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脑虫之困：母女与食脑虫的60天生死第1章 母亲女与食脑虫的60天生死竞速

食脑虫之困：母女与食脑虫的60天生死竞速

＆天道福

事件发生在：艾瑞亚星。脉冲星坐标系的地点是：星渊星域。

马里人的手指在手机屏上划到第三遍时，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

星环群的消息框里，娅妈刚发了张照片——脆儿躺在病床上，头顶缠着纱布，眼睛却睁得老大，像两颗浸了水的黑葡萄。配文只有三个字："抢救中"。

她抓起外套往外跑时，玄关的镜子里，自己的影子被声控灯切成碎片。镜脚那盆绿萝的叶尖上，不知何时凝了滴水珠，正颤巍巍往瓷砖缝里坠——如三天前脆儿在温泉池边，鼻尖落进池水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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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的星渊星域，蝉鸣黏在树杈上不肯散。

马里人蹲在泳池边给脆儿系泳圈，消毒水的气味混着孩子身上的草莓香波，钻进鼻腔。"娅妈你看！"脆儿突然蹬着小腿扑腾，溅起的水花落进她领口，"水里有星星！"

她顺着孩子的手指抬头，泳池顶灯在水面碎成金箔，哪有什么星星。正要低头训她"别乱看"，却瞥见脆儿的瞳孔里，晃动着一片奇异的光斑——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下飘。

"小馋猫，快把头抬起来。"她拍掉脆儿脸上的水珠，没注意到孩子后颈沾着的碎叶，正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三天后是温泉馆。

马里人裹着浴巾坐在池边，看脆儿像条小海豚似的扎进水里。水面荡开的涟漪里，孩子的笑声撞碎在瓷砖墙上，又弹回来："娅妈娅妈！水里有月亮！"

她抬头，池边的景观灯坏了，半明半暗的光线下，水面确实浮着片碎叶。叶尖朝下，倒影被波纹揉成月牙状，边缘却泛着晕光——不像正常的反光，倒像是...某种生物的荧光？

"脆儿，别蹲那么近。"她伸手去拉孩子的胳膊，指尖刚碰到湿漉漉的泳衣，脆儿突然尖叫起来。

"有东西咬我鼻子！"

马里人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孩子的小脸涨得通红，鼻尖发红，像被蚊子叮了。她凑近看，只在鼻腔口发现道浅红印子，大概是池边的青苔蹭的。

"没事的，娅妈给你擦点花露水。"她扯过毛巾，却在对视的瞬间，后颈再次泛起凉意——脆儿的眼睛里，映着池底的碎叶，那片月牙形的倒影，不知何时转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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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2日的晨雾里，马里人被脆儿的咳嗽声惊醒。

孩子蜷在被子里，额角的汗把枕巾洇出深色的痕。"娅妈我头疼。"她的声音哑得像砂纸，"像有蚂蚁在爬...从鼻子钻进去，爬到脑袋里..."

马里人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翻出儿童感冒药，倒水时，杯壁上的水珠突然凝成细针，扎得她指尖发疼。

"娅妈，水里有月亮。"脆儿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不是池子里的，是从...从我鼻子里冒出来的..."

马里人的心跳声在耳边炸响。她想起三天前温泉馆的碎叶，想起泳池里那片蠢蠢欲动的光斑，想起昨夜洗澡时，浴室镜子上莫名凝结的水痕——那些水痕不是圆形的，是指纹状的，像...

像某种生物的触须。

星医站的诊疗室日光灯白得刺眼。医生举着CT片的手在抖："脑沟里有异常信号，像被腐蚀过。"马里人盯着屏幕，那些白色的阴影突然动了起来，扭曲成月牙的形状，从脆儿的嗅球位置，一点点往大脑深处钻。

"福氏耐格里阿米巴原虫。"医生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通过鼻腔进入，啃食脑组织。艾瑞亚星每年不到500例，死亡率97%。"

马里人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星环群的消息，家长们讨论着温泉馆的卫生问题，有人说："上周我就看见池边有片碎叶，颜色不对，像泡烂的青苔..."

她猛地站起来，撞翻了椅子。走廊尽头的窗户上，凝着层水汽。她伸手去擦，玻璃上的雾气里，突然映出脆儿的脸——孩子的鼻尖上，趴着片碎叶，叶尖正渗出虫蓝色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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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U的探视时间是下午三点。

马里人隔着玻璃看脆儿。孩子原本圆乎乎的脸凹成了小坑，睫毛上沾着泪，却始终闭着眼。床头的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可马里人总觉得，那声音里藏着别的节奏——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随着心跳的频率，轻轻叩击。

"娅妈。"

脆儿突然睁开眼。她的眼神混沌，像蒙了层雾，却死死盯着马里人身后的方向。马里人转身，只看见空无一人的走廊。再转回来时，孩子的嘴角正缓缓咧开，露出一个不属于5岁孩子的笑容。

"小月亮来找我玩啦。"她的声音像被揉皱的纸，"他说...他说池子里的水，是娅妈的眼泪..."

