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长苏嫣然一笑:“法阵形成的重力领域无法跟自然重力领域相比的呢，好比当年你进入的禁厄天地，才是真正的神奇...”
“七亿年前，自从你推广修身体系后，无数修炼有成的人四处寻找重力领域。如你所说，重力领域在某些时候，确实比天材地宝的效果还要强大呢！”
“当年不少人借助重力领域，把身之道熬炼到无瑕层次，连同自身生命基因也进化至第三阶段。这也是为什么，明明你是个暴君，却还有那么多人追随你。”
我是个暴君？
这话让我有些尴尬了:“当年的事就不说了，因为这一世我绝不会成为前世的任何一个。”
“我也不希望你变成以前，但如果你不恢复记忆，我们这些爱你的人怎么办？”赫连长苏悠悠一叹:
“我和其她人倒是没关系，无论等多长时间，我们都可以接受。但有一个人你绝对不能辜负！”
我目露一抹疑惑:“谁？”
“伍仙儿。”
“仙儿？”我一脸不解的看向她:“这话怎么说？”
赫连长苏垂眼看了看戴在我手腕上的天星链，挥手放出一套茶几，然后牵着我走过去坐下，她一边用木炭生火烧水，同时开始阐述:
“当年你很强，可以用盖世无双来形容，在生命基因进化方面，谁也无法跟你相提并论。甚至就算是后来的身体禁区，在你琢磨出身之道这一条锤炼之路后，你把身体进化到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
“但是这不够，就算当年你的身体密度和韧度进化到堪比宇宙系数，可防御力依然无法跟魔族的王级媲美。但那已是身之道的极限！”
“身体无法再进化的你，苦思百万年，终于琢磨出另一个办法。修器，这也是为什么后来世间多了另外一个职业，修器者...”
“当时琢磨出用器来弥补自身不足的你，寻遍九天八荒，搜罗无数顶尖材料，于九幽之下生火炼器。然而...”
说到这，赫连长苏目露一抹唏嘘:“也不知道是你没有完善这一条路的原因，还是限制于某种规则。总之炼出来的器都无法达到你的要求，那段时间你极其暴躁。”
听到这，我心生惭愧，同时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正好那时候魔族大举进攻，你只能放下手里的事情，前往异域屠魔。”赫连长苏举起水壶，开始烫杯泡茶，动作行云流水，优雅端庄:
“在那场大战中，碍于身体强度的原因，吃魔族不少亏的你，更加坚定要锻造出一件弥补自身不足的战甲...”
“所以这就是仙武光甲的来历吗？”不知为何，我心开始疼起来，说话都发颤。
“嗯！”赫连长苏重重吁一口气，声音充满伤感:“当年我们这些女人见你那样，却又帮不上忙，纷纷自责心痛。然而就在那个时候，仙儿瞒着所有人偷偷翻查许多古籍，甚至去找父神询问...”
“她再次出现的那天，魔族又一次大举进攻，而你锻造的战甲也进入最后阶段。那一战杀的天昏地暗...”
回忆过往，赫连长苏依然无法平静:“无数飞船爆炸，无数人族和友军葬身异域空间，我们损失惨重。战事连连告急，可你却抽不开身！”
“就在魔族突破异域三十二座城，即将进入鸿蒙空间的时候。在你忍痛即将放弃锻造战甲时，仙儿偷偷潜入九幽之地，纵身跃入烘炉中...”
我心颤连连，赫连长苏红着眼眶:“那一天，天地被黑光笼罩，一片黑光破开九幽，扶摇直上九万里，冲进异域。”
“那一天，身穿仙武光甲的你战力无双，斩杀魔族二十九位王，连同领军的魔帝都被你追杀九万里。”
“那一天，睡觉你第一次杀进魔域，面对三大魔帝联手围攻，依然毫不落下风。”
我双拳紧握，咬牙瞪着双眼，心脏犹如有刀在割，痛得我呼吸急促。
“是仙儿用生命为你铸造出一副盖世神甲，弥补你自身的不足，后来你取名仙武光甲。”赫连长苏举杯仰头，一口喝掉杯中冒霞光的茶水，然后重重吁一口气，目光灼灼的盯着我:
“仙儿的付出比我们任何人都多，就算是你最爱的阿狸也无法跟她相比。同样你一直欠她一句:我爱你。”
我松开拳头，看着手腕的天星链，痛苦的闭上双眼:“仙儿，我该拿什么面对你？”
当初找到仙武光甲，我曾以为它的锻造原理和太阿剑相同，都是采用炼灵法锻造的。
直至现在我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
原来这套战甲之所以能自我修复，并且在除了拥有绝世防御力的同时，还具备增幅穿戴者的战斗力，是因为伍仙儿！
是她以爱为名，用命为爱助我锻成。
我曾经听过这样一句话:当，爱情入骨，就算为爱牺牲也不会含糊。
我也一直坚信世间有这样的爱情，因为无论是我还是阿狸，或是轩辕长虹，都曾经为爱牺牲过。
然而我没想到，除了她们二女以外，还有另外一个女人曾经用生命成全过我！
更让我愧疚的是，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仙儿一直都是以守护的形式呆在我身边。
她从未纠缠过我，甚至我对她也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想到这，我万分自责，打开天星链把仙武光甲取出放在大腿上。
“你不愿化身成人见我一眼吗？”看到她依旧维持战甲形态，我眼里尽是伤感。
然而就在我这话说完，大腿上的仙武光甲浮现一层黑光，下一秒化作一道黑烟飞离我大腿，落在右边的空地上。
黑烟升腾，率先出现在我视线里的是一双腿，随着黑烟渐渐往上升，一个宛如精灵般纯美的女人出现在我眼前。
“天哥哥...”伍仙儿甜甜一笑，圆圆的脸蛋浮现两个酒窝:“长苏姐姐。”
她笑的那么美，可我看的却是那么心疼。
一直以来，我从未认真打量过伍仙儿，以前是因为我心中只有阿狸一人，所以其她女人再美，也难入我眼。
如今仔细打量仙儿，才发现她的耳朵比人类要长，耳廓的旋有三圈，耳垂和耳顶都尖尖的。还有她的眼睛，也是碧绿色。
精灵族？
我对她招招手，等她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我心中滋味陈杂，虽有千言万语，然而此刻却一字难说。
仿佛能看穿我内心，伍仙儿俏皮一笑:“天哥哥这是打算跟仙儿装深沉吗？不过这样子的天哥哥别有一番魅力呢。”
九百万年...
