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美云的话,徐小梨和赵依依从刚才的激动情绪中回过神来,一脸期待地看向她。
“那就从我第一辈子说吧,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第一世,或许是从那辈子开始,我才有了执念。”王美云一边想一边说。
王美云的第一世是宰相府的嫡出小姐,虽然人长得丑,但是家里所生的全都是男孩,她这个丑姑娘物以稀为贵的成了众人眼里的宝贝,从小在家人的刻意保护下,以为自己美貌天下第一、才学天下第一。
有个实力强大的宰相爹爹,以及一众能力出色的兄长,她的日子过得竟比皇宫里的娘娘还要舒坦许多。
有天她在街上闲逛,遇到一位书生模样的男子,见对方长得十分俊朗,心生爱慕之意。
这要是别家女子,再喜欢也不会主动上前,可王美云不同,她从小与哥哥们一同长大,没有什么小女儿家的羞涩。
而且她认为自己是宰相嫡女,身份高贵,自身条件也极其优秀,对方若是知道自己倾心于他,一定很是欢喜,她想看到心仪之人欢喜的模样。
于是不顾世俗的眼光跑到男子面前表了白,“我倾心于你,你可否欢喜?”
那男子是前来参加科考的寒门学子,此时正与几名好友游街闲谈,见一位身着华丽服饰的女子朝自己跑来,很是惊讶。
他身边的一众好友则在心中暗暗期盼这个贵女要是朝自己来的,该有多好。
可等到众人看到了王美云的长相,之前的那份期盼通通散去,众人面色难看地慌忙转身,生怕王美云看到自己似的,只有那男子愣在了原地。
听到王美云的话时,男子身边的人知道自己不是这丑女的目标,又纷纷转过身来想一探究竟。
王美云看到那男子楞楞地看着自己,以为对方被自己的美貌与勇敢吸引,一时失了神,于是将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喂?我和你说话呢!你喜不喜欢我?”
众人强忍着笑意的模样让那男子倍感难堪,当即转身就要离去。
“哎!我说你别走啊!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叫什么?住哪里?”王美云一把拽住了他,急道。
“姑娘,莫要开玩笑了,请放开在下,男女授受不亲,告辞!”那男子语气冷漠地说。
“你怕不是害羞了?既然你说男女授受不亲,那如今你我在这当街有了拉扯,你必须对我负责任!”
王美云不明所以,以为对方是在害羞,心想既然你不好意思,谁叫我喜欢你呢,我主动点儿,咱们不就有故事了吗。
“我说,姑娘,我们章兄可是状元之才,怎会随便在当街与不认识的女子牵扯不清,你还是快放手吧。”
“就是,你一个姑娘家家,怎么做出这般行为,快些放手。”
在场的都是读书人,在他们看来,王美云听到这些话一定觉得很是难堪,为了脸面也要快些离去。
可没想到王美云根本不理会这些,一脸认真地对那男子说:“既然他们这么说,那你一定是个有才的,我等你考上状元再来与你议亲,不过你放心,即使你没考上,我也愿意嫁你。”
“姑娘,你慎言,想我章之初虽是寒门学子,却也不是谁都能随意戏弄的!我与姑娘无缘,还请姑娘莫要纠缠。”男子冷着脸道。
“原来你叫章之初,你既说与我无缘,那你与谁有缘?你若是说得出来,我便放弃。”王美云丝毫没听出来对方言语中的厌恶之意。
“听闻宰相府嫡出小姐为人宽厚、性格温婉、样貌更是倾国倾城,章某倾心不已。”
除了章之初和他那几个赴考路上结识的好友以外,在周围看热闹的人都一副等着瞧好戏的模样盯着他。
看得章之初以为众人是觉得自己过于大言不惭,竟敢当街对宰相嫡女表达爱意。
其实在他心里还是有些把握的,状元郎这位置他势在必得,新科状元配宰相嫡女,未尝不可。
关键在于他与身边好友初到京城,并不知道这一路上,他们听到的对宰相府嫡出女儿的描述都是经过王美云兄弟美化过的,并非实情。
“就是!你这女子快些离去,我们章兄考中状元后是要求娶宰相嫡女的。”章之初身边的人冲着王美云说道。
王美云听到这话,很是惊喜,原来自己早就在心仪之人的心中了,都怪自己往日里太低调了,没有画像在民间流传,不然怎么会真人出现在倾慕自己的男子面前,他竟然只闻其名却不识其人。
此时的王美云心中有了主意,决定现下就离开,不告诉章之初自己的身份,等到他高中状元后,求娶她过门,二人洞房花烛夜时给他一个惊喜。
这章之初确实有些才能,殿试过后真的就成了皇帝钦点的状元郎,洞房花烛夜当他挑起新娘盖头,看到眼前之人就是那天在街上与他大放厥词的丑女时,羞愤难当。
他一口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借着新婚烛火的光亮写下一封血书,内容尽是对宰相的控诉,说宰相欺他是寒门学子,不舍将爱女下嫁于他,那便不同意这门婚事罢了,为何要寻人来冒名顶替,即便是找人顶替,也不该寻了这个曾当街戏弄过他的丑女,简直欺人太甚。
他将这一切都看作是宰相对他的欺辱与打压,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写完血书后一头撞死在了新房之内。
王美云见如意郎云揭开自己盖头后,眼中没有惊喜反而全是愤怒,她以为他生气自己瞒了他这么久,刚想出言解释,就看到章之初竟咬破手指写下血书。
她在一旁看着,不敢相信书中所述,直到章之初撞死在自己面前,她才发现一切刚刚开始,一切却已经结束。
她无法相信自己心仪之人竟嫌弃自己丑陋,甚至嫌弃到了要寻死的地步,那自己是有多丑啊?他不是曾经说过自己倾国倾城吗?
她实在想不明白,拿着血书找到家人,问他们这是怎么回事,问他们自己真如章之初所言那般吗?
家人不知道如何回答,支支吾吾的样子让王美云认定章之初所言非虚,她穿着华丽的嫁衣,拿着章之初的血书一头撞死在了家人面前。
“这就是我的第一辈子,你说我是不是很过分?”王美云笑着问徐小梨和赵依依。
“过分的傻吗?”
徐小梨不经大脑地冒出这么一句,让身旁的赵依依瞪了她一眼,说:“说你幸福也不是,说你不幸也不是,就很矛盾。”
“然后呢?”徐小梨问道。
“然后啊,我就带着对家人的怨恨,对自己是丑女的执念投胎到了第二世,”王美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