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忙了一会儿就下班了，吴珊珊打了个招呼拎起小包下班，我则又在键盘上敲了一会儿，终于，要写的东西算是勾勒出了一个完整的大纲，要查找所有的资料也都查找完毕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只要按照已经形成的思路往骨架里填内容就可以了。
我估计，有一天的时间就能完事儿。
伸了个懒腰，我锁好门，去食堂吃饭。
打了份饭，夹了些菜，又端了一碗西红柿鸡蛋汤，坐在桌前，我刚吃了没两口，突然间一个人就端着餐盘坐在了我的对面。
这也让我一怔，我抬头看去，居然是孙菊。
看着我惊诧的样子，孙菊抿嘴一笑，“怎么，见到我很意外？”
“啊，确实有点儿意外。你，也在食堂吃饭？”
我用纸巾擦了擦嘴道。
“总来呀，只不过你没注意过我而已。”孙菊点了点头。
“那倒也是，我这个人吃饭的时候总是头不抬眼不睁的，别见怪啊。”
我就笑道。
不过这也不能怪我，以前我跟孙菊也不认识，没注意她也是正常的。
“怎么能怪你呢，主要就是我长得太普通了，貌不出众的，身材也一般，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也难啊。”
孙菊微微一笑道，坐了下来。
“啊，没有没有，你这丽质天生的气质美女，走到哪里都是靓丽的风景线。”
我赶紧摆手笑道。
“真的？”孙菊挑了挑眉毛望着我道。
“当然是真的。”因为老张经验值的加持，我早已经学会了说瞎话都不带眨眼睛的。
只不过，留神打量了一下孙菊，呃，长得确实很一般，虽然白白净净的，但身材单薄，姿容普通，就算化妆也只是中等之姿而已，说不上难看，但也绝对称不上好看。
“算了吧，我什么样子我自己清楚，你可不用在这里挑好听的说了。”
孙菊摇头笑道。
“我没有啊，只是实话实说嘛。难道这年头儿说实话都这样难么？”
我假意摇头叹息道。
其实我不想得罪孙菊，哪怕是开玩笑的一句话都不想。
因为，孙菊的身世背景绝对不普通，并且女孩子对于容貌是极其在意的，就算她长得不好看，也绝对不希望别人说实话，如果我信了她的，真说了实话，保不齐就得罪人了。
所以，我坚决不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孙菊被我逗笑了，看了我一眼，“没想到，你这个人还真是挺幽默的，我以前听王科长说，你是个闷葫芦，都不怎么说话的，但闻名不如见面啊，看起来传言不能相信，否则容易造成误判。”
“王科长说的？”我心头一动，什么意思？前天她还给王有志打掩护呢，怎么今天居然就有意无意地说起王有志来了？
“也是无意中说的。”孙菊笑笑，低头吃饭。
如果搁在以前，我肯定会追问一句，“王科长还说我什么了？”
不过，那实在太幼稚了，现在的我，好奇心可没有那么强了，见她不说，我也不再去问，而是继续闷头干饭。
天大地大，先吃饱肚子才是最大。
孙菊吃饭的动作很优雅，我敢肯定，那绝对不是故意做作，而是自然而然养成的习惯，这让我更加确信刘长信的话，她的背景绝对不简单，从小到大，一定受过严苛的礼仪教育。
“海哥，你平时是怎么学习的？教教我呗，我感觉你的理论功底真的很不一般啊。”
孙菊吃了几口饭之后，用餐巾纸擦了擦唇角，微笑望着我问道。
她的一举一动都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贵族气来，完全没有半点做作，却是能轻易地就将她与普通人区别开来。
我也用餐纸擦了擦嘴，咧嘴一笑，“就是看书呗，不过，要先明确一个大的理论框架，然后，根据这个理论框架，再搭建里面小的理论框架，直到理论框架细到不能再细了，然后再一个小框架一个小框架地抠着去学。
时间长了，记的东西多了，体系也形成了，自然而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其实这玩意，很简单，就看你想学什么了。”
“如果真是这么简单，人人都能成为理论家了。”孙菊摇头笑道。
“笨功夫罢了。”我将剩下的几口饭扒进嘴里，吃了口菜，含含糊糊地道。
“海哥，我觉得，你好像总是对我很警惕，有意无意地保持一种距离感，为什么？”
孙菊望着我，吸着酸奶，突然间问道。
“咳……”我吃了一惊，一口饭险些喷了出来，强行咽了下去才没出乖露丑，却是憋得脸红脖子粗的。
“哈，被我说中了吧？”孙菊看着我的样子，不禁笑得前仰后阖的。
“你有没有点儿公德心啊，我都这样了，咳，你还讽刺我，咳咳咳……”好像饭粒儿卡进气嗓了，我边咳边道——但不得不说，孙菊选择这个“突然袭击”的时间拿捏得实在精准，并且也让没有半点防备的我着实吃了一惊！
“我有呀，这不是来给你拍背了么？”孙菊就放下了酸奶，自然而然地走过来给我拍背，我还不好拒绝她的好意。
咳了半天，我才算是将饭粒咳出来，恢复了正常。
“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孙菊重新走了回去，笑眯眯地望着我问道。
“我……”我苦笑道，“大妹子，你要不要这么犀利啊？我什么时候警惕你了？都是同事，没有必要吧？”
“其实我来宣传科，也不是我想要的，但……算了，总之，海哥，我对你真的没有恶意。或许之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有些失礼，不过你当时一直黑着脸，我还以为你是冲着我来的，也有些抗拒，所以，你别往心里去啊，海哥。”
孙菊望着我，眼神很真诚地道。
“大妹子，你是不是想多了？我真没有啊，工作调动是很正常的事情嘛。我也是因为家里出了些意外，确实情绪不太高，所以，我也得向你道歉。”
我摇头笑道。
“哦？那不是因为这个，你对我警惕和距离感，又是从何而来呢？”
孙菊瞬间就把话又绕回来了。
这也让我心下一惊，嗬，这女孩儿的话术与逻辑，真是高明，绝对是经受过训练的啊，两三下居然把我这种老油条绕到坑里来了，实在不简单。
我深吸了口气，抬头望着她，苦笑了一下道，“孙菊，既然你非要问，那我就直接说了吧，我感觉，你不是普通人，你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我们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我不太敢接近你。”
既然你出招，那我也出招，这一次，看你怎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