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陆衡昀被一群人拦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脸上写满焦躁不安。
“陆总,时间快到了。”
“婉柔小姐已经准备好了,该上车了。”
耳边此起彼伏的劝阻声,他充耳不闻,只是执着地盯着我的方向。
“姜清宁。”
听到陆衡昀急切的呼喊,我身子微微一颤。
毕竟爱了他这么多年,心里难免泛起苦涩。
我降下车窗,看向陆衡昀。他脸色惨白,双眼通红。
“姜清宁,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明知我要娶的......”
“陆总。”
我赶紧打断他接下来的话,好心提醒:
“你和姜家千金的婚约是两家长辈定下的,如今我已不是姜家的大小姐。”
三天前,沈父已经安排姜婉柔完成了股权变更手续。
现在的我,只是姜家收养的义女。
以他的身手,几个保镖根本拦不住,但陆衡昀僵在原地,目光紧紧锁定着我。
想必他也明白其中利害。
更何况,自从那天他没有为我作证,任由我被关进拘留所,我们之间就再无可能。
“衡昀哥哥,我有话要跟你说。”
远处,姜婉柔站在婚车前,轻轻整理着头纱:“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
陆衡昀神色瞬间黯淡,再看向我时,低沉的声音里带着苦涩:
“再等我一段时间,我会处理好一切。”
说完,他无力地转过身去。
我看懂了他离开前默默向我比划的口型:“我一定会去找你,等我。”
再来找我,又能怎样?
我苦笑一声,对司机说:“开车吧。”
人群的喧嚣渐渐远去,我看着这座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
很快车就到了机场,秦家的人早早就等在那里。
秦家的助理说,秦玦辰因为身体原因,会在那边的机场等我。
不过几个小时,飞机就到了。
我窗子想看看接机的车队,目光却正好和正在车旁等待的秦玦辰对上。
我吓了一跳,连忙移开目光,心跳得厉害。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他刚才的笑容,男人眉目如画,肤色白皙,五官精致得令人惊艳。
不禁让我想起网上那句形容帅哥的话:四千年一遇,颜值天花板。
只是,他看起来气色很好,完全不像传闻中身体虚弱的样子。
下了飞机,遵循秦家举办中式婚礼的传统,我换好秀禾服,盖上盖头,坐上了秦家的婚车。
不多时,婚车停在了军区大院外。
车门被拉开,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到了我面前。
“下车吧,老婆。”
他低沉的嗓音让我心头一暖,我试探着把手递了过去。
看到我手指上的擦伤,秦玦辰眉头微皱,接着小心翼翼地握住我的手。
“小心台阶,这边有坎。”
“当心!”
一路走来,秦玦辰贴心的提醒就没停过。
进了别墅,他忽然一个公主抱将我举起,我本能地环住他的肩膀。
下一秒,意识到不妥,我赶紧松开手。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不用这么拘谨。”
说着,秦玦辰小心翼翼地将我放在床边,伸手轻轻掀开了我的盖头。
他专注地看着我,大概是注意到我脸颊发烫,解释道:
“飞机坐了这么久,我怕你累着。”
原来是担心我疲惫,真是个体贴的人。
我低下头,小声说:“一会儿还要掀盖头,这样不太好吧?”
秦玦辰愣了一下,又重新替我将喜帕盖好:“是我考虑不周,那我们按流程来吧。”
5.
离家前,母亲告诉我说秦家比较传统。
所以婚礼一切制式都按照中式婚礼来。
只是一路下来,除了穿着中式婚礼的秀禾服,并未有什么其他的流程。
他认真地问我:“那流程里都有什么?”
我想了想:“要拜天地、喝合卺酒、掀盖头、送入洞房......”
