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咱们从哪里出去呢?对面就是本愿寺军的大阵,我们很容易被他们发现的!”岛左近说道。
这倒是给久作提了一个难题,久作摸着自己的淡淡的髭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主公,在下知道一条小道,本愿寺军绝对不会发现的!”藤林保武突然说道。
“哦,在哪里?”久作提起精神,问道。
“就在胜兴寺左边的一个小山中,那条小道一次只能容一人一马通过,出去之后就是金泽城与梨木城的中间了!”藤林保武说道。
“那好,事不宜迟,武藏,但马,你们二人速速带着骑马武士通过那条小道,找到本愿寺军的运输队,不要求歼灭他们,只要烧毁他们的冬装和粮草便可。”久作大声说道。
“嘿!”
久作岛左近和秋山好文带着骑马武士离开之后,久作亦点齐了三千兵马,准备对本愿寺军阵营发动一次进攻,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大人,不好了,竹中军要发动进攻!”一个僧兵气喘吁吁的跑到显安旁边说道。
“快点齐兵马迎战!”显安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现在这种情况,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久作在本愿寺军刚刚布置好了之后,就让铁炮队和大筒队开始射击。
但是本愿寺也是有铁炮的,而且还不少。
一时之间,战场上到处是铁炮的轰击声,不断的有两边的铁炮足轻惨叫着倒下。
“旗本,蝮蛇随我进行突击!”久作大声命令道。
“喔!”
其实最适合进行冲锋的应该是骑马武士,不过现在两支兵马不在,蝮蛇和旗本也能用。
两千大军如同一道洪流一般涌向本愿寺军阵中。
本愿寺军的许多教众感受到竹中军冲天的杀气,有些人腿都在不停地颤抖。
久作一马当先,驾着胯下的骏马一下跃入本愿寺军阵中,又两个教众直接被战马给踩爆掉了脑袋,白色的脑浆和红色的血液混合在一起,煞是吓人。
久作太刀一挥,一个本愿寺教众的头颅直接飞上了天,地上又多了一具无头的尸体。
竹中军的两千大军随后跟进,开始布置成鸳鸯阵对敌人进行绞杀。
“不要怕,敌人只有两千人,给我包围他们,歼灭他们!”一个僧兵大声叫着。可是战场上实在是太嘈杂了,几乎没有人听到他的声音。
本愿寺军的战斗力实在太弱了,就像一块薄薄的豆腐,一戳就破。
竹中军在久作的带领下发动数次进攻,本愿寺军的前面已经开始溃败,尽管僧兵们不断的杀人,不断的喊叫,依然没有办法阻挡住溃败的趋势。
“好了,收兵回营!”久作一声大吼,所有的部队全部撤了回去。
这让显安松了一口气,“真是奇怪竹中军为什么见好就收呢?他们明明可以击溃我们的啊?”显安百思不得其解。
“主公,为什么不乘机一举击溃他们呢?我们明明有机会的!”藤堂高虎不解的说道。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如果我们现在将他们击溃,他们退却的时候势必会碰到武藏和但马他们的部队,更加不好的是,如果他们与那支运输队要是会合了,对我们就不妙了!”久作语重心长的说道。
“原来如此!主公高见!”
经过两天左右的跋涉,岛左近和秋山好文带领的一千骑马武士终于来到了金泽城和梨木城的中间地段了,按照久作的说法来说,这里就是“敌占区”了。
“武藏大人,这下咱们怎么去找那支运输队啊?咱们这么多的部队,很容易暴露的!”秋山好文说道。
“给马蹄上包裹好棉布,我们牵着马到大路旁边去,那里一定有那支运输队的的脚印,顺着脚印找就行了!”岛左近说道。
“好!”
