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玄心里倒是放心极了,眼前这个女人可是很聪明的,下毒这么拙劣的法子,她不会。
就算会,也不会是此时此地此刻。
姜池鱼见曲清玄不嫌弃,又喂了他一些菜。
“爷,妾身从小就在偏远地方长大,进了皇城也是国师好心收留...”
曲清玄觉得今晚胃口极好,也懒得多想:“哦?鱼儿想说什么?”
姜池鱼轻笑起来,脸庞微微泛红,月光皎洁,曲清玄才惊觉眼前这般女子竟如此貌美,柔桡轻曼,妩媚纤弱。
不由得目光一滞,心里跳动不停。
姜池鱼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曲清玄,尽力让自己的眼睛清澈。
曲清玄只觉得那双杏眼,盛满了月光,像是漩涡将他搅的无法自拔。
这是姜池鱼之前看到的一个招术,对视十秒会更让人心动。
心里差不多数到十,姜池鱼垂眼道:“自是偏远,妾身不知礼数,也不知这外面的事。”
“如今竟能到皇城来,妾身又爱听故事,爹娘早已不在,不如爷给妾身讲讲。”
曲清玄好半会儿才回过神,才道:“不知鱼儿想听什么?本王知道的可不是女儿家的八卦。”
“就讲讲曲蓝国如何建成的,讲讲爷的家人,妾身如今亦是爷的人,爱慕爷,敬爱爷,自是贪心,想多了解爷。”
花灯真恨自己长了双耳朵,心里却是疑云乱飞。
主子如今对二皇子一片情深的模样,连她都快信以为真了。
可是,主子对国师也是一副情深的样子,真真假假,满嘴酸话。
真的是爱慕国师,机缘巧合进了国师身边?
没有其他目的?
花灯垂首,眉毛早已拧成麻花,第一次觉得人心难测。
姜池鱼见曲清玄不说话,也不催,继续喂菜。
却是一直喂那锅鸡汤,这是她亲手做的,里面可是加了不少酒。
过了一会儿,曲清玄觉得有点燥热,花灯那边扇来的凉风也不能减去半分。
“本王有一个哥哥五个弟弟,还有两个妹妹。”曲清玄觉得脑袋有点空,轻飘飘说了起来。
“夕岚公主,五皇子同我是贵妃所生。”
“大皇子是个丫鬟所生,父皇当时无意宠幸得来的。”
“三皇子是德妃所生。”
“四皇子是满妃所生。”
感觉曲清玄已经微醺,姜池鱼不再喂鸡汤。
开什么玩笑,真把曲清玄灌醉了那岂不就是在老虎头上拔毛?保不准他第二天起了疑心。
“六皇子和七皇子是皇后所生。”
“不是两个妹妹吗?还有一个呢?”姜池鱼见曲清玄不说话,问道。
“半见啊......”曲清玄眼神飘向远方,漂亮的眼睛里一片愁云,像是回忆起往事:“倒不是皇室所生,是国师的师妹。”
姜池鱼挑眉,这后宫凶险啊,生出孩子的都是位分高的,像什么昭仪淑仪之类,怕是根本没机会吧。
“国师的师妹?”
曲清玄轻笑出声,眼底暗藏一抹冷光,摸了摸姜池鱼的脑袋:“你啊,什么都想问。”
“好奇心害死猫知道吗?”
姜池鱼身体没由来地一抖,她觉得曲清玄就像只笑面虎,随时可能把她撕得粉碎。
“有爷在有谁敢害死猫呀?爷不说,妾身不问就是。”
说罢姜池鱼噘着嘴,一副委屈样。
曲清玄心头一软:“倒也不是不说。只是说来话长,本王现在乏得很。”
“那下次再说,妾身还想听。”姜池鱼也不求太多,有些事急不得。
晚风徐徐吹来,曲清玄觉得舒缓多了。
“不必送了,鱼儿好好休息,本王明日再来。”
曲清玄立在垂花门前,摸了摸姜池鱼耳朵轻声说道。
今天牌子翻得是宋轻烟的,他便是想留宿在这怕是不妥。
姜池鱼心里巴不得他赶紧滚,面上却是露出难过的神色:“还以为爷今日会留下,罢了,妾身等着便是。爷先去吧。”
直到看不见曲清玄背影,姜池鱼立马蹦回房间趴在床上。
花灯见姜池鱼这幅死鱼样,笑出声来:“主子这是怎么了?”
