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宣萱撂下自己走远了，陈灵雨狠狠地一跺脚，一路小跑着追了上去。
两人径直走进了最近的奶茶店时，陈灵雨还在小声地念叨着：“我只喝一小杯，小小一杯！”
宣萱憋着笑低头看彩页：“麻烦要两杯奶茶，一个中杯少糖常温，一个大杯加冰，十二分糖加奶霜。”
陈灵雨听了宣萱的话，自然也知道那个中杯才是自己的：“你最好祈祷自己不要有减肥的那一天。”
“我每天都跑步的好不好。”宣萱无视了陈灵雨这个诅咒，“请问多少钱？”
抬头的一瞬间，宣萱愣了一下。
收银员也看着宣萱，似乎在竭力控制自己的表情，这也使得她漂亮的脸蛋上，笑容实在有些扭曲。
“宣雅？”
陈灵雨捏住了宣萱的手，皱着眉没有说话。
“一共三十六元，我扫你。”
宣雅中规中矩地开口，倒是一旁另一个服务员笑着出了声：“宣雅，这是你朋友啊？果然美女的朋友都是美女啊。”
宣萱有些尴尬，但还是冲着那个服务员笑了笑。
一旁，宣雅又开口问：“你要现金？”
宣萱反应过来，赶紧把手机付款码调了出来：“喏，这里。”
“你和妈。”宣萱犹豫着，没有直呼梁玉燕的名字。
“她不配。”宣雅冷笑了一声，“你多有能耐啊，反正也不是亲的，还装什么亲近呢？”
宣雅的音量不低，就连刚才那个已经去调奶茶的服务员也忍不住看了一眼过来。
“可是我不是她的提款机。”宣萱也不生气，可看着宣雅的样子，她还是有些意外。
她没想到，甚至可以说是诧异，宣雅这样的性子，竟然能在离婚以后跑来奶茶店做服务员？
本以为，宣雅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改性子了。
从善如登，从恶如崩。宣雅已经体会到了勾勾手找个男人就能有大把钱的日子，竟然还能来这样的地方打工？
“她现在还在赌么？”宣萱忍不住又问道。
宣雅现在多半是和梁玉燕住在一起，如果是这样的话，宣雅一个月的工资大概还不够梁玉燕两把牌，也不知道她们母女俩又是怎么相处的。
也许，梁玉燕也没再赌过了？
可是这话一问完，宣萱就注意到，宣雅的脸色更差了。
“你不用管我，你现在不是过得很好么？何必来我这里假好心。”
“我没有钱，但是……”宣萱想了想，从自己包里取了一张名片出来——这还是之前小若非要给她印的，宣萱没办法，索性自己给自己设计了名片。
“你都搭上了星华的叶总，还说自己没有钱？”宣萱冷笑了一声，“宣萱，你这装模作样的样子还真是这么多年都没变过。我也不需要你的施舍，能不能不要再在这里羞辱我。”
这时，宣萱要的奶茶装好了，宣雅的同事小心翼翼地把奶茶装好放在了吧台上，就赶紧往后厨走了，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陈灵雨默默拎起了奶茶，没有贸然开口。
宣萱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名片放在了吧台上。虽然她和宣雅的关系一直都不太好，但她到底还是被梁玉燕养大的，如果梁玉燕出了什么事……宣萱也不可能真的视而不见。
“你如果有什么要紧的事，就给我打电话。”宣萱说完，就拽着陈灵雨转身离开了。
可她没想到，这张名片递出去还没有一天的时间，就已经落在了另一个人手上。
“她倒真是发迹了，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么？”
“我那儿有几个小艺人都嚷嚷着，能不能请宣萱给画一次红毯妆呢。你要理解，有真本事的人，即使没有台阶，也能很快就大放异彩。”
“柴耀，你什么意思？”顾瑶竖着眉毛把手里的名片丢了下去。
名片飘忽着打了几个转，落在了一只擦得锃亮的皮鞋前。
地毯是白色的，那只鞋就落在短而细密的绒毛之间，可地毯上偏偏没有半点污渍。
柴耀俯下身，捡起了那张名片。
素色的名片上勾勒着淡淡的兰草图案，正当中写着宣萱这两个字，下面是一串电话号码。
紧接着一行小字，星华传媒签约化妆师。
“设计得不错，很有格调。”柴耀笑了笑，“我都想找她设计名片了。”
如果宣萱在这里的话大概就会认出来，他就是厉老生日宴那一天，宣萱在厉家老宅见到过的和顾瑶谈话的那个男人。
顾瑶这下更是气得不轻，面上却不能显出来，只能佯装嗔怒的表情：“你就不能背着我夸她么？”
“无关紧要的人而已，就算我再夸两句，她也只是个小羊羔，还不是你想吃肉就宰了吃肉么？”柴耀笑着伸手，捏了捏顾瑶的下巴。
顾瑶面色一红，娇嗔着拍掉了他的手：“别动手动脚的，我倒是想宰了她吃肉，可你这么久还不是没个动静，光是盯着她又能怎么样。”
柴耀没搭理顾瑶这句话，复又伸手掐住了顾瑶的脸颊：“没良心，要不是有我在，你那时候能怀上孩子骗过厉辰？现在又让我别动手动脚。”
顾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慌乱道：“别乱说话，你现在越来越过分了。”
柴耀忍不住嗤笑出声：“怕什么，这是我的地方，你还怕厉辰的人能在外面听墙角？”
顾瑶的脸色好了一些，语气却还是没什么变化：“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厉辰现在摆明了照顾她，连姜晓都能封杀掉，随便捧个小明星上去又能怎么样。”
“那可不是随便一个小明星。”柴耀的手摩挲着，渐渐换了个位置。
不多时，顾瑶的眼神就迷离起来，只有表情仍然是有些抗拒着的。
可柴耀一开口，她就安静了下来：“她能留下这张名片，就说明她对宣雅还是心有顾忌。至于叶铖轩，当初他笃定了宣萱的名声不可能被她继母搞臭，不就是因为他有把握控制住所有的声音么？”
“可如果宣雅也被捧起来了，只要一条微博，你再找些人推波助澜，宣萱就不可能再继续留在星华？”顾瑶说着，眼神忽然亮了起来。
“不愧是我的瑶瑶，真聪明。”柴耀笑着，眼中满是得意之色，“叶铖轩可不是万能的。”
顾瑶终于松了口气，这些日子她都快被厉辰给逼疯了。
每每听到柴耀带给她的消息，她都觉得心如火焚。甚至连小浩也和妮妮的关系越来越好，顾瑶想阻止，却又因为厉辰这些天对小浩非比寻常的耐心而根本无从下手。
偏偏柴耀每一次都只说要她“耐心”，如果不是因为今天的这些话，顾瑶觉得自己大概都已经要失控了。
“我还有一步棋，你想知道么？”柴耀忽然开口。
顾瑶下意识地看向他，眼中满是疑惑。
“那个女人就快去国外了，你猜，以L城警察的效率，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小插曲呢？”
顾瑶捏紧了柴耀的手，脸上更是已经浮现出了两团异样的红晕：“你是说？”
“说说而已，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顾瑶强压着心中的欢喜，心中已是了然：“是啊，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