“好,那我们就按这些来。”他温柔地说。
我们按传统拜了天地,喝了酒。他再次掀起我的盖头时,我的心跳得飞快。
送入洞房后,喧闹的婚礼来宾纷纷散去,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床头的台灯发出柔和的光,窗外是漫天星光。
我紧张地攥着衣服裙摆,不知如何是好,他就这样静静地陪在我身旁。
“你累了一天,我们早点休息吧。”
听他这么说,我更加局促了。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笑得温和。
“别害怕,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至于圆房,就等你真心接受我的那天再说。”
“今天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说开后,我也放松了些,躺在床上却还是有些紧张。
即使当初和陆衡昀在一起时,我们也从未有过亲密接触。
第二天一早,秦玦辰就拉着我去骑马。
“今天不是该去拜访伯母吗?”
他摆摆手:“妈说了,你坐了那么久飞机。昨晚又是新婚之夜,见她就等以后再说。”
我又羞又窘地低下头,他却牵着我的手大步往前走。
在都市中生活久了,我从未见过如此开阔的天地,他带我去草场骑马驰骋,远处是连绵的山脉和成群的牛羊。
结婚第五天,秦玦辰带我去看花,眼前是一片绚丽的花海,美不胜收。
他指着那片粉红色的花海:“清宁,这是我送你的新婚礼物,喜欢吗?”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他轻声说:“五年前我让人种下的,就是为了送给我这辈子最爱的人。”
他的表白来得太突然,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拉过我的手贴在胸口。
“我发誓,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
恰逢草原上一年一度的摔跤比赛。
秦玦辰英姿飒爽,一路领先夺得冠军。
他将胜利的奖杯送给我:“以后,我的荣耀都与你分享。”
全场欢呼。秦玦辰抱起我,在众人面前开心地转圈。
感动,喜悦,幸福是这段时间以来,秦玦辰给我的最大惊喜。
等他放我下来,我也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
“听说你从小身体不好,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这是怎么回事?”
“让我告诉你真相......”
“清宁!”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秦玦辰的话。
我看到他眉头紧锁地望向我身后,便顺着他的目光转过身。
陆衡昀正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我们。
6.
可能是一路奔波,他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
我想起婚礼那天,陆衡昀说一定会来找我。
我只当他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真的追到了这里。
看秦玦辰的表情,显然对他的身份已有所察觉,眉宇间是掩不住的忧虑。
陆衡昀大步走来,目光从秦玦辰身上移开,看向我:“清宁,我有话要跟你说。”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抗拒,他语气带着威胁:“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走的。”
我望向秦玦辰,他也正注视着我,随即开口问道:
“如果你不想见他,我来处理,好吗?”
我太了解陆衡昀了,他向来说到做到,今天如果避而不见,他必定会死缠烂打。
思考片刻后我摇了摇头:“去楼外楼坐坐吧。”
楼外楼是这里新开的一家江浙菜餐厅。
秦玦辰第一次带我来时,我和陆衡昀此刻的反应一样,都很惊讶在边境能吃到正宗的江浙菜。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他怕我想家,特意开的。
秦玦辰安排好一切,叮嘱我:“我就在隔壁包厢,有事就叫我。”
说完,他就离开了包厢。
我们相对而坐,陆衡昀脸上写满疲惫。
“清宁,我来接你回去。”
后来我才知道,陆衡昀昼夜不停地开车,为了赶到边境,连觉都没睡。
我愣了一下,随即摇头:“现在我们都已经结婚了,别再说这些了。”
陆衡昀突然抓住我放在桌上的手:“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清宁,我是有苦衷的。”
我挣开他的手,陆衡昀明显愣住了,随即被一股深深的悲伤笼罩。
他自顾自地解释:“当初你被诬陷,我已经准备带着证据去找检察院了!是姜婉柔,她拿着陆家的黑料威胁我。”
我觉得很可笑:“若是莫须有的黑料,又怎么能威胁到你?”
