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厉家老宅灯火明亮,别墅外面和里面依旧挂着新年之前的那些装饰,如今看起来还是充满着喜庆热闹的色彩,让人的心情不由的变得温暖。
自从棠真在老宅出事之后,家里的仆人们全都被遣散了,只剩下一个管家。
棠真回来的时候,他几乎快要老泪纵横。
“夫人,你没事就好,都怪我们当时监察不严,才让人钻了空隙,差点害了你和小少爷啊。”管家是个实诚人,满脸都是愧疚道。
棠真站在客厅里,听着管家的话,想起那日出事的种种,至今想起来都是那么惊心动魄,她不免有些悲伤的垂下眼眸:“管家,不是你的错。这种事情,是预防不了的。”
“我听说小少爷还在医院里,他什么时候可以回家?”管家擦着泪痕,关切的问道。
棠真看向他,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她也不知道,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这个做母亲的,到底还是不负责任的。
“怎么了夫人?你的眼圈怎么红了?小少爷他没事吧?”管家更着急了。
“管家,你去歇息吧,我想一个人待会。”棠真没有回答他的话。
管家听着一愣,继而便识趣的不再继续问了,“那么夫人,你也早点休息吧。先生今晚回来吗?”
回来么?
棠真想着厉寒铮在电话里那个模糊的答案,按照他的脾性,大抵是不想见她了吧。
她便摇了摇头,随后道:“我先上楼了。”
三楼的主卧,墙上挂着的那巨幅的照片依旧还在那里,照片因为年数过久,已经有些泛黄了。
少男少女的天真无邪,毫不掩饰的爱意,笑靥如花的脸,让棠真久久的陷入思绪之中。
说起来当年,还是她先喜欢厉寒铮的。
虽说他们是两情相悦,但先捅破窗户纸的人是她。
她对他告白的那个夜晚,话还没说完,唇便被厉寒铮霸道的吻住了。
他对她说:“这些话哪有让女生先说的道理。”
他对她说:“你喜欢我我早就知道了,没想到你这么着急,我还想着给你一个惊喜呢。”
他对她说:“一定是你太贪图我的帅气,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吧?”
他对她说:“我比你更迫不及待,所以想把更好的给你,准备了那么久,你却抢在我前面。”
他对她说:“那么从现在开始,就由我爱你更多来补偿你吧!”
他对她说的那些话时,那张俊魅如同神祇的脸上是何等的张扬和强势,他把她拥入怀里,用力吻着她的时候,无一不宣誓着他对她的主权。
他们那时候是那么的美好,他们的爱情里没有一丝杂质,他宠她入骨,将她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
那些相爱的细节,棠真至今想起来,都会热泪盈眶。
从十几岁开始,她便爱上他,一直到现在,其实也是爱的,只是没有力气继续下去了。
她的爱,从未改变过,亦从未有过任何的背叛。
只是现实的无奈,让他们两个人之间根本无法信任了。
兰因絮果。
大抵说的便是她和厉寒铮吧。
“你叫我过来,就是看你发呆?”就在这时,门口一道清冷的声音,倏地打断了棠真的思绪。
棠真顺势的看了过去,殊不知她早已经泪流满面。
等反应过来已经被厉寒铮看到了。
厉寒铮挑了挑眉,竟带着一丝希冀:“你该不会是后悔了,所以在偷偷哭?”
只要她承认了,那么他就不怪她之前的任性。
可棠真却急匆匆的擦掉眼泪,指着床头的照片,微笑的看向厉寒铮:“看到这张照片,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有些感慨而已,让你见笑了。”
厉寒铮顿时不悦的皱起眉:“你还有脸提以前?你要明白,那么美好的以前,都是你一手摧毁的。”
棠真一怔,脸色以肉眼可见的苍白,她弯下唇瓣苦笑:“我们已经离婚了,就别再计较当年是谁的对错了。”
“为什么不计较?不计较就可以当做没发生?你倒是会置身事外。”厉寒铮越说越气,恼火的扫着棠真。
“那么,对不起了。”棠真对他深深鞠了一躬。
“谁稀罕你的道歉!”可她这一举动,却让厉寒铮更加愤怒。
棠真不愿在最后的时候,还要跟厉寒铮撕破脸,便顺着他道:“不管你怎么想,我希望你以后能够过得幸福快乐。”
“棠真,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祝福。”厉寒铮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她。
棠真长吸了一口气,试图转移话题:“对了,谢谢你晚上能够过来见我一面。你可不可以把白医生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想去找安安。”
厉寒铮顿时冷笑:“你的眼里,就只有你和陆瑞的那个小野种?”
棠真瞳孔微微缩进,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提示着自己要忍耐,她挤出一抹牵强的笑容:“寒铮,你知道的,她还那么小,这么大手术没有家长陪在身边是会害怕的。我已经错过很多了,求求你网开一面,让我去陪陪她吧。”
“她小?那保温箱里的那个孩子呢?你可怜小野种,你可怜过我们的孩子吗?”厉寒铮依旧深深介意着这个问题。
“你不让我见他不是吗?他至少还有你,而安安,就只有我了。”棠真哽咽着道。
“呵,少在这里扮可怜,我不会告诉你的。”厉寒铮直接拒绝道。
“寒铮,求你了。”棠真走上前一步,忍着眼眶快要落下的莹润,哀求着厉寒铮。“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可不可以让彼此不要再这么充满着仇视了。你其实也是喜欢安安的不是吗?你是因为恨我,才会这样不是吗?”
“就这么想要去找她?”厉寒铮眼神冰冷的俯视着她,语气忽然听起来像是在让步。
棠真重重的点头。
“那你取悦我,我高兴了,就成全你。”厉寒铮猛地捏住她的脸,话语残忍无比的说道。
棠真脸色顿时沉到谷底,她才刚刚生完孩子不久,下身的恶露还在排着,根本就没法满足厉寒铮口中的“取悦。”
他这个要求明显是在刁难她。
“你知道的,我的身体现在不允许……”
“你就这点本事?嗯?”没等她说完,厉寒铮的指腹忽得擦过她的唇瓣,充满暗示的挑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