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浮骨散的事情她没有告诉慕白,即便脸上难掩痛苦之色,木菱叶也尽量做的只是惋惜和愧疚,强压着心口的疼痛。
瞧着慕白没有发现,木菱叶舒了口气,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猛喝一大口茶,使得自己平静下来。
回来有几天了,欲王还没有找上她,定是在等她自己找上门去。
景容心思单纯,爱上欲王,说不定还是欲王的心机,她不能让欲王毁了景容,必须得让欲王取消这门婚约。
“慕白,拿件斗篷,我们出趟门。”
“去欲王府?”
“嗯”
“那你可出不去。”慕白两手一摊,“因为那个太子,你把人家给伤了,刺伤了腿,可把他那宝贝皇帝爹爹给心疼坏了,又因着你爹要回来,所以只是罚你禁足,外面现在全是禁卫军,我们出不去。”
一说起皇瀛,慕白脸上的厌恶一看便知,冷着个脸恨不得将他锁进地府的大门,永远也别投胎祸害人了。
“是嘛,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你今天呼呼大睡的时候,禁卫军就来了,要不咱俩拿上耗子药一个个毒死算了,地府那边我去说话,大不了让白无常多担待点儿。”
慕白说的没心没肺,面色冷淡,话永远是最毒的。
木菱叶蓦然点头,思索一番,对着慕白道,“谁说要走大门了,别忘了,我还有一个地方。”对着慕白一挑眉,慕白瞬间明白,去了妆台前,拿起一把剪刀放在自己袖子里。
“你这是干嘛?”瞧着慕白的举动,木菱叶忍俊不禁,“拿把剪刀就能杀得了欲王?”
慕白冷眸一转,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不去学点儿武功啥的,就只会用剪刀了。
“你就别管是剪刀该是啥了,反正能捅死人就行了。”
想起木菱叶刚才说的那些年的经历,慕白脸上冷的跟座冰山一样,有种自己的东西被任人宰割的感觉,心里想着怎么将剪刀刺进欲王的心窝里。
木菱叶淡淡一笑,知道慕白是为她好,可她心知欲王的实力,即便她受了五年的训练,也是敌不过欲王的手段的,他太可怕,也是她一生的噩梦。
手不禁朝着挂着的两个坠子摸去,那坠子上清晰的刻痕时刻提醒着她,她们是怎么逝去的。
心口又是一疼。
两人来到以前偷偷跑出去的狗洞面前,一前一后钻了出去,戴上斗篷,遮掩了面容。从后门的狗洞钻出去,路过正门的时候,果然看见一排排的禁卫军守卫在门口,这么严密,就算是只苍蝇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看来皇帝还真是在意他的这个儿子,也是,公主那么多,儿子也就这一个了。以前也有些皇子,只不过都要么夭折,要么病死,也就剩皇瀛一个了。
“哦,好像听说景芷当了皇妃,景洪也成了太子身边的陪侍,都有官阶了?”
慕白嗯了一声,“那是在两年前的宫宴上,皇帝喝醉了,上了景芷的床,才封为了皇妃,也真是难为她。”
说起景芷,慕白没有多大表情,她一只都是一副所有人都欠她的表情,出府当了皇妃,对府里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那赵氏可不得高兴死,没少出去炫耀吧!”
木菱叶轻声一笑,以赵氏的性格,怎会不显摆,必然的事情而已。
说着说着,两人就来到了欲王府,奇怪的是,只有鹰卫在门口等着,其余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
鹰卫一如既往的一身黑衣,裹着挺拔的身躯,守在门口,没人觉得他会是个守门的,而是个门神一样具有威严。
木菱叶抬脚走了上去,淡扫了鹰卫一眼,随即问道,“你家主子让你等在这里的?”
鹰卫淡看着木菱叶,虽然带着斗篷,可他听得出是木菱叶的声音,点点头,示意木菱叶可以自行进去。
木菱叶没有多话,就准备进府,慕白跟在身后,突然被鹰卫抓住了手,慕白神情一顿,直接一把剪子就划伤了鹰卫的手,冷声道,“把你的脏手拿开。”
鹰卫抬起流着鲜血的手,心中冷笑,都怪自己大意了。
没有多言,也没有一句道歉的话,木菱叶带着慕白就进了欲王府。
欲王府安静地就像没有活人一样,连个打扫的下人都看不见,不过这样的环境,才符合欲王的性格,她才没有走错地方。
径直绕过一条小径,在一座雅致的凉亭里,蓝凌正坐在里面悠然喝茶,一脸享受。
长得一表人才,玉树兰芝,却表里不一,人面蛇心。
这是木菱叶对欲王最好的阐述,也是她心里的特写。
没有停留,直接坐到了她面前,冷声道,“早就猜到我会来这里吧。”
“是”
“那你猜猜我找你,所谓何事?”
