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我歇斯揭底怒吼一声，颤抖的右手握着匕首，狠狠向下一划。哧，刀刃割动皮肉带来的疼痛让我满头大汗，嘴里不停倒吸凉气。
我不敢再去看一眼伤口，怕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熄灭。
我努力回想跟王狸的过去，憧憬跟她的未来，借此来分散注意力减轻疼痛。
然而没用，这把匕首实在太诡异了，它不断放大疼痛感，一次又一次冲击我的神经感官，仿佛不把我弄晕誓不罢休一样，疼的我呲牙咧嘴，痛到我无法呼吸。
刀刃随着我的力量在皮肉中游走，每前进一点，我心脏就狠狠一颤。
好几次我都差点在这种超越极限的疼痛折磨中放弃，不过一想到王狸，我咬咬牙，哆嗦着手握住匕首继续割肉。
哧，匕首割掉最后一处连接，我低头一看，大腿部位多出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我看向左手拿着的大腿肉，看着不断从我指缝流下然后顺着凹槽流向容器的鲜血。我强忍着锥心之痛的摧残，猛地把这块从自己大腿上割下来的肉递过去：
“给...给你。”
不知何时九娘前面多出一张桌子，她指了指桌面的电子秤，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如果承受不了，就放弃吧。”
放弃？
老子都已经割下一块肉了，你现在让我放弃？
我张大双眼，充血的瞳孔瞪着她：“如果爱一个人都能半途而废，那特么就不叫爱。”
放弃？
我做事从来没有半途而废过，再难再苦，我都绝不会放弃。
看着她因为我这句话而动容的表情，我把手里的肉丢到电子秤上。然后气喘吁吁的大口大口呼吸几下，接着左手再次捏住右大腿后的肉，颤抖着右手将匕首刺进去。
“啊...”
好疼好疼...
撕心裂肺的剧痛不断摧残我的神经，加上失血过多，导致我的视线渐渐模糊不清，我知道再这样下去，肯定挨不到割完这块肉，自己绝对会昏迷过去。
我真的很想就这样昏过去，这样就不需要承受这种非人的折磨了。
可是我不能啊！
如果我昏过去，等于交易没完成，到时候王狸怎么办？
好不容易走完九十九步了，只差最后一步就圆满，我怎甘心就这样放弃？
我不能放弃，不能...
“阿狸，等我...”我嘴里呓语，然后在九娘震惊的目光中，我猛地一咬牙，手中握着的匕首狠狠转动一个圈。
血，咕咕的冒出。
疼，越来越激烈。
当最后一块肉跟我的大腿分离，我整个人已经冷汗淋漓，强烈的眩晕充斥大脑，我思维一片空白，唯一剩下的一个念头就是，够斤数了吗？
我费力的把手中这块肉丢过去，抬起沉重的眼皮，喘着粗气：“够...够数了吗？”
九娘看了看电子秤显示的斤数，然后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够了。”
听到这话，我如释重负的笑了，坐着的身体缓缓向后倒：“记...记住我们的交易，快点复活阿狸。”
“其实你刚才可以要求打麻醉的，可你太冲动了。”
原本还能勉强维持清醒的我，听到九娘这句话后，直截了当的昏过去。
马勒戈壁，能打麻醉你为什么不早说。
不过也好，只有痛过，才会更知道珍惜。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多久，当我迷迷糊糊睁开，映入眼前的是一张充满关心的脸庞，看到这张脸的主人，我笑了。
“醒啦？”王狸连忙伸手将我扶起来，让我靠在她身上：“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啥意思？
我有些没能反应过来：“我做什么了？对了阿狸，你不是被花无心刺穿心脏吗？怎么还好好的？难道那只是一场梦？”
我虽然有些不舍得离开她怀里，但想起这件事后，我连忙坐直身子，仔仔细细的打量起王狸，然后目光直勾勾盯着她心口，看到并没有伤口后，我暗松一口气。
“看来真是一场梦！”我如释重负的同时，又一把将王狸搂进怀里：“阿狸你知道吗，梦见你被花无心杀死的那一刻，我的心也跟着你一同死去，我好怕会永远失去你。”
“你真以为那是一场梦吗？”王狸语气温柔，缓缓推开我，那双妩魅的眼睛透着一抹柔情：“小伍，如果我告诉你那不是梦呢？”
“不可能，怎会不是梦？”我一脸不相信：“阿狸，别骗我了。要不是梦，被穿透心脏的你怎还能活？”
“那是因为你呀。”
我？
她这话更让我满头雾水：“我怎么了？”
“我死了，然后你进三界当铺将我复活。”说到这，在我惊疑的目光中，王狸神情突然变得紧张不安：“小伍，你还记得自己付出什么代价跟三界当铺交易吗？”
“我去过三界当铺？”我有些发懵，努力回想，可惜却没有半点记忆。我不相信自己去过三界当铺，然而王狸脸上的表情又不像作假。
难道这真不是一场梦？
王狸真的被花无心杀了，然后我为了救她去三界当铺？
可为什么我没有半点记忆？
如果王狸真的死了，我复活她的筹码又是什么？
想到这，我心生紧张，连忙上下查看一遍自己，发现除了身体有些虚弱以外，其它地方都没有问题，这让我更加疑惑了。
“那我是怎么回来的？”
“我也不清楚，当我醒来的时候，你已经躺在我身边。如果不是李师师告诉我真相，我也不知道你为了我去三界当铺...”
说到这，王狸话锋突然转变，面目焦急的看着我：“小伍，你有没有感觉到自己哪里不舒服？”
“就是身体有些虚弱。”李师师？是龙潭的那个吗？她怎么会在我家？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王狸说的一切都是真，为什么我只记得她死在花无心手中的画面，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这样？”王狸有些不相信。
“嗯，其它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我突然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抓过床头柜上的镜子。通过镜子观自己面相，当看到十二宫的情况后，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我的面相怎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