或许在我进入第九世蜕变的时候，她也随之尘封了自己吧？
看着她的笑容，我情不自禁伸手放在她脸蛋上，触手的冰凉更让我心疼:“苦了你了。”
要爱得多深，才会甘愿付出生命，牺牲自我，以另一种形态留在心爱人身边？
回想起当初泰阿跟我说过，仙武光甲伴随我最后一次大战被打爆，化作碎片散落世间各地，脑补那种画面，我心更疼。
与战甲融为一体的仙儿，承受这种分裂之苦，应该很疼吧？
可她与我相见后，却没有抱怨半句，默默地守在我身边，这种无声的爱，更是让我愧疚和怜惜。
伍仙儿楞了楞，旋即眼眶发红，一头扎进我怀里:“不苦，只要天哥哥开心，仙儿就开心。”
我赤着膀子，她的泪水落在我心口，很凉。
别人的泪都是烫的，可她的泪却一片冰凉，就像她的身体一样没有丝毫温度。
我犹豫几秒，最终双手放在她背后。
我想把心中的情感说出来，也想弥补欠她的爱。
可是我犹豫了，始终说不出口啊！
“不管你受萧君天，或是邪僧，或是如今的伍斤...”赫连长苏起身走到我边上的椅子坐下，身子向左倾斜，脑袋靠在我肩头:
“你始终是我们爱的那个人，我知道你心有犹豫，在原则线上挣扎不停。我们不怪你举棋不定，因为这样反而说明，这一世你的更加有人情味了，更有男人该有的担当了。”
“可是不怪并不代表放弃，无论你如何选择，都改变不了我们对你的爱。”
女人深情而坚定的表白，更是让我心颤连连。我犹豫几秒，捧起伍仙儿的脑袋，然后凝视着两个女人:“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你们一份满意的回复。”
“我们等你...”俩女异口同声的说道。
“只要最终你能接受我们的爱，晚一点没关系的。”
赫连长苏的这句话更让我动容，曾几何时我也和她一样，一直在等候一个女人的归来。
只要她能回到我身边，再多的苦与等待都无所谓的。
只是现在，角色对换了。
她们对我的爱如此执着坚定，让我越发觉得自己亏欠她们太多太多，这些债虽然是前世所欠，但也如我欠下无异。
毕竟我的身体和神魂，始终如一。不管蜕变多少次，都改变不了是萧君天的事实。
所以这些债理该我来还，所以我才会因此产生愧疚。
但是啊...
愧疚不等于是爱！
我可以欺骗自己的感情，但却不敢欺骗她们纯真炙热的爱。
因为现在的我对她们只有好感，连喜欢都谈不上，更别说更高层次的爱。
当年的我，究竟虏获多少女人心，又伤了多少女人心？
有多少人还在痴等我回头看她们一眼？
想到这些，我就觉得头疼，恨不得想要扭转时空，回去把前八世一个个痛揍一遍。
妈了个巴子...
