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蔓蔓往左瞥看陈子然，又瞅了瞅右侧的蒋学文。
李总揽蒋学文的手就没放下过，时不时还偏头厮耳一番，不知道说了什么，蒋学文哈哈大笑着推搡李总。
陈子然的脸色始终如一，平静如水，丝毫没被李总影响。
“看我做什么？”陈子然歪头，正和林蔓蔓的视线对上。
林蔓蔓倾身微微往前侧了侧，以此挡住陈子然的视线：“我看菜呢！”
陈子然瞥了眼餐桌转盘，将右侧的菜品转到林蔓蔓面前，随即，继续摆弄起手机来。
从林蔓蔓的角度，正好能看到陈子然的聊天界面，似乎在和剧组的人聊明天的拍摄。
林蔓蔓无聊地收回视线，不经意发现对面的女演员横了她一眼。
她以为是幻觉，直直看过去，对方已经恢复成人畜无害的模样。
副导演热络着场子，举杯和李总倾谈。
李总大方自得地说：“不用拘束，好好拍，不用担心亏本的事。”
副导演乐开了怀：“李总，瞧你这话说的，你放心吧！虽然剧组里都是新人，却也是导演精挑细选过的，就算不爆火，也不会扑了。”
李总拘笑：“那自然是好。”
连着喝了几杯，蒋学文当着整桌人的面，扣住酒杯：“别喝了，聚个餐又不是应酬。”
李总揽了揽蒋学文的肩，小声说：“在剧组里可别这么任性，会有丑闻的。”
蒋学文却是不以为然，抓住酒杯不让李总喝了，副导演眼色好，放下酒杯，推动着餐桌转盘：“来来来，吃饭吧！都动筷。”
酒局就这样变成了饭局。
安静吃了没几分钟，坐在林蔓蔓对面的浅灰色头发的女人开口：“林蔓蔓，其实我有件事很好奇，想问问你，不知道可不可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林蔓蔓自然是不好拒绝：“你问吧！”
灰色头发的女人，灌了自己一杯酒，壮了壮胆：“听说剧组终试那天，你没来面试，但还是入选了，我想请教下你，是如何做到的？”
周围看客，也附和着灰色头发的女人。
“对啊！林蔓蔓，你说说呗！怎么做到连面试都不去，还能入选。”
“像我们这种，去了面试都有可能被刷下来，你不去反而还入选了，确实让人好奇。”
几个人说说也就算了，林蔓蔓可以打着哈哈应付过去，可若是整桌的人都向她询问。
不答的话，未免有些不妥。
林蔓蔓憨憨地摸头，一脸迷茫：“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天错过了终试，我以为会被刷下来，没想到竟过了。”
“是嘛！”灰色头发的女人磨着牙，对林蔓蔓的回答嗤之以鼻。
眼眸闪动了几下，瞅向蒋学文：“听说蒋哥和林蔓蔓都是爱尔贝学校的。”
蒋学文摆出笑脸：“对啊！”
扭头往左看，讪讪说着：“不过，林蔓蔓和陈导更亲近呢！我可羡慕了。”
蒋学文模拟两可得措词，让不知情的看客脑补了许多画面。
林蔓蔓打算说点什么来解释，瞥见陈子然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她又觉得，自己说什么都像是掩饰。
与其奋力解释，被他人误解成装模作样，还不如闭口不谈，省点精力。
林蔓蔓不曾开口，桌上的人，也不便继续说下去，简单调侃了几句，说林蔓蔓运气好，随即就聊起了其他琐事。
这顿饭，吃得林蔓蔓心里堵得慌。
一轮过后，林蔓蔓拎起包打算离开，被副导演一把拽住：“这还有二轮呢！怎么就走了呢！”
林蔓蔓摆手拒绝：“我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
副导演听到这，即要松手放人，却不想被灰色头发的女人看到：“林蔓蔓，你这样也太不合群了，大家都是今天赶来的，有的还是从其他省赶来的，要论累，她们比你都累。”
“对啊！再怎么也不能坏了规矩，都是一个剧组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闹得这么不愉快。”
“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坐着也嫌累嘛？这么累，干脆不要拍戏了。”
林蔓蔓也不知道哪句话惹到人了，挨个凑上来说道她几句，看那脸色，听那语气，就好像她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似的。
林蔓蔓：“行吧！那走吧！”
跟随剧组的大部队前往下一个据点，林林总总的人，自如凑齐了小队伍，只有林蔓蔓是落单了。
头天就被排挤，这画面在她预料之中。
酒店附近就有KTV，剧组要了个大包厢，正好能装满，小部队们坐在一块，林蔓蔓独自坐在沙发角落。
望着不远处热闹的人群，无奈地叹气，就知道不该来，她又不喜欢唱歌，来到这个地方只能打坐。
隔海相望的陈子然似乎也是如此，双眼无神，凝视着屏幕，看不出情绪。
反观蒋学文，在剧组人员和李总之间谈笑自如，占据了热闹中心，所有人都围着他转。
林蔓蔓也情不自禁被蒋学文吸引住眼球，人群中，蒋学文的魅力不可忽视，就像散发光和热的小太阳，所有人都会围着他转。
挺好的，只是人渣了点。
林蔓蔓端起桌上两杯酒，弯腰，蹲身慢慢挪向对面沙发角落的陈子然，蹲在桌子后，伸手把酒杯递了过去：“喝点！”
KTV里的噪音不小，陈子然只能弯腰前倾，俯身压向林蔓蔓。
林蔓蔓猛地后退了步，恐慌地看向陈子然。
KTV屏幕的画面转变得快，打在林蔓蔓脸上的灯光缤纷多彩，就像她此刻的脸色，说不清道不明。
陈子然兴许永远都不会意识到，主动靠近意味着什么，更不清楚，这番举动会造成多大冲击。
林蔓蔓凝着那张靠近的脸庞，木讷地呆住了，久久望着，举着酒杯的手僵在原地。
滚了滚口干舌燥的喉，顺势将杯中酒送入喉，猛地灌下，呛得直咳嗽。
陈子然凝眉，夺过酒杯，放在桌上，轻抚林蔓蔓的背：“好点没？”
KTV包厢人多眼杂，林蔓蔓往后一退，躲开陈子然的手，咳嗽着说：“没…咳咳，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