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来边疆的第十二天，华玄鱼跟倾城说了那番话之后，倾城就沉默了小半天。
李成肆其实是担心的，但华玄鱼却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倾城压在心底支撑的报仇，你也不想她报仇之后，放弃自己吧？蓝叔治的是身体，我治的是心。”
论起女孩子的心思，李成肆的确不懂，毕竟他常年都在军营，哪里会知道女孩子的心思。
依照他的意思，直接将云哲撵出去，让自己妹妹看不到，眼不见心不烦。
可李成肆也看得出来，倾城情况不对劲，所以，华玄鱼在倾城怀了孕，安慰她要保全孩子的时候，李成肆没有反对，现在撮合倾城跟云哲谈一谈，他也没有反对。
他想自己妹妹活下来。
他不怪倾城，母亲的死不是她的错，李家军有今日，是多少双眼睛盯着，早晚的事情。
“李将军，那个孩子跟姑母的死是倾城心上之痛，孩子的罪孽不应该由倾城一个人担着，我也是一个母亲，知道她的苦楚，至于姑母的死，还有姑父在，心上的伤痛没有那么深了，人便能看到希望，便能活下来。”
华玄鱼的一番话，李成肆大概明白了。
他点了点头，这一次华玄鱼跟着一起来到边疆，夜非君也传了书信，这边一切都由华玄鱼做主。
“你叔父李景武最近动向如何？”华玄鱼早就让李成肆监视李成凤的一举一动，他现在在李家军手上有军权，轻易动不得。
再加上李嫣然还在燕京，他打得什么如意算盘众所周知。
李成肆的父亲李景天却不是那样的人，这也是为什么他跟长公主能将倾城跟李成肆教导的这么好。
那天，是一个不算好天气的下雨天，雨下的不算大，云哲还是照常守在门口，哪怕是被撵走，他还是坚持着。
一直到倾城走出门，自己拿了一把伞，递给云哲一把伞。
云哲很显然有些受宠若惊，伸手接过了拿把伞。
“云哲公子跟我出趟门吧。”倾城这是这么久了，第一次要求他去一个地方，云哲立刻跟着一起去。
他想说对不起，想说日后倾城不管去什么地方，想去哪里，他都会陪在身边。
只要她想……
地方是云哲第一次来边疆的地方，也是倾城掉下马被云哲相救的地方。
起初便是结尾。
“云哲公子，这里你一定不记着了，借你的剑一用。”倾城说完，拔出了云哲随身佩戴的剑。
之后，在这场不大的雨中，倾城的剑刺入了云哲的腹部。
倾城那一剑不算深，那处，是云哲当初刺倾城的地方。
云哲环顾四周，看这里很是陌生，可只有那一处高高的旗帜，他有些眼熟的很。
“云哲，这一剑我替他还给你了，这是你欠他的，人生在世，白云苍狗，浮云一梦罢了，人死如灯灭，最终都不过是一捧黄土，所以，你我之间在深的羁绊又算什么呢？”
云哲眼中含泪，这一剑他痛到了骨髓内，他疼的青筋暴起，疼的浑身都在痉挛。
那个孩子，他甚至不知道的孩子，就这么毁在了他的手里。
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也不会原谅一切跟这些事情有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