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简丹怒极,不怕激怒朗云阳一般破口大骂,“你变态!”
“谢谢,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对于简丹的怒骂,朗云阳看起来是满不在乎的,但是唯有他自己知道,低垂的眼睑下盖住了太多的痛苦和失落,“谁让你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想逃!那么,你就怪不得我会采用这么极端的方法留下你了,是不是?”
枪口下的白少展一听这话,顿时心中了然:没错了,这就是朗云阳的心里障碍!一旦发觉他最在乎的人想要逃离他的掌握,那么他心中的邪性就会被激发,在这股邪性的驱使下,他会不惜任何手段把简丹给留下来,哪怕那些手段会伤害到简丹,伤害到他自己,他都在所不惜。而一旦做出这种过激的事情,那么局面就会完全失去控制,连朗云阳自己都无法把握整件事情的节奏了!
而现在,无疑已经到了一个危险的时刻。如果简丹不顾一切地想要逃离,那么朗云阳真的会毫不犹豫地开枪的。哪怕开枪之后他必须为白少展偿命,他也毫不在乎,因为那样,至少可以借死亡让简丹永远记住他,也算是对这场曲折的感情有个交代吧。
想到这里,白少展心中大急,忍不住急声说道:“丹丹!你还记得吗?我之前跟你说过,朗总他有……”
什么?朗总他有……心理障碍?听到白少展的话,简丹猛然想起了那次在他的诊室时两人交谈的那些话,那个时候白少展就说过,朗云阳的心理障碍会导致他的行为失控,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
生怕朗云阳一时失控之下真的杀了白少展,简丹再也不敢刺激他,不由连连点头说道:“好!好!你敢,我知道你敢,所以我不想试,好不好?你想做什么我都随你,并且我不会逃,你千万要冷静,知道吗?我保证会听话,一定会,你让我讲笑话我就讲笑话,你让我吃辣我就吃辣,你让我……上楼我就上楼,总之你先放开少展,我保证听话好不好?”
一边小心翼翼地说着,简丹的眼睛却基本不敢移开,一直紧紧地盯着朗云阳握枪的手。所以她没有看到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朗云阳的眼中毫无胜利的喜悦和达到目的的得意,有的只是说不出的气苦和深沉的无奈。
你听话?你现在愿意听话了?可是你之所以愿意听话,并不是因为我,而只是想保住另一个男人。为了他,你不惜全盘接收我所有的条件,尽管这些条件会让你觉得为难,觉得屈辱。简丹啊简丹,你这样做是在侮辱我,嘲笑我吗?又何必?在你面前,我早就输得一败涂地了!
咬牙忍住剧烈的心痛,朗云阳冷冷地问道:“简丹,白少展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对你说过什么?我又有什么?”
没错,简丹似乎是因为这句话,才那么快就改变主意的,白少展到底对她说过什么那么重要,而且还是跟自己有关的?
可是简丹现在基本没有心情回答这个问题,况且她也基本不可能当面跟朗云阳讨论他的心理障碍,因此她用力摇了摇头,满脸紧张地说道:“没什么,那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愿意听话,所以你先放开少展,千万不要伤害到他,你先把枪收起来,我保证不会再逃……”
简丹对白少展如此紧张在乎,自然令朗云阳更加烦躁,心头有一股急于发泄的冲动在蔓延流窜,因此他也没有心思再计较白少展究竟说过什么,冷冷地咬牙说道:“你愿意听话就好!那么,你现在回房间等我,我会去找你的!”
“可是少展……”简丹还在犹豫,这枪口还对着白少展的死穴呢,让她怎么能放心离开?
“你走你的!”朗云阳的耐性似乎快要全面崩溃了,因此陡然发出了一声厉喝,将众人都吓得一哆嗦,“我又不是傻子!除非确定你真的不再逃了,我才会放开他!”
简丹无奈,只得一步三回头地沿着楼梯上了二楼,看了白少展一眼之后进了卧室,并且轻轻把门关了过来。听到那声关门声,朗云阳才慢慢垂下了拿着枪的手,吐出一口气哑声说道:“非绝,你们在楼下的客房休息,不要上楼。”
说完,朗云阳一边将手枪收起一边迈步往二楼走。白少展有些着急,不由伸长胳膊叫了一声:“朗总……”
朗云阳虽然没有回头,更没有开口说话,但是脚步倒是接着就停住了,还真给面子。白少展叹了口气,抓紧时间说道:“朗总,如果你逼得不那么紧,其实丹丹并不想逃,所以如果可以,请你先退一步,拉开一下彼此之间的距离,丹丹才会有机会看到你的另一面……”
“我不退。”白少展明明是一番好意,朗云阳却偏偏不肯接受,冷冷地反击了回去,“我逼得这么紧,她都能从我的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那么如果我再退后一些,她不是逃得更容易、走得更远吗?所以我宁可她看不到我的另一面,也不要让她连我的这一面都看不到!”
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是吧?明明是个大男人,怎么性子居然也这么烈?还真是够绝的,怪不得丹丹会怕你呢!
面对这个样子的朗云阳,白少展只有苦笑,眼睁睁地看着他上楼,进了简丹的卧室。旁边的莫非绝见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白忙活吧?告诉你,没用的,我已经劝过他们无数次了,可是这俩人一个比一个倔,一个比一个绝,谁都不肯先放下一身骄傲认输,所以……就一直梗到现在了,没办法。”
“等着吧,早晚有一个一定会先认输的。”白少展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实话还真有些后怕,“只不过这朗云阳也太可怕了,刚才丹丹若是一句话说错,他说不定真的会开枪的!”
“那倒是。”莫非绝笑了笑,神情间却很轻松,“不过我一点都不担心,因为我知道简丹做事一向有分寸,很知道轻重,她绝不会让云阳有机会伤害你的。要论对云阳的了解,她丝毫不亚于我,所以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是吗?”白少展喃喃地说着,对莫非绝的话不怎么苟同的样子,“只怕未必吧?她要是真的了解朗云阳,又怎么会完全看不出他的心意呢?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说着,白少展不由担忧地抬起了头,看向了那扇紧闭的房门,不知道如今简丹正在上什么“培训课”,想必是一些少儿不宜的内容吧?唉……
其实这个时候的房间里倒还没有白少展想象得那么刺激。先一步进了卧室的简丹虽然看起来还算平静地坐在了床沿上,但是一颗心却还在怦怦地跳个不停,好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