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砚跟姜止道别过后，看了一眼困住梦妖的结界，那边的情况还不算糟糕，他这才放心地御剑去了九御山。
等余砚来到九御山时，之前拦住姜眠的那几个弟子很快就说漏了嘴，把姜眠曾经回来过的事情交代得一清二楚。
得知小姑娘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余砚随即又赶往了寒月湖。
果然，他在寒月湖的秋千上看见了正在发呆的姜眠，院子里还不停地响着夏岚和姜止的声音，但小姑娘并没有回应他们的传音。
“姜眠。”
余砚落地以后，快步走向了姜眠，清冷的声音把思绪不知道飘去了哪里的姜眠唤了回来。
“你这么快就找到我了。”
仰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余砚大神，姜眠丝毫不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还对着他浅浅地笑着。
“既然已经回来看过了，为什么不早些回到凡界去。”
“我想你了。”
姜眠知道是自己没有乖乖听话，但她还是坐在寒月湖发了一下午的呆，只为了在这回忆跟余砚的点点滴滴。
余砚没有做声，伸手摸了摸姜眠的脑袋后，便一把将她揽入了怀中。
而姜眠也抬起双臂环住的余砚的腰，贪婪地感受着他身上的味道。
可能是一夜未眠，回到修界又一直在赶路除妖，姜眠半个身子靠在余砚的身上后，很快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余砚感受到怀中小姑娘平稳的呼吸后，没有吵醒她，而是轻轻地将她抱起，然后将人带回了她二楼的房间里。
竹楼因为太久没有住人了，灰尘味道十分的重，余砚把姜眠放回到床上后，还稍微整理了一下她的房间。
收拾完了屋子，余砚又把厨房也打扫了一下，然后烧了一壶热水提回了姜眠的屋子里。
小姑娘在床上安安静静地躺着，但她看上去睡得并不是很安稳，眉头一直都紧紧地皱着。
余砚伸手想抚平她眉间的不安，但是，他的手刚触碰到姜眠的皮肤，她就忽然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余砚有些心虚地转过了头。
“你不去歇息一会儿吗？还是说现在就想把我送走？”
看见眼前人是余砚后，姜眠虽然依旧很困，但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
“看你睡得不踏实，以为你做噩梦了。”
余砚把一旁的温水递给了姜眠，小姑娘看上去应该也是一日都未曾进食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
姜眠接过余砚递来的水，一口饮尽。然后她就将余砚拉到了床边，用脑袋轻轻地蹭着他的肩膀。
“再睡一会儿吗？我陪着你。”
“不想睡了，怕你趁我睡着，然后就把我丢到凡界去。”
姜眠耍赖似的抱紧了余砚的一只胳膊，像一只粘人的小猫咪。
“不会的。”
余砚任由小姑娘这样撒娇，心中早就把追踪影兽的事抛在了脑后。
“陪我说说话吧，关于修界的。”
“好。”
“之前梦妖是不是试图操控过我，然后却失败了？”
姜眠今天看见被结界禁锢住的梦妖时，忽然就想到了自己第一次遇见它的场景。
那时候虽然她是昏睡着的，但迷迷糊糊之间还是有听到梦妖在自己耳边说的话。
它说自己的灵魂很纯净。
“嗯，梦妖是通过操控梦境来驱使他人为它做事的。”
余砚把盖在姜眠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以免小姑娘受凉了。
“但是我没有梦，所以它就操控不了我。”
姜眠仔细思考着这其中的因果关系，或许，自己能成为消灭梦妖的利器也不一定呢？
“可能你只是例外，它也操控不了心性坚定的人。”
余砚之前也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但联想到她的经历之后，只把这当成了例外，并没有再往深处想去。
“爹娘他们看上去都很辛苦，到底要怎样才能彻底消灭它啊。”
“那道结界能隔绝来自外界的浊气与妖力，还能源源不断地攻击着结界内的生物，只要梦妖的妖力耗尽，应该就能一举消灭它了。”
其实余砚也不太确定这个法子是否能彻底消灭妖兽，但至少现在梦妖无法再从外界获取妖气的来源。
“我好想念以前的修界啊。我还记得你在外面的院子里给我画了个传送阵，能将我直接传送到南边的山谷里去。”
“嗯，它现在不能用了。”
余砚也想起来了，之前他还在那个山谷里面替小姑娘挖过芋头。
“之前我还想把山谷里的花移植到这儿来呢，但是三哥说这里太冷了，不适合花的生长。”
“等修界的事解决了，我帮你。”
“好。”
这一瞬间，姜眠觉得眼前这个事事都让她顺心、让她愉悦的余砚大神浑身都散发的金光，十分耀眼。
她活了两辈子，第一次觉得有这样一个人，能安抚她内心所有的受伤与遗憾。
“我有个秘密，你想听吗？”
靠在余砚怀里聊了一会儿后，姜眠忽然就觉得精神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从哪儿鼓起来了勇气，她想把自己重生的这件事告诉给余砚听。
“想。”
余砚低头嗅了嗅姜眠的头发，上面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很是好闻。他多少也猜到了关于小姑娘说的这个秘密。
“那你不能过于惊讶，也不能把我当怪物。”
姜眠从余砚的怀里离开后，满脸正经地看着他的眼睛。
“好，不把你当怪物。”
余砚宠溺地笑了笑，他的小姑娘是最优秀的，怎么会是怪物呢？
“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这儿的，在原来的那个世界里，我已经二十多岁了。”
姜眠小心翼翼地看着余砚，他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嗯。”
“在那个世界死后，我便在这儿重生了，还遇见了你。之前，你和逍遥伯伯去另外一个世界时，我以为你去的是我原来的那个世界。”
“我去的就是那个世界。”
余砚也不想再隐瞒姜眠，反正他已经直视过自己的内心了，无论在哪个世界，他喜欢的都是同一个姜眠。
“？”
在听完余砚说的话以后，姜眠比他还要更不淡定。
“那……你也有可能见过我在那个世界的父母了？他们过得好不好？我还能不能再回去见一见他们？”
姜眠早就很想问这些问题了，即使是重生了十五年，她偶尔还是会思念着原来的爸爸妈妈。
“我在那边的时候，你还在上高中。因为那个世界的你已经不在了，所以现在是没办法回去的。”
余砚见姜眠的情绪有些激动，不免伸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想要安抚她一下。
“这……”
姜眠眼眶里的泪水不停地在打转，虽然她早就已经想开了，但是再次听到无法再见到爸爸妈妈时，她还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因为旧事重提，姜眠不免窝在余砚的怀中放声大哭，也就没有精力再去思考刚刚余砚所说过的那句话，他曾见过高中的她，在这时间线上，是完全对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