马里人的手按在玻璃上，指节发白。她想起昨天在温泉馆，管理员说过的话："最近总有人反映池水有股怪味，像烂掉的青苔..."想起脆儿发病前一周，泳池的星卫员辞职了，临走前说："晚上十二点，总能听见小孩的哭声，从池底传来的..."

监护仪的声音突然变了调。

马里人看着脆儿的身体开始抽搐，四肢像被无形的线扯着，往不同方向拉扯。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嘴里漫开。这时，孩子突然睁开眼，瞳孔缩成针尖大小，盯着她身后的窗户。

"娅妈你看！"脆儿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水里的月亮，长头发了！"

马里人猛地回头。走廊的窗户上，水汽正在凝结。那些雾气慢慢聚拢，形成一张苍白的脸——是脆儿，又不完全是。她的眼睛里没有眼白，全是灰蓝的光，鼻尖上挂着片碎叶，叶尖垂着丝丝缕缕的黑色物质，像...

像水草。

"娅妈，"那张脸沉痛极了，"带我回池子里，好不好？"

监护仪的长鸣撕裂了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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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间的冷气顺着脚腕往上爬。

马里人盯着脆儿的手。孩子的右手攥得死紧，她轻轻掰开，掌心里躺着片碎叶——和6月14日在温泉池边捡的那片一模一样，只是叶背的淤泥里，嵌着些细小的黑色颗粒，在冷光灯下泛着金属光泽。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碎叶突然动了。

那些黑色颗粒像活了似的，顺着叶脉蠕动，汇聚成小小的漩涡。马里人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屏幕裂开，映出她惨白的脸。而碎叶上的漩涡，还在继续转动，渐渐变成了月牙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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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开学日。

马里人站在小区泳池边，看着孩子们扑腾水花。她特意穿了件高领毛衣，尽管天气闷热——自从脆儿走后，她的后颈就总觉得发凉，像有什么东西，正顺着脊椎往上爬。

"娅妈！"小女孩举着玩具海豚跑过来，"看！水里有月亮！"

马里人的心脏骤然收紧。她顺着孩子的手指看过去，水面的碎叶倒影确实是月牙形，可这次，那月牙的边缘泛着幽蓝，像脆儿临终前的瞳孔。

"别碰水！"她冲过去抱起孩子，声音发抖，"别让水进鼻子！"

星卫员皱着眉走过来："家长，别太紧张..."

"那片碎叶！"马里人指着池边的水面，"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每次有孩子呛水，池边都会出现那种青灰色的碎叶，叶背还有淤泥里的黑色颗粒！"

星卫员顺着她指的方向看，水面平静无波。"您可能看错了，最近池水刚换过..."

他的话被一声尖叫打断。

是个小男孩，刚才还在玩打水仗的。此刻他正捂着鼻子往岸上跑，鼻涕里渗出淡红色的液体。马里人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腕——男孩的鼻尖上，赫然粘着片碎叶，和脆儿掌心里的那片，几乎相同。

"小宇？"她脱口而出。这个名字像根针，扎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6月22日之后，她在星医站见过这个男孩，同病房的，和小宇妈妈说过话，她说医生提到"温跃星域有个男孩做了手术..."

小宇妈妈突然冲过来，抓住马里人的胳膊，指甲掐进她肉里："你也看见了？！我就说那水有问题！上次小宇说看见月亮长头发，医生说他是发烧烧糊涂了...可昨天半夜，我听见他在梦里喊'娅妈，带我回池子'..."

泳池边的孩子们还在笑闹。马里人望着波动的水面，突然看见自己的倒影——在她身后，有个苍白的影子，鼻尖上挂着碎叶，正缓缓朝她靠近。

"娅妈，"那影子开口了，声音像脆儿，又像无数个孩子的重叠，"水里的月亮，想找你玩..."

马里人猛地转身，身后空无一人。只有风吹乱她头发，池水泛着粼粼波光，像脆儿说的"小月亮"。可这一次，她清清楚楚地看见，那片月牙形的倒影里，有无数细小的黑色颗粒在蠕动，正顺着水波，朝孩子们的脚边游去。

远处传来星卫员的哨声。马里人低头，发现自己掌心里全是冷汗。她再抬头时，池边的电子屏突然亮了，滚动播放着新闻："星渊星域多地泳池、温泉池报告疑似阿米巴原虫感染病例...专家提醒：避免鼻腔接触不洁水体..."

孩子们还在玩水。马里人望着那片碎叶的倒影，突然想起脆儿最后说的话。那时孩子攥着她的手，体温正一点点流失："娅妈，小月亮说他没喝饱..."

风停了。

水面上的碎叶，突然开始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