“最近几年集团发展太快,早就引起了有关部门的注意。那些证据真假不重要,你以为真的只是姜婉柔一个电话就能让你进看守所?那不过是给陆氏集团的一个警告罢了。”
说到这里,他满脸愧疚:“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原来,我不过是商业斗争中的一颗棋子。
想来也是,因为我本就不是姜家亲生女儿。
如果身份没问题,其他竞争对手也会忌惮陆氏和姜氏强强联手。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
陆衡昀为了家族牺牲我们的感情,我也能理解。
不过既然我已经嫁给秦玦辰,也该彻底断了这段情。
我给陆衡昀倒了杯酒,然后举杯:
“我之前还怨你,现在我们说开了,你就回去好好过日子吧!”
“不。”陆衡昀猛地站起来。
“我早就说过这辈子只爱你一个!清宁,过去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他一把将我揽入怀中:“那都不是我的本意。现在两家的危机已经解除了,你跟我回去好不好?至于姜婉柔,我会立刻和她离婚,我这一生是非你不娶!”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
房门被猛地推开,重重地撞在墙上又弹回来几分,发出刺耳的声响。
姜婉柔披头散发地站在门口,歇斯底里地大喊:
“我就知道你是来找这个贱人,你明明娶了我却从未碰过我!你就是为了拿到那些证据,对不对?现在得手了立刻就来找她,陆衡昀!!!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的。”
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一把水果刀,疯狂地向我刺来。
“姜清宁,我要杀了你。”
7.
陆衡昀见状,一把将我护在身后,我们位置瞬间互换,他死死地挡在我前面。
眼看姜婉柔的刀就要刺到他,秦玦辰突然现身,一个箭步冲上去。
他朝姜婉柔重重踢了一脚。姜婉柔踉跄几步,摔在地上。
水果刀飞了出去,划过陆衡昀的脸颊,一道血痕立刻显现出来,鲜红的血很快变成深褐色。
及时赶到的保安一左一右按住姜婉柔,她那张狰狞的脸上沾满了灰尘。
秦玦辰一声令下,“带走。”
“是,秦总。”两个保安架着姜婉柔离开了包厢。
回过神来,我焦急地看向身前的人:“你没事吧?”
见我如此担心,陆衡昀眼里闪过一丝欣喜:“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我。”
此时,秦玦辰站在几步之外,深邃的目光注视着我们,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片刻后,他拿出一个金色的小药瓶:
“她那刀上涂了毒,你在伤口涂上这个。每天一次,三天就能痊愈。”
我拿过药瓶拧开,递给陆衡昀:“快涂上。”
他扶着墙慢慢坐下,整个人看起来虚弱不堪。
“清宁,完全没想到姜婉柔会跟来,实在抱歉。”
我轻轻摆手:“不必自责,今天多亏你救了我,但是......”
陆衡昀似乎预感到什么,神色紧张。
“但是,你我的事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只想和秦玦辰好好生活。”
“你爱他吗?”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爱吗?我一时也说不清。
“我只知道这段时间,他为了让我开心做了很多事,每一件都是发自内心的。相处时的点点滴滴,都让我感到轻松快乐。”
陆衡昀眼眶泛红:“没有你陪在身边,我该如何继续生活?”
“人生漫长,总要向前看。你已经和姜婉柔组建了家庭,就该好好珍惜她。她是真心爱你。”
陆衡昀看着我认真的表情,明白这是在告别。
但他还是倔强地说:“我会一直等下去,等你回来的那天。”
离开楼外楼时,我没有回头。
我知道他一定站在窗边,目送我离开。
却没看到,陆衡昀眼角滑落的泪水。
回到秦家的公司,助理说秦玦辰从下午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
我拎着一份温热的银耳羹走到门前轻轻叩门。
“进。”
他正在批阅文件,看到是我明显愣了一下,立刻放下笔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保温杯。
“怎么自己跑来送?”
我反问他:“为什么不等我就自己回来了?”
秦玦辰抬头看我:“我以为......”
