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光跳过走在前面领路的曾雅，盯着跟在她身后两个身穿道袍一老一少的道长，心里暗惊。
“法师，近来可好？”
面对张小满的询问，我笑了笑，目光却看向站在他旁边的白发银胡老道:“您怎么来了？”
“看你死没死。”老道垂下的眼帘微微睁开一条缝，如酣睡的猛虎，身上透着一股让我倍感压力的威势。
“老头，您都没死，我又怎舍您先去呢？”说话间，我瞥了眼曾雅:“过来泡茶。”
张三道，当代强者。堪称云巅之上的人物，他的到来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可细细一想却又合乎情理，毕竟张小满来过三界当铺！
我能猜出一丝张三道这次来的目的，但我又没把握等下这个老头会不会发狂，所以我让曾雅泡茶，是因为这样可以距离我近点，等下张三道要是暴起，我也能及时庇护她。
“是。”
“有能耐了，让堂堂曾氏财团的执行董事给你泡茶，架子可真够大。难怪敢叛道投佛，甚至算计我孙儿。”
张三道双眼缓缓睁开，目光犀利如电的盯着我:“九痴，你我交情真就不值半分吗？”
九痴...
“好多年没人喊我这个道号了！”感慨的同时，我面露一丝苦笑:“老头，您就算是要兴师问罪，也该给我个理由吧？”
“阿公，这事真跟法师没关系。”张小满连忙说。
一个多月不见，张小满的气息更加浑厚了。道君了吧？看来他得到九阳真神的传承确实不小啊！
“你真以为我是为你的事而来？”张三道瞥了眼张小满，然后痛心疾首的叹道:“九痴，佛门真比道门好吗？”
我楞了几秒，示意他坐下之后，我缓缓说道:“老头，我知道您在意我，见不到我不好。但这其中有很多事情你不了解，我也不想解释太多，怕你牵涉其中！”
有些事情能自己背负，我尽量不会去麻烦别人。尤其这种罗天大局，任何人涉及进来都有可能丧命其中！
不过张三道的关心，确实让我很感动。尤其当知道他是专门为我而来，我更加不能连累他。
武当内门是名门大派，张三道身为掌门人，更是代表整个武当的意志。他要是掺和进来，等同于把武当推到风口浪尖。
我不可能因为自己的事情，让整个武当数百弟子陪同我一起冒险。
“关于你师父？”张三道坐下后，端了杯茶，慢悠悠的喝起来。
“您知道？”我楞了楞。
“他曾找过我。”张三道放下茶杯，双眼微眯:“小满，你陪曾董事到门口聊聊。”
“阿公...”
“去。”
曾雅面带犹豫的看向我，见状，我点点头:“去吧，有些事情你暂时还不能知道。”
“嗯。”
目送俩人走出门口，张三道抬手一挥，袖袍咧动之际，一挂真元窜出，把门关上，并且直接形成结界，断了张小满偷听的念头。
看他如此郑重，我意识到接下来张三道要说的事情，绝对非同寻常。
“一年前，酒鬼登门找我，说找到成仙的契机，邀我一同结伴而行...”
张三道也不废话，直接进入正题:“你知道的，我辈修道者谁人不是在逆水行舟？人人都想鱼跃龙门，但是数万年来能成功迈出最后一步的却空无一人！”
数万年来无人成仙吗？
这件事我还真不知道，所以听张三道说起，我当即心生好奇:“按你这么说，世间已无仙喽？”
可不对啊，我明明还遇到过一头狐仙的，这点绝对不会错。
但张三道绝不会骗我，这点我敢百分百肯定。因为我跟他的关系，别人难以想象。
“有，但都是几万年前遗留下来的仙。”张三道又喝了一口茶，然后两指夹了夹。
我一看他这动作，连忙从口袋掏出烟，递了根给他，帮他点燃之后我自己也点了根。
吞云吐雾之间，我再次问道:“可这世间真有长生不死吗？”
当初从赵小六身上，我观到长生，后来他的命格被花无心夺取，造就她旱魃之躯。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如果花无心不转变成僵尸，天道绝不会饶过她。
也就是说，长生就是一禁忌。除非是拥有超越天道的力量，类似九娘这种级别的神，否则就算是仙也无法长生。
“这话从你这位三界当铺掌柜嘴里说出来，还真是个玩笑！”
张三道意味深长的瞥了瞥我:“我修道至今百年，残躯虽老，然而意却旺盛如阳。你认为这算不算长生？”
我心头一颤:“所以您的意思是指...”
“或许吧，我也不敢太确定。张三道摇摇头:“酒鬼当年找上我，抛出的诱惑确实让我心动了。可我虽老却不糊涂，正如你当年跟我说的，世间万般事，没有不劳而获！”
我沉默几秒，就目前而言，张三道透露出来的信息确实吓到我了。
这是我完全没想到的局面，原以为的长生不死，并不是我原以为的那样！
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绝对会在修道界引起轩然大波，甚至秩序崩塌，到时候人间必定一片疾苦，甚至生灵涂炭！
更让我愤怒的是，我师父竟然打算用这种方法铺造他的成仙路，难怪难怪他会策划这一系列的事情。
等等...
我忽然想起什么，抬眼看向张三道:“老头，如果真有这种法门，所谓的仙也是这种生命体，您为什么会不心动？”
没人能抵挡成仙的诱惑，就像普通人无法忍受金钱的诱惑一样道理。
“成仙，谁人能不心动？”张三道摇摇头:“可如果这种仙，是踩着他人的尸骨，不要也罢。”
对于他的为人，我自然相信。曾经张三道与我说过，仙门若是关闭，等待它日，他会持剑直上九霄，斩破仙门。
这句话，已经足以代表一个人的意志。
“所以你拒绝了我师父的邀请？”
“他是魔障了！”张三道悠悠一叹:“这一年来，我暗中走访世界各地，发现每一个地方都有酒鬼的足迹，他在布置一个句，弥天大局！”
“但是他没有这个能力，所以我推算在他背后应该还有一个实力更加高强的人。”
这点我早就有所猜测，毕竟我师父的实力，或多或少我知道一些，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我敢肯定他绝对没有瞒天过海的力量。
就算我师父真的是算命师，同样做不到能一直隐瞒天道。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背后有一个仙，甚至是神。唯有类似九娘这种级别的神，方有实力瞒天过海，把天道玩弄于鼓掌之间！
能瞒天道这么长时间，这种实力何止是通天，简直就是凌天之上！
但我又想不明白，师父为什么会邀请张三道呢？另外张三道刚才进门明明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可怎么突然间却又换了态度？
再有一点就是，如果他要说的只是这些事情，完全没必要隐瞒张小满啊。
想到这，我狠狠吸一口烟:“老头，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