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真听完容迟的话语,沉思了几秒钟。
“如果能够让棠立万自愿放弃证人的身份,是不是这个案子我们一定会赢?”很快,她问道。
容迟摆了摆双手:“差不多这个意思。”
“好,那我见他一面。”棠真做下决定。
当晚,棠真再度来到厉寒铮的病房,她依旧坐在轮椅上,手里拿着干净的毛巾,此刻正在认真细心的试擦着厉寒铮的手。
他的手真好看,修长又笔直,苍劲又有力,握着的时候总是那么充满了安全感。
她还记得,以前他们热恋的时候,她最喜欢厉寒铮这只大手,像是抚摸小猫一样的抚摸着她的脑袋。
阳光下,他满眸宠溺的看着她,搓揉着她的长发,她逆着光看着他的笑颜,那个少年的模样刻骨铭心,那美好的感觉至今想起来,都历历在目。
他们拥有着那么美好的曾经,如果不是这些变故和陷害,不至于到今天的地步。
虽然这过程中,他们相爱相杀,互相厮磨,畅快淋漓的快乐过,幸福过,也悲痛欲绝的绝望过,伤心过。
以为分开是对彼此最好的结果,而如今在厉寒铮陷入昏迷,前途未卜的时候,棠真才知道,自己一直深爱着他。
她不能失去他。
“寒铮,明天我即将启程去宁城,你放心,这些年你努力创下的一切,我一定会替你好好护住的。”
“以前我们总是纠缠于儿女情长,殊不知你在厉叔叔去世后,那段时间有多痛苦,多难熬,多努力才拥有了今天的一切。很久以前你把我保护的很好,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就能醒来了,我会将胜利的果实端在你的面前,庆贺你苏醒的礼物,你说好不好?”
她的声音很低,很柔,掺杂着一丝淡淡的哽咽,听起来充满力量,却有弥漫着浅浅的伤悲。
她的话语自然无人回应,棠真有些沮丧的低下头,随后嘴边漫开一抹浅浅的笑容,似是自我安慰般,再次擦拭这厉寒铮的手。
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鼓励着酣睡的男人:
“我知道,我说的一切你都能听到,你一定会醒来的。”
你一定会醒来的。
在棠真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转动轮椅准备离开厉寒铮的病房。
殊不知,在她转身的刹那,原本一动不动的厉寒铮,指尖轻轻的颤动一下,稍纵即逝的动作,很快又恢复平静。
仿佛不曾发生。
第二天,棠真和容迟坐上了飞往宁城的飞机。
他们是提前一天回去的,这样做的原因是棠真想要跟棠立万见一面。
白韦秋和祝隽礼都很担心她的腿伤,原本祝隽礼执意要跟去,但还是被棠真拒绝了。
“M国这边事情多,孩子们也在这边,你们留在这里帮我多照顾下孩子们和寒铮吧。我没关系的,宁城有严刚呢,还有容佩夫人。”
棠真都这么说了,祝隽礼便不再多说什么:“好,你放心,我会照顾好爷爷和孩子们,厉先生那边韦秋也会照顾好的,你要一路平安,如果在宁城遇到了什么棘手或者处理不了的问题,一定要联系我跟韦秋。”
棠真郑重的点着头:“谢谢你,也谢谢韦秋。”
白韦秋从头至尾都没说话,只是叮嘱着棠真的腿伤:“每天的药要换三遍,切记,要保重身体,我可不想等你回来了,你真的瘸了。”
棠真难得的笑了:“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你们也是。还有寒铮,我就……”
“寒铮是我兄弟,我拼了命也会把他拉回来的。”白韦秋打断她的话。
棠真眼里含着感动的泪水,不再多说什么:“那我就上飞机了。”
“一路平安。”
宁城,下午时间两点钟。
棠真和容迟的飞机终于在容佩夫人别墅的停机坪落地。
容佩夫人裹着一件风衣,亲自来迎接着他们。
她贴心的给棠真准备了轮椅,看到她消瘦的面孔,眼里尽是心疼的神色。
“你瞧你,这么短时间没见,你怎么瘦成了这样。”容佩夫人上前搀扶着棠真,让她坐在了轮椅上。
棠真感动不已,“我还好的,只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有点多,这次多谢你把容律师推荐给我,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好了。”
“我早已经把你当成我亲女儿,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这种话。你用你自己的哥哥,还用得着客气嘛。”容佩夫人一如既往的风风火火。
棠真被她的话成功逗笑,容迟则摸了摸鼻子,什么话都没说。
“儿子,妈今天把话撂在这里了,这场官司必须赢,你得给你妹撑腰,知道不?”随后,容佩夫人叮嘱着容迟。
容迟无奈的笑了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
“不是尽力,是必须赢。”容佩夫人强调着。
容迟:“……”
“怎么,你是不是没信心?”容佩夫人逮着儿子不放。
容迟额头上冒出黑线,母亲还当他是小学生呢,对他用激将法。
“哎呀,你好歹也是什么权威的律师,这种小官司你还搞不定?不可能,除非你不是我儿子。”
“好了妈……”容迟听不下去了。
棠真看着他们母子的相处模式很是羡慕,她为容迟说道:“容夫人,你别为难容律师了,任何官司都没有确保百分之百的赢率,但我相信容律师的实力。”
“还是你妹看得起你。”容佩哼了声,随后将棠真推到自家的别墅,她早早便让人给棠真收拾好了房间。
“这次你们从M国过来,路途遥远,你这腿又受着伤,得赶紧休息一下。”容佩夫人推着棠真进了房间,心疼无比的说道。
棠真满心的感激,只是现在她还不能休息。
“我需要去见一个人。”她如实的对容佩夫人说道。
“你才刚下飞机,这么着急吗?是很重要的人?”
“对,是我名义上的父亲,这次官司原告方的证人。”棠真没有一丝隐瞒,很坦然地回答。
听完这话,容佩脸色顿时一僵,她没想到,棠真这次的官司,是跟自己父亲那边打的。
“那我让容迟陪你去。”但她亦没有多问。
棠真想着自己的腿不方便,便没有推辞:“好,那辛苦容律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