“你以为我要和陆衡昀一起走?”我知道他在想什么,认真解释道:
“他为了救我中了毒,我总不能见死不救,那也太无情了。”
“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我们不可能了。只是......”我把和陆衡昀的对话都告诉了他。
秦玦辰听完激动地看着我,突然将我拉入怀中,温柔地吻住我的唇。
他的吻又深又急,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整个人软软地靠在他怀里。
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正当气氛变得暧昧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可秦玦辰还是没有停下。
“外面有人。”我小声提醒他。
终于,他放开我,额头抵着我的额头,眼神炽热。
缓了好一会,秦玦辰帮我整理好衣服,松开了我,这才回应敲门声。
“什么事?”
来人是秦玦辰的助理,神色凝重地说:
“秦副总,公司有异常情况,我们的系统出了漏洞,秦总让您去他办公室。初步调查,这次系统异常很可能与楼外楼那个女人有关联。”
秦玦辰看向我。
我对他说:“你快去处理,我去探探姜婉柔的口风。”
8.
刚到禁闭室门口,就听到她歇斯底里的喊声。
“我要见姜清宁,让她来见我!”
我慢慢走过去,她看到我就往前冲,被警卫拦住,只能抓着铁栏杆。
“放我出去,姜清宁,你放我出去!”
看着她疯狂的样子,我心里一点快意都没有,只为养父养母担心。
他们千辛万苦才找回的女儿,如果真的涉及严重信息泄密的话,不仅会连累家人,还可能面临死刑。
“系统异常,和你有关?”
姜婉柔听到这话,眼神闪烁,却还在狡辩:“我不知道什么异常。”
“你最好是真不知道,这可是要判死刑的重罪。”
大概是被吓到了,她安静下来,试探着问:“难道真的有问题?”
“整个公司都在紧急处理,还能有假?”
“你老公秦玦辰也去了?”
看我的表情,姜婉柔喃喃自语:“原来那个人说的都是真的。”
我浑身一紧:“谁?那人都透露了什么?”
“如果我全都说出来,能不能从轻处理?”
我想了想:“我尽量帮你争取减刑。”
“呵”她冷笑一声:“当初我那样对你,你肯定恨死我了,凭什么相信你?”
我拿出那天她用来行凶的匕首:“恶意伤人,还泄露高级机密,哪一条不够你进去的?我要是真想整你,早就送你上法庭了。”
姜婉柔激动地喊道:“我根本没有泄露机密,给那人的全是假的东西!”
话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
到这个地步,姜婉柔也不再隐瞒。
“来这之前,我在酒吧认识了一个男人,他说可以帮我打击秦家,让你也跟着倒霉。后来才发现那人是间谍,我就顺水推舟,给了他一份从黑市买来的假的信息。”
我不解地问:“他怎么能帮你打击秦家?”
“这些年秦家的公司专攻信息安全技术,还涉足了国防安全科技领域,成为国内顶级的国防系统信息公司,引起国内外很多关注。上面想把秦玦辰调到京城,以技术总监为由留在京城保护他,被他父亲拒绝了,而是选择通过放出秦玦辰身体不好需要休养的消息。”
“上面也对此心知肚明,况且秦家掌握着多个重要项目,贸然调动会影响研发进度,也就同意了。现在秦总快退休了,如果让秦玦辰接手公司,想动摇秦家的地位就更难了。”
姜婉柔没再继续说,我却猜到了她的意图。
“所以你们打算利用技术漏洞引他出面,然后背上技术泄密的黑锅,再安排我嫁给他,让我也受牵连。”
见我猜中全部,姜婉柔哑口无言。
我忍不住讽刺:“你这盘棋下得真够狠。你想过吗?如果系统真的出问题,国防安全怎么办?”
姜婉柔脸色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从看守室出来已是深夜,我火速赶往研发中心。
秦玦辰身边站着陆衡昀。“怎么样?”
我把姜婉柔交代的前因后果告诉他们,陆衡昀听完大怒:“太荒唐了!”
