花,略含娇羞之色道,“皇上厚爱,菱叶自当感恩才是,一定回禀父亲皇上对他的恩情。”
云赫一听,乐了,“那就请木小姐随朕一同过去吧,也给那欣赏欣赏朕的画作。”
“那自是菱叶的荣幸!”微微曲礼,木菱叶看着皇后辞行,“皇后娘娘,菱叶告退!”
秦芸以为木菱叶会拒绝,可没想到木菱叶竟然答应了,果然没有一个女人能拒绝权利的诱惑,与北墨尘的感情也只不过是说说罢了,皇上只是勾勾手指,她就迫不及待的凑上去。
再是不满,当着皇上的面也不好发作,只能咬着银牙松口,“菱叶,你可要好好的记得皇上对你的好才是!”
“菱叶谨记娘娘的话”福了礼,木菱叶就跟在皇上后面走了,薛雪儿目光看去,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薛夫人看着女儿嘴角流露出的笑容就知道女儿此刻想的是什么了,只是她的心里,不是与自己女儿一样的想法……
木菱叶一直跟在云赫的身后,那股奇异的香味儿十分刺鼻,但木菱叶还是忍着走的自然。
云赫本来是要去书房的可看着木菱叶那张脸,闻着她身上的香味儿,心里就燥热难耐,走到拐角处就换两了个方向走,随行的公公以为是皇上走错路了,刚想提醒,就看见皇上警惕的眼神,公公瞬间就明白了,笑看了木菱叶一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默默跟在身后给木菱叶指路。
木菱叶低头跟在身后,虽然她没有去过书房,可这路安静偏远,还有知了的嘈杂声,一定不是去书房的路,而且书房一般都是在安静的地方,此处杂声大噪,又没有宫人来打理,就不信云赫在这个地方能看书看得进去。
“皇上,您肯定很喜欢小动物吧?”木菱叶跟在身后问了句。
云赫一愣,“木姑娘为何会这么说?”
“皇上您听,此处欢声四起,皇上还喜欢在此处作画赏诗,可不是喜欢这些小动物的声音。”故作一脸惊奇,云赫怔怔地,才回过神来,忽笑道,“此处当然不是真的书房,只不过此处已属皇宫偏院,无人打理罢了。”
“那皇上带小女来这个地方是……”
那随行的宫人见况悄悄退后,待木菱叶发现之时,就只剩下她与云赫两人。
云赫伸出手搭在木菱叶的肩膀上,对着木菱叶邪魅一笑道,“木岳東一介武夫,怎么就生出个你木菱叶这么个美人儿,真是暴殄天物,你若是出生在云风,朕保你享用不尽的财富。”
木菱叶后退一步,云赫手一落空,脸上立即布满阴云,冷眼看向木菱叶。
木菱叶微微一笑,娇羞着看着云赫,云赫这才心情好些。
开口道,“木姑娘,朕许你一生富贵荣华,你可愿在这宫墙大院内陪着朕?”
木菱叶眼珠子一转,忽见身后树丛里有一个人影,心下暗笑,“那是菱叶的幸事。”
云赫一听,心里乐了,手脚并用地就往木菱叶身上扑过去,木菱叶轻灵一闪,完美躲过,还娇羞着说道,“皇上,你这是,在这儿?”
云赫以为这在大庭广众之下,木菱叶不好意思,便说道,“不如你与朕先到一旁的偏殿休息如何?”
木菱叶点点头,乖巧地称“是!”
云赫大喜,拉着木菱叶的手就往不远处的偏殿走去,一路的花香闻的他心神荡漾,不由得加快了步伐,木菱叶余光瞟着身后的人影,嘴角露出一抹讥笑。
进了偏殿,就马不停蹄地拉着木菱叶就往床榻上走,木菱叶手疾眼快,看着屋内只有一根点燃的蜡烛,在这灰暗的房间里散发出一点儿微弱的光辉,长袖一扫,蜡烛便被风熄灭,屋子里顿时暗淡下来。
由于殿内长久失修,加上殿外绿树成荫,屋内漆黑一片,云赫眼前一下子就黑了下来,心里一慌,手里握着的一双手也滑落了。
“菱叶,你在哪儿?”
回答他的是寂静无声,云赫想开门出去,却发现门又被锁上了,才想起来,进门时嘱托过身边伺候的人将门给锁上,就是怕木菱叶跑出去。
“菱叶菱叶……”云赫唤着木菱叶的名字,可还是没有声音回答他,就当他没了耐心快要发作之时,一边的床上发出声响,云赫心一跳,原来是跑在床上去了。
“你怎么比朕还心急呀……”云赫没有想它,以为床上的就是木菱叶,加上床榻不停地摇晃,对云赫来说那就是一种有声的邀请,它在召唤着他过去。
木菱叶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在听到床上一声塌响的时候,木菱叶放下了那摇晃着床架的手,再迅速翻身出门,快速将门锁上,门口还躺着一位公公的身体,只是昏睡了过去。
鹰卫从一旁走出,来到木菱叶身边,用脚踹了一下躺在地上的那具公公的身体,猛地用力一踹,滚到了不易被看见的角落。
木菱叶猛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又大口呼出,“里面的味道真难闻!”
