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厉寒铮真的去了祝隽礼那里。
临走时,棠真微微蹙着眉头,看起来有些担心。
“白医生,你要不也跟他们一起吧?”想着有个熟人在,厉寒铮和祝隽礼不至于闹得太僵。
可是白韦秋深夜还有个手术。
祝隽礼递给棠真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真真,我不会对厉先生怎么样的。”
厉寒铮不甘示弱:“我更不会对祝先生怎么样,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祝隽礼:……
棠真:……
其他人:……
会说话你就多说点。
厉寒铮意识自己的话有些不对劲,随后也懒得解释。
转而对棠真道:“铭安就拜托你了,如果他晚上哭闹不止的话,你可以随时打给我。”
棠真下意识反问:“你能哄得住吗?”
厉寒铮脸色微僵:“我可以努力。”
“行了,你照顾好自己就好,别给Lee添太多麻烦。”棠真的语气像是家长嘱咐着孩子。
厉寒铮皱了皱眉,没等他开口,祝隽礼抢先道:“我会替你照顾好厉先生的。”
“……我需要你照顾?”厉寒铮就差呸出来了。
棠真立即警告的瞪了他一眼,“你是客人,Lee是主人,自然是他照顾你,你不要没有礼貌。”
“……”行吧,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一行人终于分别踏上各自的归程。
厉寒铮坐在祝隽礼车子的后座,之前明明一见面就争锋相对的两个大男人,此刻车内的气氛诡异的安静。
他们两谁也不理谁。
到了祝隽礼的住处,祝隽礼打开了一间客房,语气生硬道:“我家里很少有人住,今晚就辛苦厉先生将就下住在这里了。”
厉寒铮扫了一眼这间还没厉公馆厕所大的房间,脸色淡漠:“那就打扰祝先生了。”
“你有换洗的衣服吗?”祝隽礼准备走人,转身的时候又忽然想到。
厉寒铮这才想起自己的行李还在棠真那里。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有几套……”
“不必了,祝先生的好意心领了。”穿别的男人的衣服,还不如让他死了得了。
“衣服都是新的。”祝隽礼还是说完了。
厉寒铮却依旧拒绝:“不用。”
祝隽礼皱皱眉,他本意并不是真的替厉寒铮考虑,而是他有点洁癖,厉寒铮这么穿着脏衣服躺在他的床单上。
唉,这床单看来是不能要了。
厉寒铮并不知道自己被祝隽礼在心里狠狠嫌弃了一番。
但他其实也没打算真的在祝隽礼住下。
因为跟祝隽礼同在一个屋檐下的感觉实在太奇怪了。
“你的房间太……”
“不如喝一杯……”
就在厉寒铮准备随便找个借口走人的时候,祝隽礼同时的说了一句。
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祝隽礼不知从哪拿来一瓶上好的红酒,此刻正冲着厉寒铮扬了扬:“喝一杯,如何?”
“祝先生倒是好气量,愿意跟我一起喝酒?”厉寒铮挑眉,语气有些意外。
“刚刚不是已经喝过一次?”祝隽礼难得笑了出来。
厉寒铮也不是小气的人,随即便坐了下来:“那就尝尝祝先生的好酒了。”
两个男人就这么坐在客厅的吧台上,望着落地窗外的夜景,猩红色的液体倒在晶莹剔透的玻璃杯里,声音异常好听。
两个杯子碰在一起,更加清脆悦耳。
“干杯。”
一个仰头,彼此皆是一饮而尽。
“厉先生,我们聊聊如何?”祝隽礼主动的打开话匣子。
厉寒铮晦暗的眼眸沉浸在窗外的夜色,与其混为一体,清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你想聊什么。”
“真真。”祝隽礼举起红酒杯,看向厉寒铮。
厉寒铮俊魅的脸色有着一秒钟的沉顿,他知道祝隽礼想要聊棠真,但没想到他竟如此坦诚磊落。
倒是之前,他小看他了。
“你对她感兴趣,我也不会让出她。既然是敌对关系,我想我们聊这个会话不投机。”厉寒铮摇晃着手里的酒杯,声音异常的平静。
“你觉得你了解她吗?”祝隽礼却坚持要聊。
“我们从小就认识,是彼此的初恋,在一起多年,你觉得我会不了解她?”厉寒铮有些愤懑的说道。
“有的时候,并不是认识的时间久,就是了解了。如果你真的了解她,你们为什么会离婚呢?虽然对你们的事情我不是十分了解,但也听过一些。据说你们结婚之后,你对她十分不珍惜,你折磨她,威胁她,甚至以死相逼她,是吗?”祝隽礼毫不在意的揭开这些伤口。
在此之前,厉寒铮是不愿意面对他和棠真之前的事情,他所希冀是展开他们新的生活。
曾经发生的她对不起他的事情,他又愧疚她的故事,都可以像晚风那样,吹散就没。
而新生活则是第二天的骄阳,他们重新在一起,迎接着未来的阳光和温暖。
因为在厉寒铮的潜意识里,他与棠真彼此之间的折磨,是相互的。
如今已然抵消。
“我们的事情,你根本不懂,我也无需向你解释。但棠真,我要定了!”许久的沉默,厉寒铮终于还是开口了。
“厉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和强势,或许等你知晓了一些不曾知道的事情,你会改变心意,甚至觉得配不上真真。”祝隽礼讥笑道。
“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厉寒铮皱眉。
“比如你跟棠真之间,从始至终都是你对不起她,是她一直在付出。”
“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又如何得知。我相信棠真不是一个会跟你倾诉这些事情的人。”厉寒铮不以为然。
“你不觉得安安长得越来越像你了吗?”紧接着,祝隽礼的这句话宛若惊雷的落下。
果不其然,厉寒铮瞬间展开眉眼,一直看不出情绪的脸色赫然有了剧变,“我跟安安做过亲子鉴定。”
“是吗?”祝隽礼并不知道这回事,“结果你们不是亲父女?”
“呵,我倒希望她是我的种。”厉寒铮嘲讽一笑,瞬间将杯子里的红酒全数吞掉。
祝隽礼看着他眼底泛出的阴翳和一丝稍纵即逝的痛苦,皱眉道:“不过就算安安不是你的孩子,这也不是真真的错。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