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战瑾安眨了眨眼,无辜的说道:
“没有啊,这几天爹地一直都在外地,我不是乖乖在家吗。”
陈祁想着也是,这几天都是他在家带他的。
所以,这火应该不是对他们发的吧。
车子稳稳的停了下来,陈祁抱着他,朝会场走去。
战懿挂掉电话,转头看向凌老夫人,冷然道:
“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现在……”
他望向痛到身体都开始颤粟的江俏,和凌青凯说道:“针灸!”
凌青凯立即拿起针,刚刚他扎的已经超过时间作废了,正打算再度扎入自己的手臂里——
凌老夫人却还是固执的一把抢了过来:
“这件事没说清楚之前,我不可能再让青凯给她针灸!”
战懿的脸色冷了几分,骨骼分明的双手紧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而站在边上的北音双手环胸,得意极了。
江俏竟还妄想和婉安争第一?呵!这下连上台的机会都没有!
桦国必输无疑!
不过未免万一,她又添油加醋的道:
“喔,对了,老夫人别这么气,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呢。
其实当时在医院里,抢走你护身戒指的那个人,也是战瑾安安排的,他就是想让你动容!”
说话间,她又翻出一堆照片给老夫人看。
里面的确是战瑾安和“小偷”在角落里商讨的画面。
凌老夫人更是气得太阳穴突突的跳。
当时她感动的无以复加,竟然也是战瑾安安排的!
她绝不会放过战瑾安!
下一瞬!
陈祁抱着安安,急匆匆的走了过来,注意到诡异的氛围,他缓缓将安安放下,问道:
“爷,发生什么事了?”
凌老夫人看着战瑾安那脸部轮廓,顿时脸色更加黑沉!
不用再证什么,战瑾安就是安安!
在她心里单纯善良的安安,心心念念的安安,不顾身体也要帮她抢夺扳指回来的安安,竟然都只是为了利用她!
她的脸色骤然结冰,身体都在气得发抖。
战懿也幽深的眸盯着战瑾安,问道:
“你假扮女孩欺骗了老夫人?”
战瑾安眨了眨大大的眼睛,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凌老夫人。
意识到事情已经瞒不住了,只能低下头:
“我是欺骗了奶奶我的身份,因为我实在无法看到妈妈那么难受……”
说着,他转过头,小心翼翼的去握凌老夫人的手:
“奶奶,对不起,我……”
可话刚出口,凌老夫人一把甩开他的手!
“我不听你的解释!你给我走开!
亏得我每天担心你、心疼你、天天为你忧心忡忡,可你竟敢就是这么欺骗我的!
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以后我不会再让青凯给江俏针灸!”
愤怒的吼着,声音里再无丝毫柔情。
她又看向凌青凯命令:“现在就跟我回家!他们一家都是骗子!不是好人!再也不要和他们有任何接触!”
“奶奶。”凌青凯皱眉,看着江俏疼痛的模样,还是坐在旁边,不为所动。
凌老夫人被气得脸色苍白,“你不走是吗?你是要气死我吗!
跟我走!立即跟我走!”
边说她边去拽凌青凯。
眼看着她就要拽着凌青凯离开,战瑾安连忙上前抱住凌老夫人的手臂:
“奶奶,对不起,这件事是我的错,可我也是逼不得已,我也是真的把你……”
“滚!”
老夫人毫无耐心,一个字也不想说,用力一甩。
顿时,战瑾安被摔倒在地,小小的身体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凌老夫人怔了怔,她不是想那么大力的……
本来心疼,可想到战瑾安做的那些事,她又极力安耐下,执意要拉凌青凯走。
凌青凯却从地上坐了起来,抱着她的腿,楚楚可怜的说道:
“奶奶,在走之前,你先听我说完好吗?
我是被爸爸从停尸房捡回家的。
那时候我全身青紫,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一具尸体,还是爸爸发现了我微弱的气息,让我侥幸活了下来。
可活下来,对我而言,其实是一种折磨。
从小到大,别人有妈妈,而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被妈妈抱在怀里,幸福的撒娇。
爷爷奶奶都厌恶我,没一个人喜欢我,大家都骂我是野种。”
战瑾安说着,大大的眼睛就溢出了晶莹的泪光:
“这么多年来,只有江俏妈妈是真的喜欢我,对我好。
所以,我看到她发病,我实在不忍心她那么痛苦,她是我唯一的妈妈啊!我不想她那么痛苦。”
边说他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凌老夫人冷硬的心有些微的动容。
战瑾安,从小竟这么可怜?
而江俏痛得恍惚间,听到他的话,转头看向他,眼里覆上了心疼。
安安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可她没法保护安安,还让安安为她操心……
战瑾安吸了吸通红的鼻子,继续说道:
“奶奶,其实我骗了你,我也很内疚,这些天我一直都在自责、忏悔。
可是我没有办法,我不能没有妈妈,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这几天您不在,我每天都去寺庙里忏悔、顺便为您祈福。”
说着,他胖胖的小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锦囊和一幅画,举起递给老夫人:
“奶奶,这是我给你求的平安锦囊,可以保佑你平平安安。
里面平安玉石上的字,是我亲自给你刻下的!”
边说他边拿出玉石,上面刻着凌老夫人的名字、生辰,还有平平安安、万事顺意几个字。
小小的石头上刻字,显然十分艰难。
他的小手上也有被戳破的伤口。
凌老夫人不由自主想到他小手刻字、被戳伤流血的画面,心没来由的就软了下来。
战瑾安又道:
“虽然一开始是为了骗了才接近你,但是我是真的想你,你比我的奶奶和蔼无数倍。
这些天你不在,我还为你画了画。”
陈祁立即把一幅画递了上去。
是油笔画的,色彩浓郁,格外逼真,一看就倾注了许多的心血。
凌老夫人心底越发的感动,鼻子都有些泛酸。
迟疑了几秒,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战瑾安吸了吸红通通的鼻子,说道:
“奶奶,你可以怪我,可以打我,骂我,但是我求求你救救妈妈好不好?
我不想没有妈妈,我真的不想再做没有妈妈的野孩子……”
凌老夫人看到他可怜的模样,再想到他为她做的事,终究还是心软,把他扶了起来。
起码,不管他做这件事掺夹了什么别的因素,但他对她的情,是真的。
她说道:“好。”
周围的所有人皆是惊愕。
战瑾安也怔了怔,凌老夫人她是同意了?
她竟然原谅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