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二皇子并不如表面那般,您莫要轻敌。”花灯还是提醒了一下自己这个新主子。
姜池鱼静静地看着花灯好半晌,才道:“你到算是个诚心的,出去吧。”
花灯屈了屈膝,便退出去了。
突然很委屈。
姜池鱼杏眼里慢慢溢出泪水来,她竟是想念爹娘了。
也许有原主记忆的原因,她现在真就觉得自己是爹娘从小宠到大的。
现在孤身一人在这偌大的二皇子府,被顾渊当成枪使,花灯也比不得扶烟。
又怀念起以前潇洒盗窃的日子,姜池鱼心里又把那个警察骂了个半死。
哭了一场,姜池鱼心里倒也舒爽了些,沉沉睡去直到花灯将她唤醒。
望了望外面的天,姜池鱼迷迷糊糊,忍着起床气,抬手摸了摸花灯的脑门:“你发烧了?白天黑夜分不清?”
花灯被逗得扑哧一笑:“主子,您现在是侍妾,每日该去奉茶。这不冬阁是最偏远的,自是得早些起,莫叫人抓住了错处。”
“妈个巴子!这个冷心柔!”姜池鱼对着枕头狠狠来了几拳:“可恶!”
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坐了起来,洗把脸抿了口唇纸,头发用簪子挽住,穿了一身白绸绣碧竹圆领汗衫便走了出去。
等她走到临枫院时大堂已经到了大半人,正值夏日,姜池鱼早是薄汗亲身,深吸一口火气才踏进去。
“这是谁啊?怎么从未见过?”
“听说是国师府的。”
“国师府?那不能够吧?”
“真的,你看她那清高样,跟国师也没区别。”
姜池鱼将这些话收入耳朵中,面上确却不动声色。
好歹也是内力七品,这些话大声的就像是有人拿着喇叭跟她说话一样。
一群人叽叽喳喳半天,等人齐了冷心柔才款款踏步而出,优雅地坐在主位上。
“既已进了二皇子府,大家便是姐妹,好生伺候二皇子。本王妃过几日办个赏荷宴给你们接接风,各位这几日好生准备准备,谁能在二皇子面前讨个喜本妃自是好赏!”
“是,谨遵王妃教诲。”
冷心柔淡淡瞥了一眼最边上正垂着头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姜池鱼。
哼,倒是识趣。
收回目光,冷心柔又打量了几下二皇子交代她务必好生对待的几位侍妾。
这些人背后的势力有些已经是二皇子这边的了,有些嘛,未来也会是的。
待奉了茶,姜池鱼终于松了口气,准备回去补觉。
急匆匆地走着,却是撞到一个人身上。
“啊!”来不及反应,姜池鱼就要往后倒去,来人连忙伸手,一把揽住姜池鱼盈盈一握的细腰。
花灯原本想出手救人,发现竟是下朝回来的二皇子,便收手了。
“不知姜侍妾如此匆忙是为何?”曲清玄淡淡一笑,手上的力道却不减。
姜池鱼抬头,柳如眉,云似发,鲛绡雾縠笼香雪。
神色一滞:“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啊!”
曲清玄心口一动,笑意直达眼底:“姜侍妾文采极好,本王难当此绝色。”
姜池鱼连忙挣开怀抱,四下望望确定没人才松了口气。
还好她最后一个走的,没人看见刚才那样暧昧的姿势,不然她可就被群起而攻之了。
“爷怎的在这儿?”
这可是回不冬阁的路,曲清玄就算下班回家也不能到这儿来吧?
“守株待兔。”
“......”
“不喜欢本王?”曲清玄挑眉。
姜池鱼傻了,曲清河是花花公子,顾渊是阳春白雪,这曲清玄是什么牛马呢?
好难琢磨。
“爷最开始说的什么?”
“嗯...不知姜侍妾如此匆忙是为何?”
“回去补觉。爷,不是妾身抱怨,妾身今早起来一刻钟后才听到鸡打鸣。”姜池鱼什么都暂时能忍,这个起床气真的很严重。
曲清玄一时被噎住了,倒是从来没人和他说过这类事。
“这...”
姜池鱼眼睛一转,捻住曲清玄一片衣角左右晃了起来:“妾身真的想晚点点起嘛~”
花灯在旁边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主子和这二皇子怎么像是熟识一样?
曲清玄低头看着这一双细巧的手,心里漫上一丝酥麻感。
昨日见她睡颜,仅一眼,却莫名难忘,故今早才来守株待兔。
这是个怎样的女子?
着实不像大家闺秀,轻灵明媚,跳脱果敢,一扫京中女眷的死气,亮了他心堂。
“本王给你备个软轿?”