你们的无情，给我带来多少麻烦？
既然不爱，又为什么要处处留情？
既然留情，又为什么不给她们名份？
我看了看交谈正在交谈的伍仙儿和赫连长苏，心中轻叹:“从阿狸和赫连长苏说过的那些话，恐怕这世间还有很多女人隐藏在某个角落等我吧？”
其她的不说，就我知道的已经有一个龙婆和星岚，以及一个九娘。
换做其他男人，能获得这么多倾城倾国的女人痴爱，怕是做梦都要笑醒吧？
可我却没有半点欣喜，反而感到压力很大。
“天哥哥，我先回去了。如今的我还不能维持化形太久，否则会伤害到本源。”这时伍仙儿身体慢慢变淡，时不时在人身与战甲形态转换:
“等仙儿觉醒第二阶段，到时候就可以一直保持人形，甚至为天哥哥增幅更多的战斗力呢。”
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你考虑的还是我？
看着她脸上纯净的笑容，我感到心头一阵沉重，刚想开口说话，就看到伍仙儿化作一道黑烟窜入天星链。
我沉默了，许久抬头看向赫连长苏。
她仿佛知道我要说什么，率先说道:“仙武光甲有三重形态，目前处于第一重形态。如果仙儿觉醒第二阶段，到时候她神魂凝结成的三颗晶体都将激活，可以为你增幅百倍战斗力。如果能恢复第三重形态，她会是另一种生命体，与人无差别。但是...”
赫连长苏摇摇头:“想要进化到这一步很难，当年仙武光甲之所以能在锻成的时候以第三重形态面世，是因为仙儿的神魂处于巅峰状态，加上那时她的生命之源旺盛。”
“然而这种状态并不是永恒的，她在增幅你的同时，亦是在燃烧自己的神魂，消耗灵魂之力。如果将来某一天，她的灵魂之力全部用完，那么她...”
说到这里，赫连长苏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过我已经能猜出她后面的话，想到那种画面，我抑制不住心中的情绪，从天星链拿了包烟，点燃一根深吸几口。
“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在穿戴仙武光甲。我也会寻找一切方法修补她失去的灵魂之力，并且让仙儿进化至第三重形态。”
如今的我再也无需借助仙武光甲的增幅属性，因为有生命树再不断强化我的三大禁区，总有一天我绝对能超越前八世，无论是身体，或者是大脑和生命基因，都可以进化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层次。
“这样最好。”赫连长苏点点头:“只是想要填充灵魂之力怕是很难！毕竟连父神都没有办法。”
“他没有，不代表我没有。”我深吸一口烟，咧咧嘴:“第四阶段的基因代码，虽然我还没有研究出来，不过按照我的预想，绝对跟物质有关。”
“这天下万物，无论是人，或是一块石头，都跟物质有关。只要我拥有转换物质的能力，到时候别说是替人填充灵魂之力，就算是天地生死都在我一念之间！”
狂吗？
一点都不。
就跟我说的，这天底下无论是人也好，魔也罢，或是花草树木，都和物质息息相关。
如果掌控物质，并且运用自如，到时候无人能挡我脚步。
这不是狂，是自信。
不过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人体确实有物质的存在，但剂量很小，几乎是微乎其微，这就是为什么能够承受，并且不受物质侵蚀。因为在这个水准内，物质对生命体是不会有伤害的。
可要是超过标准，到时候必将会被物质吞噬。
我想要掌控这种力量，那么就必须吸收它们，让物质进入我细胞中，推动生命基因进化，成为威力的力量。
这个过程一旦失败，下场绝对会很惨。
“物质？”赫连长苏一脸迷惘:“是指天地间的光物质和暗物质吗？”
“你觉得会是这两种物质体系吗？”我反问赫连长苏一句，不等她回答，我掐灭烟头，继续说:
“光与暗两种物质体系虽然强大，但远远还不算受真正的物质。否则我爸爸和大伯，他们身为两大神域创造者，又怎会对魔族束手无策？同样执掌魔域的九大魔帝，又岂会一直无法攻克鸿蒙空间？”
身为造物主的他们，拥有的战斗力根本无法想象，但是诞生于他们神域中的光暗两种物质体系，对于某些人来说，确实是致命的威胁。
不过对身为造物主的他们来讲，光暗两种物质体系力量根本无法对任何一方产生伤害。
其实早在产生第四阶段基因程序的时候，我就已经确定这一进化跟物质有关。
只是当时我一直认为，这个物质概念跟光暗有关。
直到生命树的出现，我才发现自己的想法错得有多离谱！
赫连长苏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按照你这话的意思，难不成身为造物主的父神他们，神域内诞生的物质，并非是真正的物质？”
“嗯！”我点点头，喝了杯茶:“记得我得到生命树的那个空间吧？”
“嗯。”
“如果我没猜错，鸿蒙和魔域以及我获得生命树的那个空间，并不只有一个。”我目光闪烁，心中无比坚定。
虽然我记不得当年那个空间，但是生命树的出现却让我明白很多事情。
所以我大胆进行假设，有可能承载神域的鸿蒙，或是魔域，其实不过是众多空间的两个。在此之外还有更多类似鸿蒙和魔域的空间存在，并且有可能承载这些空间的源头，是一个更大的空间，那里才是物质的源头。
赫连长苏听完目瞪口呆:“如果真和你说的这样，那父神他们为什么没有发现？”
“我也不清楚，这一切需要我完成第四阶段的基因代码，也许只有到那个时候，一切的真相才会大白天下。”
随着实力越来越强，渐渐地我发现所有的一切越发不简单。
比如鸿蒙与魔域两个空间，它们是如何诞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