“这么说,对方拿到的是假的技术资料,我这就去向我爸汇报,商量对策。”
“我和你一起去。”
我和秦玦辰都愣住了。
陆衡昀说:“国家大事面前,儿女情长先放一边吧。”
很快,公司传来消息,只是虚惊一场,系统运行一切正常。
看到报告,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些。又等了几天,终于等到秦玦辰回来。
看到朝思暮想的人,我再也控制不住,朝他飞奔过去。
秦玦辰刚下车就把我抱进怀里,完全不在意周围的人。
我仰头看他,他漆黑的眼睛里映着我的脸。
秦玦辰轻轻拨开我额前的碎发,声音温柔:
“我答应过你,一定会处理好所有事情。”
陆衡昀看到这一幕,不自觉停下脚步。
他只知道——从前的姜清宁眼里只有他,而现在她奔向秦玦辰时,闪亮的眼中再容不下其他人。
他彻底输了。
陆衡昀没再上前,转身离开,背影写满落寞。
从会议室到家里,秦玦辰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我。
直到进了房间,门刚关上,他就迫不及待地把我推到墙边,炽热的吻如暴风骤雨般落下。
他粗糙的手掌急切地解开我的衬衫纽扣,呼吸变得粗重。
9.
三天后,陆衡昀带着姜婉柔回浙。
临行前,我和秦玦辰去公司大门送他们。
自从公司危机解除,秦玦辰和陆衡昀之间的敌意消失了,反而像老朋友一样。
我问过秦玦辰原因,他神秘地在我耳边说:“这是男人之间的默契。”
算了。
到了大门口,陆衡昀说:“不用再送了。”
看向我时,他眼中藏着万般不舍,语气低沉:“替我好好照顾自己。”
这一别,或许今生再难相见。我轻声说:“保重。”
看着他们的车远去,秦玦辰望着我:“你确定要这样放过她吗?”
我点头。
他抬手抚摸我的脸,语气宠溺:
“我真是上辈子积了大德,才能娶到这么善良温柔又漂亮的老婆。”
其实,我也没他说的那么好,我也有私心。姜婉柔在看守所那几天,我让人送的盒饭是变质的,听看守说她拉了好几天,人都瘦了一圈。
当初她那样对我,也算报了仇。
“我答应保她性命,自然不能食言。就当还了姜家的养育之恩吧。”
“我们回去吧。”
秦玦辰拉住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我停下来看着他:“那天,你问我装病的原因。”
“我知道了。”
秦玦辰惊讶:“你知道?”
我点头,把姜婉柔交代的原因告诉他:
“她勾结对手就是想让你背上泄密罪名,连累到我。”
“所以你答应帮她保密,是怕她去举报我?”
我还有些后怕:“这里肯定还有不少上面派来的人,你没病的事他们早就知道了。要是哪天又起疑心,随便找个由头整你怎么办。”
“不会了。”秦玦辰很笃定。
“这次危机处理得当,公司上下都认可我的能力。再加上父亲这些年的贡献,他们不会轻举妄动。”
“而且,父亲已经向上面递交了申请,准备让我正式接手公司的事宜。”
“他们同意了?”
“找到了一位权威专家,证明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而且我们承诺公司永远扎根边疆,并且有严密的安保措施,绝不会迁往京城。只是要委屈你陪我在这座边境小城过一辈子了。”
“能陪在你身边,我心甘情愿。”
我和秦玦辰漫步在研发基地后面的草原上,夕阳西下,我们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后来,陆衡昀从京城发来消息,说姜婉柔被那个间谍报复。
冬天时她被推进结冰的湖里差点溺死。
虽然救上来了,但受了伤,医生说她可能再也无法怀孕。
陆家重新给陆衡昀物色了一位豪门千金做妻子,现在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我躺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小憩,秦玦辰从公司回来,拿起毯子给我盖上:“当心着凉。”
我想撑着沉重的身子坐起来,他让我靠在他怀里,大手轻轻抚摸我隆起的肚子。
“今天宝宝乖不乖?”
“调皮得很,一直在踢我。”
秦玦辰脸色一沉,对着我的肚子说:
“不许欺负妈妈,要乖乖的,妈妈很辛苦。”
“他哪会听你的话?”
“爸爸说的话,当然要听。”
我们相视而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