姜池鱼倒也不怕,喜笑颜开道:“软轿?妾身这等身份,如何能承爷这个恩?”
曲清玄见她眉眼弯弯,贝齿洁白,在夏日里偏像一树梨花,灵动极了。
“不如本王赐你入住绯烟阁?”
姜池鱼一愣,竟是离他住的望阳院最近的绯烟阁?
这个曲清玄是喜欢上她了?
应该不会吧,她背后的国师还没站队呢!
现在她亦敌亦友,最是难控,他当真如此心无城府?
微微压了压眼中的诧异,姜池鱼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离曲清玄近了她任务就完成得快,但却是危险。
只怕曲清玄是个笑面虎,正在伺机而动。
曲清玄也不催,眼里带着一丝探究和玩味。
他承认眼前这个女子竟让他心动,但也止步于比别人多了点喜欢罢了,曲家江山妩媚多娇啊...
姜池鱼一副下了巨大决心的样子:“好!既然爷都开了尊口,那妾身也不推脱了!”
“花灯,你回去收拾一下便来,我先行过去。”
花灯皱了皱眉,只能应下。
国师将任务交给主子真的妥当吗?这般直接就答应了,怎能不让二皇子多疑?
等花灯一走,姜池鱼便挽上曲清玄的手臂。
“走吧爷!”
曲清玄没料到她竟会答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姜池鱼见状猛地一拽:“怎么了爷,妾身与爷顺路啊!不如携手同行!”
曲清玄摸了摸鼻子:“既如此,那便一同吧。”
两人漫步王府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便传到了临枫院那位的耳朵里。
冷心柔抬手就摔碎了茶盏:“真是狐狸精!原以为她今日懂得好自为之,没想到穿成那个样子还能勾引人!”
兰芍连忙沏了盏新茶,垂首道:“王妃且安心,左右不过一个侍妾,府上这么多,说不定过两天爷又看上别的了。”
“别的?”冷心柔睥睨了兰芍一眼,凤眸中盛满了怒意:“兰芍,你当明白,没有人可以比本妃先入爷的眼!”
兰芍见触及到逆鳞了,连忙跪下给了自己两耳光:“是奴婢嘴拙,王妃美貌天仙,自是二皇子的天赐良缘!”
“去,叫木嬷嬷把姜池鱼的牌子收起来。”冷心柔冷笑了一声,不知哪里来的乡野丫头,竟也妄想攀高枝。
绯烟阁。
姜池鱼将腿翘到桌子上,吃着西凉进贡的西瓜。
且行且珍惜吧,接下来自己怕是得用心宫斗了。
顾渊竟然想要拿到二皇子背后的势力名单,光禄寺卿和左都御史那自是不必说了,早已在朝堂上显露了心思。
不过背后到底有多少,有没有江湖势力混杂,得看她如何查了。
摸了摸怀里的落星,姜池鱼眼里满是兴奋,她昨日摆弄时发现落星可以变大,像把真正的弓一般。必要时刻,有个能护身的,姜池鱼心里勉强安了点。
“主子,您这样直接答应了,二皇子那弯弯绕绕的心思怕是已经转了千万遍!”
花灯收拾好住所后,连忙到主厅,进去便看见姜池鱼正吊儿郎当的吃西瓜,感觉头疼。
“花灯啊花灯,像曲清玄这种人,最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姜池鱼也学着花灯,压低了嗓子悄声说道。
“我若是不住,他反而疑心,毕竟在这种人眼里,正常女子都该爱他爱的不行。”
“但是如此一来,我们身在虎谭,会更难办。”花灯皱了皱眉,虽然她看起来单纯无害,天真可爱,但从小就进了国师府,心思自是缜密。
姜池鱼挑眉,要是扶烟也能这么聪明就好了,就是不知道交给她的事能不能办好。
“不入虎谭焉得虎子。”姜池鱼又咬了一口西瓜,杏眼清亮:“就像我为了追国师,哪怕被下药了也是死心塌地,你看,国师现在多重视我,这么大个任务都给我了。”
花灯咬咬唇看了姜池鱼一眼,眼里有一丝同情。
国师早已同她说过,姜池鱼一旦暴露,便立马让她永远不能开口。
“罢了,以后少说这些事,隔墙有耳。”姜池鱼见自己的话已经达到目的,适时收口:“这里有冰窖吗?”
刚才花灯的表情她可看仔细了,看来这国师随时都打算弃掉她啊。
花灯点头:“冰窖一般只有皇室与朝廷大员府邸有,二皇子府自然不缺。”
“那去盛两碗冰来,其中一碗碎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