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原本热势腾腾的房间,骤然变得死一般的沉寂,冰冷。
就连棠真那滚烫的心,也随着厉寒铮的这句话,渐渐凉却。
是啊,他多么嫌恶他会成为孩子的父亲,如果让他知道肚子里有个他的孩子,他一定会当场解决他们母子吧。
她歪在床上,嘲讽悲哀的想着,目光虚软又空洞的看着已然穿起衣服的厉寒铮,蓦的心如死灰。
男人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俊脸依旧淬了冰般的冷,他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袖,像是看一块用过的抹布般,看向棠真:“从今天起,你就在厉公馆好好呆着,没我的允许,哪里也不能去。”
棠真黯淡的眼眸终于亮起,她嗓子已经沙哑的不成样子:“你要囚禁我?你没有权利这么对我,你不可以……”
话还没说完,厉寒铮一个凌厉的眼神扫了过去:“棠真,别再挑战我的耐心。”
一句话她瞬间噤声了,眼泪汹涌的落下,直直的倒在床上,痛苦的滋味爬满心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厉寒铮看着她如此痛不欲生的样子,眼神只露出一丝稍纵即逝的不忍,继而很快被一如既往的狠绝取代:“装什么可怜?如果不是考虑爷爷,以你的背叛,我早就你消失在这个世上。”
棠真浑身一颤,转而蜷缩成一团,冰凉的手覆在发紧的小腹上,极力的压抑着哭声,又不敢让厉寒铮看出她小腹不适的端倪,便始终保持着沉默,任由他语言上对她的残杀。
厉寒铮看她这副模样,越看越来气,浑然不顾刚刚两人有着那样的亲密,上去一把拽起她的手腕:“还在装?”
他用着蛮力,强势让棠真转过了脸。却意外的看到棠真惨白如纸的脸上,满是淋漓的泪水,样子有着一种病态的可怜和虚弱。
但却让厉寒铮更愤怒,他像是触到滚烫的烙铁般的甩开她的手:“被我睡了,就让你这么委屈?”
“如果是陆嘉树,你应该很开心吧。”他越说,眼底的恨越是凶狠。
棠真张了张嘴,下意识的想要解释,但看着想要把她掐死的男人,哀莫大于心死。
对他解释,从来都是无用功。
“我累了。”她忽然无力的说道,“寒铮,我想休息一会儿。”
厉寒铮对于她的带非所问,十分不满,在他的眼里,更像是一种间接的承认。
“看来是我对你太仁慈了。”当即,厉寒铮忽然平静地可怕,一种嗜血的杀意在他眼眸闪烁。
“一个玩物也配累?那我告诉,一切只是开始。”恶魔再度附身的他,一改要走的主意,倏地扯开刚刚系好的领带,朝着棠真扑去。
棠真深知不能再继续,原本面如死灰的她,最终顾及着腹中的孩子,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极力的反抗着厉寒铮。
可她从来都不是厉寒铮的对手,两个人在这场如同搏斗般的热势之中,一道清脆的耳光声,终于令房间彻底安静了。
“你敢打我?”男人的声音仿佛从地狱里传来,让人不寒而栗。
棠真的手心发麻,眼底泛出胆怯看向一脸冷到彻骨的厉寒铮,示弱道:“我很不舒服,很痛,我真的没有其他办法,来制止你了。”
厉寒铮舌头抵着后槽牙,似在极力压制着莫大的怒火和心底的恶魔。
“我真的,真的很难受……”棠真泪水控制不住的溢出,声音满是哽咽。
冷静下来的厉寒铮,看着她的眼泪如同芒刺,他迅速起身,不再看她一眼,“这都是你咎由自取,是你活该。”
“惹怒我,只会让你的下场更惨。”临走时,他丢下一句警告的话语,然后摔门而去。
厉寒铮离开之后,棠真颓然的躺在床上,本该松口气的她,此刻却觉得周遭的空气格外的稀薄。
捂着由紧绷到正常的小腹,她突然悲哀的想着,她的小孩还能顺利的来到这个世界吗?
她的安安还能被治愈吗?
被厉寒铮囚禁了,她怀孕的事情很快就会被发现,安安的手术费更是没有一点可能去赚到了。
到头来,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但这样消极的想法只在棠真的脑海里停留一秒,很快就被她摒弃。
为了孩子,她做不到放弃,哪怕豁出她这条命,她也绝不能放弃。
想到这里,棠真的拳头一点一点的攥紧,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想着如何才能解开此刻的被囚禁的困境……
另一边,医院,陆嘉树躺在病床上。
身边的棠惠满脸担心,嘴里却怨怼着棠真:“都怪她,连累你被厉寒铮这个变态打得这么严重。”
陆嘉树眼底倏地冒出恨意,狠狠的说道:“总有一天,他会被我踩在脚底下,今天的屈辱,我要他千倍百倍的还回来!”
“等耀阳集团到你手里了,你就有能力跟他抗衡了。上次你跟沈芝初做的交易,她不是答应将矿山的收益给你20%吗?再加上这些年你在耀阳的股份,我相信很快你就能取代她了。”棠惠附和道。
被棠惠这么直白说出他的家底,陆嘉树脸色有些阴郁:“你以为沈芝初是傻子吗?想把她拉下来,还差耀阳集团的机密文件。你之前不是说有个电脑天才的朋友吗?让你跟她聊聊回宁城帮我的事情,聊得怎么样了?”
“你说周宜青啊,她快回来了。具体她答不答应,得她回来当面谈。”棠惠道。
“钱不是问题,她只要愿意帮我,拿到耀阳集团的机密,很快耀阳就是我的囊中之物。”陆嘉树信心满满道。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让她帮你的。”棠惠讨好的笑着,随即又道:“也不知道这会,棠真那贱人被厉寒铮折磨成什么样了。”
“以那变态的作风,棠真说不定就死在床上了,如果死了就好了。”她恶毒的诅咒着。
陆嘉树一想到那副画面,心里便恨得不行,然后发泄的扫向棠惠:“你们姓棠的,都是贱货。过来!”
棠惠很快明白他的意思,冲他妖娆一笑,走上前去…
与此同时,宁城机场,一个戴着墨镜,身穿一件oversize的卫衣,配着水蓝色的牛仔裤,身后背着一个大大的电脑包的女人刚下飞机,重归久违的城市,周宜青面无表情的对着空气道:“宁城,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