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姬虽然着急,却没完全失了方寸,她对那女婢说:“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不是什么仙女,也不知道如何和上古之神祈祷,我和你一样着急,求求你帮我想想办法让我见方礓一面。”
婢女说自己办不到,让夏姬不要为难她,说完便跑了。
夏姬四处打探,得到的都是方礓仍然昏迷不醒的消息,她很着急,却毫无办法,她想向月神祈求帮助,可是又觉自己再也无颜面对她。
正在她无计可施时,方礓的一个宠姬走到她面前,对她说:“如今他还在昏迷,医者说他可能熬不过今夜,我能带你去见他一面。”
“你这么好心?”夏姬不相信这个曾经多次在方礓面前诬陷她的女人。
“我爱他,可是他爱着你,我虽恨你,却不忍他难过,我想他也是希望最后时刻有你相伴的。”那个宠姬流着泪说。
夏姬不再猜疑,跟着那个宠姬到了医者为方礓救治的地方,看到方礓时,她所有的疑虑都消失了。
方礓脸色惨白地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被包扎着的地方有血迹渗出,她心疼地扑到他面前,轻轻地抚摸着他的伤处,她好想此刻躺在这里的是她自己,而不是方礓。
“大头领说你不喜穿鞋,月神宫的地板又冰凉无比,他担心冻着你那双美丽的脚,所以才去狩猎,要猎无数的兽皮,为你铺满整个宫殿的地板。”那个宠姬在夏姬身后冷冷地说,言语中充满了嫉妒。
“什么?他怎么这么傻……我的方礓,我能为你做些什么?让我为你承受这些伤痛吧。”夏姬哭着说。
“为他跳一支舞吧,他最爱你的舞,说我们的舞姿粗鄙,比不上你的万分之一,为了不让我们跳舞,竟然下了禁舞令,他可真是宠你啊!”宠姬咬着牙说。
“可是有禁舞令,我不能跳舞,我不能违背他的命令。”夏姬说道。
“哼!他都快死了,你还顾及什么禁舞令,无非就是为了他死后旁人无法借此拿捏你!若是他爱我的舞,便是把我放到火石上,我也愿意为他而舞!”
夏姬不理那宠姬的挑唆,只抱着方礓流泪。
“快走,来人了!”宠姬听外面有人来了,拉着夏姬从后门跑了出去。
到了没人的地方,她对夏姬说:“带你看过他了,我也算无愧于他了。”说完便自顾自地离开了。
夏姬失魂落魄地回到月神宫,对着空无一人的宫殿,她说:“若是献上我的生命,能够换来方礓的康复,我愿意。”
她换上了方礓最喜欢的一套舞衣,将自己打扮的妖艳动人,用锋利的匕首割破自己的手指,将流出的献血抹在自己的额头、脸颊,以及手臂上。
待伤口不再流血,她走上观月台,看着天上的明月翩翩起舞,随着身体的舞动,她用世人听不懂的语言唱起了动听的歌谣。
此时,夏姬不知道方礓就站在不远处的一个高台之上,面色难看地看着她跳舞,听着她唱歌。
“哼,我还当她会多难过,果然她一直记恨着大头领,您看她呀,知道您要死了,高兴得又唱又跳。”带夏姬去见方礓的那个宠姬在一旁说道。
“闭嘴!”方礓此时愤怒不已,他以为他的夏姬是听话的,爱他的,可如今她这模样,让他不得不怀疑。
“大头领,您看!”那宠姬看到夏姬周身散发出月亮般的光芒,惊得大叫。
方礓看着眼前的一幕,皱起了眉,心想:夏姬果然是妖女,可是她如今兴许是在我祈福。
看出了方礓的犹豫,那宠姬说:“当初大头领连连战败,回去时看到的就是她满身鲜血地跳舞,如今她看到您活不长了,又是这幅模样,我不敢断定她是在施妖法害您,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兴许她知道自己没了您做靠山,自己也活不久,所以要施法逃跑?”那宠姬知道一时无法撼动夏姬在方礓心中的位置,于是换了方案。
“你是说她要离开我?”方礓盯着宠姬问道。
“那可说不好,她那样美丽高傲的女人,能享受您的胜利,却不一定愿意陪您吃苦,甚至为您殉葬,不像我,您就是我的全部。”宠姬说着,见方礓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顺势靠在了他的怀里。
方礓搂着怀里的女人,对身边的仆从说:“将夏姬绑了过来。”
见仆从刚要领命离开,他又说道:“等等,不用了,我亲自过去。”
宠姬见状,伏在方礓怀里撒娇地说:“您就是疼她,如今她这样,您都要亲自过去。”
众人随着方礓来到观月台,夏姬还在忘我地跳着舞,唱着歌,她见方礓出现在自己面前,她以为自己的愿望实现了,惊喜万分地说:“你好了?没事了?还哪里疼?伤口还流不流血?医者怎么说?”
“怕是你希望我从此不再醒来,你好能施展妖法离我而去吧!”方礓冷冷地说。
“什么?你为什么这么说?”夏姬想到自己刚才做所,和如今这个模样,解释道:“你莫要误会我,我是在为你祈福,这是我们家乡的通神舞,用舞者的献血向古神祈祷,古神就会实现舞者的愿望。”
“哦?是吗?用献血祈祷?你确定那是上古之神而不是什么邪神?你知道我最讨厌这些,而且我还颁布了禁舞令!”
方礓心中愤怒,他不明白为什么夏姬一次次忤逆他,就不能乖乖的什么都不做,只做他怀里的可人儿吗?明明他都为他放弃了看她那迷人的舞蹈了。
“你听我解释,不是那样的,你说过你信我的,你不会再猜疑我!”夏姬着急得不知道从何说起,先搬出了曾经他对望月的承诺。
“信你?你叫我如何信你!你在我面前做出这样的事,一次次做我最不喜欢的事,还让我相信你?”
方礓越说越气,他对仆从说:“将夏姬的手筋脚筋挑断,不许她离开月神宫一步,我不允许我的人妄想离开我!”
吩咐完仆从,方礓伏下了身,对被仆从按到地上的夏姬说:“尤其是你!我不允许你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