蓝凌淡然地将茶杯放下,颔首低眉,浅浅一笑,“是为你姐姐与我的婚事。”
“那你接着猜猜,我会希望你当我的姐夫吗?”
木菱叶皱着眉头,一把将斗篷取下,一双凤眸死盯着蓝凌。
木菱叶一身粉衣,正是她这个年纪适合的颜色,墨发如瀑,秀眉如山,一双凤眸有着无尽的风韵,粉唇清丽,好似出水芙蓉。
这样的木菱叶,蓝凌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得怔了一会儿,才缓声道,“就算你不愿意,我也注定是你的姐夫,圣旨以下,除非你去求皇上。”
“皇上,皇上不是听你的?”
蓝凌淡淡一笑,“总之,你姐姐,我是不会悔婚的。”
真是披着羊皮的狼。
木菱叶染着怒色,袖间长剑琼灵现身抵住蓝凌的脖子,“欲王,你囚禁我五年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欺骗我姐姐,我真想杀了你!”
长剑往前一直,蓝凌细腻的脖间染出一道血痕,从剑身滑进木菱叶的手心里。
面对木菱叶的威胁,蓝凌始终噙着笑意,但就是不改口。
木菱叶一怒之下将石桌劈成两半,石桌倒地的声音震在木菱叶的耳朵里,是那么的讽刺。
自己明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还想着来找他改变主意,想想就借的多么可笑,此路不通,她只能想别的办法。
“告辞!”
木菱叶愤然转身,蓝凌明显有些失落,突然,木菱叶停了下来,嗤笑一声,“对了,好心提醒一句欲王殿下,即便你势力再怎么庞大,我这个侍女慕白的身份,你是差不出来的。”
“哦,是吗?”
“那不如我们就来打个赌如何?”木菱叶挑起眉眼看着蓝凌。
蓝凌勾唇一笑,“可以。”
“那就以你跟我姐姐的婚约为赌注,一月之内,你若是查不出慕白的身份,就解除与我大姐的婚约。”
“好!”
这下蓝凌倒是痛快的答应了。
难得的露出一抹甜蜜的微笑,木菱叶满意的回了府,就慕白的身份,他除了到地府去查,不然,就是毫无头绪,也无从查起。
只要欲王守信,景容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她相信她只要从旁劝说,就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这么想着,刚进了薇菱阁的大门,就瞧见景容一身青衣拖地,宛若草中仙子般已经在门口等她了,只是看见木菱叶回来的方向,不禁多嘴问了一句,“菱叶,你去哪儿了,怎的找遍了府中也没找着你?”
木菱叶看看慕白,慕白撇了她一眼,自己解释去。
“我啊,就在府中闲逛,许是你来找我的时候,咱们错过了。”
“哦,这样啊。”
见景容相信的样子,木菱叶愣笑了一下,“大姐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是这样的,过两天就是二妹妹,哦不,应该说是宛妃的生辰,赵姨娘给咱们送来了帖子,邀咱们去宫中赏花,娘就不去了,咱们姐妹俩去。”
“宛妃可是景芷姐姐?”
景容点点头,“你走的那几年发生了太多事情,景芷也是阴差阳错的当上的宛妃,不过,说来也奇怪,自从你失踪之后,景芷的呆症就好了,人也变得精神不少,还跟我们有说有笑的,府里都说……”
“都说什么?是我压着她?”
景容不语,算是默认了。
木菱叶轻笑,“由着他们说去吧,不过,这宴会,怕是我去不得,相信宛妃不会欢迎我的。”
“不会啊!”
景容拿出帖子给木菱叶看,那白纸黑字分明写的木菱叶的名字。
“你看,这是宛妃亲自写的请帖,不会错的,反正是自家姐妹,去看看也无妨,不然别人又得多口舌是非,说我们故意冷落她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木菱叶也不好不答应,于是点头答应下来。
就是去见见而已,又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总是不见她就是,要是又发起疯来,木菱叶就怕自己手上掌握不好力度,一下子掐死她。
什么她走了,景芷的呆症就好了,分明就是想着她出去了就回不来了,心里畅快了,怎么会不开心,结果听着她回来,约莫就是想看看她变成什么样子了。
她可得好好准备一份大礼给她才是,免得说她这个做妹妹的不念旧情了,在皇上身边吹耳边风,那就是她木菱叶礼数不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