“花灯,你刚才听见我说什么没?我都快被自己恶心吐了!”
花灯憋笑:“这算什么,主子跟国师说的话更腻一些。”
牡丹花下死、日月可鉴、随身挂件、死去活来......
姜池鱼脸都黑了:“你懂个屁!我跟国师,那是爱啊,爱一个人说话怎么都好。可是这二皇子可不一样,我得夹着尾巴说漂亮话,不好受啊!”
“奴婢瞧着主子今日与二皇子倒是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姜池鱼坐起来,一脸悲痛地握着花灯的手:“花灯,你家主子我还是有点小钱,你要是瞎了,倾家荡产我都给你治好。”
花灯被逗得咯咯直笑:“好了,奴婢会为你在国师面前美言。”
“美言?怎么美啊?你不如多让我见见国师,我觉得我长得就挺美。”
“主子真喜欢国师?”
“那是,没有国师我这条命早没了,这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除了这漂亮脸蛋和好身材,也没什么能报了。”
“......”
“怎么不说话了?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主子可真是对自己的美貌很自信啊。”
姜池鱼挑眉:“我觉得我已经很谦虚了。
花灯自知嘴笨,讲不过自家主子,识趣的闭上嘴巴,只是眉梢依然染着笑意。
两人正在嬉笑吵闹时,姜池鱼突然瞥见门外闪过一道黑影,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花灯内力二品,这些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她打量了一下姜池鱼,发现她并无异样。
还好她在,不然主子什么武功都不会,怕是没法独善其身。
“主子,有人。”
姜池鱼故作惊讶:“什么?”
“刚才有道人影过去了,看方向,应该是厨房。”
姜池鱼眉头一皱,细细思量了起来,抬头发现花灯也在看她,只是一眼便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二人很快穿上夜行衣,偷偷跟上黑影去了厨房。
第二天,姜池鱼一觉睡到自然醒才开始梳妆打扮去奉茶。
望阳院与临枫院可以说是邻居关系了,而望阳院右边不过百米便是绯烟阁。
姜池鱼优哉游哉去奉茶,到临枫院时跟昨日时辰差不多。
一进去,姜池鱼心里直吼达咩达咩。
因为她从不少侍妾眼里读出浓浓妒火。
“嗨喽?古德毛宁?姐姐们早?”姜池鱼心虚的笑着,摆手打着招呼。
然而一群人只是盯着她,并不理睬。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爷的新宠啊!”
姜池鱼闻声望去,便见一名身着杏红色织金流云百裙,头梳朝月髻斜插半月形卷草狮子纹浮雕花簪,细眼狭长眉毛高挑,身段丰腴的女子。
言辞气势间让姜池鱼觉得这简直是王熙凤本人。
光禄寺卿嫡女宋轻烟,竟是下作的来当个区区侍妾。
其余人也不开腔,昨晚爷是留宿在宋轻烟的早春阁,白日又与这姜池鱼缠绵。
坐山观虎斗,又好玩儿又解气。
最好两个人斗得爷全都不喜欢了,来宠幸宠幸她们。
姜池鱼不语,只是低头,叫人看不清表情。
“怎的还是个聋子不成?”宋轻烟刻薄说道,嘴角泛起冷笑。
姜池鱼不动。
空气中霎时弥漫出一股尴尬,宋轻烟见状气的鼻子都歪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乃光禄寺卿嫡女,由得你如此无礼?”
“别拿鸡毛当羽令,大家不都是个侍妾?若是想做你那劳什子嫡女,不如回家去。”姜池鱼见她嘴叭叭个不停,非得求着她骂一顿才好受一样。
其他人听这话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你......”
“你什么你!”
“你大胆!”
“大什么胆,说那么小声给蚊子听呢?”
“姜池鱼本小姐说你大胆,你个狗东西你不要脸,你勾引清玄表哥!”
“表哥?什么表哥?二皇子是谁的表哥?”
“狗东西,耳朵给我竖起来听着,曲清玄是本小姐的......”
“放肆!”冷心柔老早就听见主厅闹闹渣渣的,刚从后堂穿出来就听到宋轻烟说曲清玄是她的,气的走路都趔趄了一下。
“二皇子名讳岂是你能直唤的?兰芍!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