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懿将户口本揣了回去,跟上江俏的步伐。
为了避免引起人的注意,他们特地走的十分偏僻的小道。
有司机早已在侧门等待,两人坐上车后,车子急速往皇家医院驶去。
皇家医院是战家旗下的医院,拥有国内一流的医生教授,技术高端。
可此刻,他们全都站在病房内,神色一个比一个凝重。
就连战九眉心也紧皱着,脸色格外难看。
江俏和战懿赶进来时,就见小小的战瑾安躺在床上,已经输了液,身体四肢全都夹了各种各样的仪器。
他的脸色格外惨白,带着氧气罩,没有了丝毫往日里活泼开朗的模样。
江俏的心脏瞬间揪了起来,大步走到床前,握着安安小小的手。
“安安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往日里他就算抽搐等,也能很快恢复好起来,可现在为什么上了这么多仪器?为什么呼吸都变得困难?
满屋子的医生低下头去,谁也不敢开口,只能不断朝着战九使眼色。
战九敛了敛眸,好半晌后,才不得不沉重的道:
“哥、嫂子,安安他……他被检查出了新型的重症免疫障碍缺陷,恐怕……”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变得哽咽。
江俏和战懿眸色倏地一边,重症免疫障碍缺陷?这是什么病……
听起来似乎很严重?
有人在旁边解释:“这种病简称SITN,简单说就是体质太弱,撑不起他的身体,接下来渐渐的、他的各种器官会跟着衰竭、直直慢慢死亡。
大概……大概活不过八岁……”
江俏握着战瑾安的手倏地缩紧,活不过八岁……安安竟然活不过八岁!
之前安安就说过一次,她以为是假的,没想到竟然会是真的!
可……怎么会这样?
“今天早上他都还好好的,怎么会出现这种问题?没有技术能够治疗吗?全球都没有办法?”
她的声音近乎哽咽,带了浓浓的沙哑。
站在旁边的战懿一直未曾说话,可昂藏的身躯溢出浓烈的威压、肃寒。
战九声音格外沉重:“安安的身体以前检查过,一直没查出来病因,也没有任何疾病,可这次他突然流鼻血、呼吸困难等,才出现这种情况。
这是一种新型的疾病,目前全球也才出现过三例,想要救安安,只有一个办法……”
江俏的目光瞬间落在战九身上,有办法!还有一个办法!也就是说,安安他还有救!
一直漠冷不语的战懿也看向了他。
战九朝着屋内的众人使了个眼色,众教授们纷纷恭敬的低了低头,快速离开。
直到病房里只剩下三人时,战九才沉重的道:
“这个办法是……哥和陈瑶再生个孩子。”
再生个孩子?
病房里的气氛骤变。
江俏和战懿皆是错愕,战九这个时候了,还在开玩笑?
战九解释:“我不是说笑,是认真的。目前安安得这种病,只有脐带血能医治。
安安是哥你捡来的,他自己的脐带血压根没有保留,只有他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的脐带血能救他。
所以,如果想救安安,哥和陈瑶必须生个孩子。”
沉重的声音如同磐石,忽然重重压在人的胸口。
江俏五指倏地缩紧,只有陈瑶和战懿生的孩子才能救安安?
只有脐带血才能救安安?
这……
战懿脸色也在顿时变得阴沉,“战九,你学医二十六年,就这么点本事?”
声音满是不悦、凝重。
显然,无法接受这个方案。
战九很是愧疚又无奈的看向他:“我也想救安安,我更想你和嫂子在一起,我撮合你们这么久,我容易么?
可这病全球也才三例,已经死了两个,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就是用脐带血治疗的。我……
算了,说再多也没用,你们考虑考虑。我去给安安配药,先减轻他的痛苦。”
战九说着,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的身姿也明显也笼罩着悲伤。
伴随着关门声的响起,屋子里的空气又变得愈发的凝重、逼仄。
江俏坐在床边,心脏揪得紧紧的。
让战懿和陈瑶再生个孩子?
她在刚刚之前,已经做好了和战懿领证的准备,可转眼就要让他们去领证?
一切,太过突然……
战懿在原地顿了许久后,看了眼床上的战瑾安,他转身大步往外走。
江俏感觉到他周身的寒气,连忙问:
“你要去哪儿?去做什么?”
以他的性格,肯定不可能去找陈瑶生孩子。
战懿顿了顿脚步,从薄唇间扬出三个字:“秦琳琅。”
秦琳琅?
对了!安安无缘无故发病,还是在他们要领证的时候发病,面对得结局还是必须得和陈瑶生个孩子……
这次的事情,肯定和秦琳琅脱不了关系!
不过……
江俏理智的看向他道:“秦琳琅有天大的本事,还能让安安患上这种奇怪的病?
安安的免疫力一直以来就低,秦琳琅就算真的下手,应该只是催发病情、让病情提前而已。
现在就算找到秦琳琅,战九都没有法子、全球都没有法子的病,找她又能做什么?最多不过是捏死她、然后再让安安和她一起死?”
清丽的声音有条不紊又沉重如冰的扬了出来。
战懿走到门口的身体,生生停顿在了门口。
现在的确不是秦琳琅算账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安安的病。
可安安的病,只有脐带血能救,真要他和陈瑶生个孩子?
江俏看着床上气息奄奄、脸色苍白的战瑾安,她忽然闭了闭眼睛,神情间满是痛苦。
再次睁开时,那双眸子又变得清明无比。
她凝视着战懿说:“战懿,我们都好好静一静,谈一谈吧。
我现在联系赢爷爷,让赢爷爷过来看看,如果他都没有法子救安安,那你就……和陈瑶生个孩子。”
战懿长眉倏地皱起,噙着江俏问:“你真的舍得?”
低沉的嗓音里,弥漫出浓烈的威压、不悦。
江俏却毫不畏惧的迎上他的目光,“不然呢?你自己的儿子,你不管?安安他还这么小,他不该承受这些痛苦!
如果真不行,你们最好是早点把事情给办了,让安安少受一些痛苦!”
尽管说这些时,她心情沉闷得近乎要死,可她神色绝努力的轻松、淡漠。
对她而言,没有什么比安安更重要。
虽然安安不是她亲生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格外心疼、疼入骨髓的感受。
如果在安安的命和战懿之间做选择,她选择安安,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