押送军需的本愿寺军一共五千人,因为竹中军意见被租拦于胜兴寺一线,所以莲钦和各个坊官都不担心会有人来劫这批物资,毕竟这里可以算是本愿寺的腹地了。
运输队赶了两天的路,由于雪实在是太大了,他们走走停停,到此时还离梨木城有一段距离,更别说离这里更远的胜兴寺了。
“大人,我们实在是走不动了,要不先休息一下吧!”一个僧兵喘着粗气说道。
那个坊官的眉头一皱,说道“你们已经休息了好几次了,你们看看这两天我们赶了多少路,眼见这雪越下越大,要是不及时把物资交到前线部队手中,他们怎么跟竹中军作战!”
僧兵叹了口气,说道“可是住持给咱们派的人也实在是太少了,万一来了一支竹中军的突袭部队怎么办?咱们不得一个照面就被他们击溃啊!”
坊官脸色铁青,怒喝道“闭上你的乌鸦嘴,不要乱说话!”但是他心中却也止不住想起这个可能,对啊,要是竹中军来突袭该怎么办呢?
“武藏大人,雪下的太大了,咱们已经找不到本愿寺军的脚印了,全部被雪给掩埋了!”秋山好文脸上都是雪花,有些焦急的说道。
岛左近不断的长嘴里吐出白气,现在他也有些召集了,本愿寺军到底在哪里?
“藤林大人,麻烦你带几个侦番前往前面去查看一下!看看有没有本愿寺军的足迹?”岛左近无奈之下只能拜托藤林保武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是!”
藤林保武带着几个侦番一直走到了前面很远,终于在一座小山下面发现了正在那里休息的本愿寺军。
“太好了,快回去禀报武藏守大人,让他带着部队来进攻!正好打这群秃驴一个措手不及!”藤林保武说道。
“嘿!”
“武藏大人,敌人已经找到了藤林大人正在那里监视,请武藏大人速速带兵前去歼灭他们!”侦番大声说道。
“好,实在是太好了,但马,你带五百人从左边进攻,我带部队从后面包抄,务必击溃他们!”岛左近一拍大腿,激动的说道。
“好,这几天虽然挺冷,但我的血还是热的,现在终于可以大开杀戒了!”秋山好文兴奋的说道。
岛左近等人随即翻身上马,分为两拨对本愿寺军发动进攻。
虽然马蹄上都包裹了棉布,但是上千匹战马奔跑时发出来的响声却是十分惊天动地的。
一个本愿寺军的教众听到了一阵轰隆的声音,他抓着手中的饭团,疑惑的看着声音来源的地方。
显安在大阵中也听到了这阵响声,他脸色一变,嘴里呢喃道“不可能啊,不应该有军队出现的!一定是我听错了!”他有些自欺欺人的想到。
可是这个声音却越来越大,不少的教众们都站了起来,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支黑色的铁骑!
岛左近长枪一振,一下冲入还毫无准备的本愿寺军阵中。
刚刚那个本愿寺军的教众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喊一声,就被长枪一下贯穿了胸膛,岛左近将尸体一甩,那个教众的尸体被丢入人群中,砸翻了好几个教众。
坊官知道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终于来了,此时竹中军的骑马武士已经对本愿寺军开始了绞杀,本愿寺军遭到突然袭击,再加上这数日来的赶路消耗了大量体力,面对竹中军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
坊官一咬牙,拿起一柄薙刀,就要冲上去与竹中军拼命。
“大人,咱们还是快逃吧!竹中军来势凶猛,咱们挡不住的!”一个僧兵拦住坊官,大声说道。
“我丢了这批物资,有何面目去面对在前线奋战的教众们,就算他们能够原谅我,住持也不会放过我的!”坊官悲愤的说道。
说完他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僧兵,大吼一声“竹中军的狗贼可敢与我一战!”
一个骑马武士冷笑一声“在下前来取尔狗命!”