瘪了瘪嘴,对着鹰卫道,“辛苦你了!”
鹰卫嘴唇微动,只是淡看了木菱叶一眼,接着说道,“主子要见你,跟我走吧!”
“他要见我怎么不自己过来,非要你来传话,以他的本领,又不是不能过来”罢了,木菱叶想起蓝凌似乎身受重伤,又道,“他还是全须全尾儿的吗?”
鹰卫眼皮一抬看向木菱叶道,“你说什么?”
见鹰卫那疑惑的双眼,罢了罢手道,“算了,看在你救我的面子上,就去看他一眼吧,顺便看看他死不死得了。”
这可是个好机会,万一他重伤,她在趁机给他一剑不就好了,想到这里,木菱叶又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一扇殿门,里面的动静之大,木菱叶都快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嫌弃地砸吧嘴,正准备离开,就见鹰卫不屑地转过了头。
突然兴致大发问了鹰卫一句,“我说鹰卫首领,咱们俩也认识好长时间了,怎么也不见你身边带个姑娘?”
鹰卫垂头不理她,她又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吧,就没想过成亲,娶个媳妇儿安身立业?”
回答她的又是一片沉默声。
看着这个榆木脑袋,木菱叶也知道自己这问题算是白问了,也不理会她,独自朝着门外出去。
鹰卫一瞧木菱叶走了,也抬脚跟了上去,走了半天,木菱叶又不认识路,没办法,又跟在鹰卫的身后走,两人一路无话,就前往蓝凌所在的皇宫北院儿里。
这北边的院子有大部分还是新修葺的,富丽堂皇很是气派,云赫本来是给自己修的,好将寝殿给搬过来,后来蓝凌来了,为表达他的对蓝凌的尊敬才让出来给蓝凌居住。
木菱叶上一次来过,只不过是在夜晚,还是一屋一屋的找的,等找到这边来,时间也过去一大半了,也没细细看过,今日这大白天的走过来,这一瞧,确实气派。
跟着鹰卫走进屋子,走进大殿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儿,木菱叶皱了皱鼻子,很不好闻,似乎比北墨尘那屋子里的草药味儿还要重,难道蓝凌伤得很重?
带着疑惑,木菱叶伸出探究的小手掀开厚重的床幔,就看见龙床上躺着一个面熟又面生的人,那张惨白虚弱的脸,令木菱叶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若不是房间内充斥着浓烈的草药味儿提醒着她将她拉回现实,木菱叶都快感觉自己在做梦。
她回头看着鹰卫,也是一脸愁容。
“你们本事不是挺大的嘛,怎么一个个伤成这样,还有,你为什么没有事?”
鹰卫向来是维护蓝凌的人,性格也是格外孤僻,在木菱叶的印象里,鹰卫就是铁打实的冷血杀手,他对蓝凌的忠心,比铁还硬,没搭理蓝凌受了这么重的伤,他却一点儿事儿都没有的。
“他不让我动手”只听鹰卫微弱的语气解释着,不是他不愿意救,只是某人硬气不要他的帮助。
“不让救,你就看着?”
木菱叶接着问道。
“他们也有一人只是看着并未动手”鹰卫接着又道。
他们?猛一抬头,于安之?
脸上渐渐爬上怒意,她转身抓住鹰卫的手问道,“你们在哪儿动的手,为何动手?”
鹰卫被木菱叶抓着,想抽出来却又抓得很紧,他不想说,可木菱叶子逼的紧,他只能表示沉默,谁知木菱叶也不知从哪儿拿到的一柄短剑就架在了蓝凌的脖子上。
蓝凌面色惨白却呼吸沉稳,只是体弱睡着了而已,鹰卫怕木菱叶一急就伤了蓝凌,就着急说出了口,“因为你!!”
木菱叶手上动作一顿,短剑滑落在地上。
“因为我?”
鹰卫沉默低头,不再言语,可木菱叶却不放过他,“怎么叫为了我,你说啊?”木菱叶想知道个答案,可鹰卫就像傻子一样一动不动,木菱抓着鹰卫的手,以为可以凭借自己的异能探知鹰卫知道的真相,木菱叶抓了又抓,使劲闭眼也看不到个结果。
心狂乱跳得厉害,为什么她会感到心慌,她捂住自己的胸口,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奈何她使劲力气,心口一样跳得厉害,她莫名的感到痛苦,心一缩,瘫倒在地又开始抽痛起来。
鹰卫知道木菱叶这是浮骨散犯了,这种药就是为了来控制别人掌控别人的,死域谷里,那么多人,都是因为这种药生不如死而选择自杀解脱。
鹰卫看着木菱叶痛苦的样子,很想为她做些什么,可看看自己的手,既不能为她减轻痛苦,也不能为她承担痛苦,一时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