手中长枪直直地刺向坊官,坊官举起薙刀来将对方的长枪拨开,接着横劈向武士,武士弯下要扶在马上,躲开了坊官的攻击,坊官取得上风之后不打算饶过武士。
薙刀回转之时用尾部将武士击落马下,接着一刀下去取下了武士的性命。
秋山好文看见杀掉了己方武士的坊官,怒喝一声,策马冲向坊官。
秋山好文长枪一甩,枪被他当成棍子来用,坊官以为这也是个武艺稀松平常的武士,不在意的举起刀来格挡,却没有想到这么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长枪上传过来,直接将他手中的薙刀击飞。
坊官大惊失色,看见接着向自己直刺而来的长枪,不甘的闭上了双眼。
秋山好文取下了他的首级。
这边岛左近已经带着部队将本愿寺军完全击溃了,到处是在四散逃跑的教众,在大雪纷飞的这个地方,现在已经倒下了无数人的尸体,血将白色的雪染红了,甚至血汇集成了一条血色的小河,这就是战争的残酷!
“集合!”岛左近大吼一声,周围的骑马武士全部集结到了他身边。
“赖诸位用力,终于击溃了这股秃驴,本愿寺留下了不少粮食,我们先饱餐一顿,然后将这些东西全部烧毁!”岛左近大声说道。
“喔!”众人皆是大声欢呼道。
本愿寺寺这次也是下了血本,可是没有想到全部便宜了竹中军。
竹中军一顿饱餐之后将这些军需物资全部一把火给烧毁了,虽然有些可惜,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武藏守大人,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原路返回的话很可能碰到本愿寺来救援的大军的!”秋山好文说道。
岛左近双眉微微蹙起,说道“这样吧!让藤林保武大人向主公发信,就说我们与主公的大军前后夹击本愿寺军,不会原路返回了!”
“原来如此,那咱们得加快速度了,一定要赶在显安知道消息之前赶到战场将他们击溃。”秋山好文说道。
“对,藤林大人,就麻烦你多跑一趟了!”岛左近对藤林保武说道。
藤林保武说道“职责所在。不必言谢”
一日之后,藤林保武来到了胜兴寺久作的所在地。
“武藏他们已经完成了目标了,太好了,这个前后夹击的计策确实不错,这样,你回去告诉武藏,让他注意截杀本愿寺的探子,两天之后,我们对这支本愿寺军发动前后夹击!”久作兴奋的说道。
“遵命!”
又一日过后,金泽城的天守阁里,现在已经聚满了各个寺庙的坊官。
莲钦坐在主位上,脸色铁青。
“你说运输队被竹中军击溃了,那莲正哪里去了?”莲钦愤怒的说道。
莲正就是之前押送军需的那个坊官。
回来报信的是一个侥幸逃脱的一个僧兵,他支支吾吾的说道“莲安住持,他……他……力战而死了!”
“哼!”莲钦冷哼一声,显然对这个结果有些不太满意。
“住持,既然军需已经没有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赶紧给前线的显安他们发信息,不然他们一直苦苦支撑,得不到军需的话,全军会崩溃的!”一个有见地的坊官大声说道。
“确实如此,这样,赶紧派使者前往前线营地通知显安他们撤退!”莲钦难得的接受了一回别人的建议。
“是,在下马上去安排!”
十一月五日,岛左近和秋山好文带领的一千骑马武士已经运动到了本愿寺军后面,而此时本愿寺军还没有得知军需队已经全军覆没的消息。
金泽城方面派出来的使者全部被竹中家的军情处截杀掉了。
本愿寺营地。
“大人,现在大雪造成的战斗减员已经占了全军的十之二三了,如果军需还不到的话,我军会崩溃掉的!”一个僧兵忧心的对显安说道。
显安走出帐外,外面的大雪依然还在纷纷扬扬下个不停,此刻已经没有人在外面警戒了,几乎所有的人都跑进了帐篷中。
显安忧虑的叹了口气,现在这种情况,如果竹中家来袭的话,己方的这样一支部队恐怕会随时崩溃的吧?
早点结束也好,自己也能够早一日去侍奉佛祖了,显安心中颓然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