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接电话，不太方便。请问您方便几分钟以后再拨过来么？”
“哦哦，好的好的。”那人顿了顿，却没有挂断电话，“那个，方便问一下，厉辰今天的行程么。他傍晚有没有时间？”
宣萱看了一眼厉辰，随口应了一声：“麻烦您亲自问他吧，我不太清楚。”
挂断以后，宣萱便又坐了回去。
电话那头的人却目瞪口呆地看向身边的人：“接电话的人，是个女的。”
“可能是去让他那里开小会的经理吧。”
“不是，语气特别，特别。”那人绞尽脑汁，终于想出来一个形容词，“特别自己人。”
“会不会是他老婆啊？”
“可是，厉辰那种人，怎么可能让自己老婆待在办公室里帮忙接电话……叶铖轩什么时候来啊！这小子怎么回事，说好先过来和我们汇合，这么久都不见人影？”
“打电话打电话。”
宣萱那边，才挂断电话以后，却又听见了一阵清脆的铃声。
电话一个接着一个，宣萱无奈，却也发现这次的铃声是从她桌子上传来的。
“怎么啦？”看到来电显示是陈灵雨，宣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我在厉辰办公室，不能太大声。”
“小秘书正式上线了？”陈灵雨差点忘了自己想说什么，“你别打岔，先听我说！”
听到陈灵雨的声音有点抖，宣萱没管她，径直问道：“你怎么了？声音颤悠悠的。”
陈灵雨是冻得不想打字，才给宣萱打了个电话，却没想到宣萱愣是不打算听她好好说话。
这都三月了，海城的春天也早就到了，可她却并不在海城。
“我在哈市，有个认识的导演找我客串一个角色。”
“你躲叶铖轩躲到哈市去了？没必要吧。”宣萱满头黑线。
陈灵雨冻得打了个哆嗦，又狠狠地跺了跺脚，“我都讲了你不要打断我！”
宣萱赶紧噤声：“你说。”
陈灵雨一脸憋屈，小心地看了一眼周围，见四下无人，这才放心地开口：“我就问你一件事，你那个姐，到底什么毛病？？？”
宣萱一时间还真没反应过来陈灵雨说的是谁。
陈灵雨也没打算等她回答，又嗷地一嗓子骂了起来：“真的，绿茶我见得多了，可这他妈的，这什么毛病啊？”
“你说，我就是来客串一下，演完就走的事，那个宣雅啊。我暂且不提她那个演技和资历凭什么，能到这样的电影剧组里面演女三号，光是刚刚那一件事，这要不是你姐，我就直接骂她了！”
宣萱听得云里雾里，赶紧问了一句：“什么意思，宣雅做什么了？”
陈灵雨这才发现自己还没说到重点，骂骂咧咧地开了口。
“我刚刚打电话，还特意从片场里找了个安静一点的角落，她跟个阿飘一样飘到我背后，不知道听了多久，还不兴我吓一跳了？我就吓得骂了一句，她反倒先哭起来了，一堆人围上去，还当我耍大牌发脾气呢。去他妈的，我的剧拢共没拍几部，她一个抢到孔雀还在这部电影里演女三号的资源咖，我能耍得了她的大牌？”
宣萱也没懂这是怎么一回事，但，宣雅既然能混成这样，也是她的本事。
只是，梁玉燕那头怎么样了？
这就很奇怪。
“你别搭理她，如果她真做了什么，也不用怕。”宣萱抓了抓头发，“回头，我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说被唐风签了艺人约算宣雅运气好的话，能拿到陈灵雨都诧异的资源，甚至从陈灵雨手上抢戏，这就是真的奇怪了。
“我就问你一句，我怼她你是不是不会为难？”
“当然不会。”宣萱赶紧回应，“我们之间没什么情分，梁玉燕癌症的医药费，该还的就算我都还完了，她怎么过都和我没关系。”
陈灵雨顿时放下心来：“我就怕你再圣母心发作，那这事你就别管了，我看着办！”
这次，办公室里终于再没响起铃声了。
厉辰那边早已经挂断了电话，宣萱便随口问了一句：“祖父那边，有什么事么？”
“他度假回来了，想让孩子们过去吃顿饭。”
厉老爷子年纪大了，也只是去云城那边休养了一阵子，并没有去国外。
宣萱点点头，又问厉辰：“祖父这次回来，短期内还打算去什么地方么？”
“大概不会了。”厉辰在一份文件上签过字，又道，“之后每周都抽时间去祖父那看看。”
“嗯，我知道的。”宣萱说完以后，才想起刚才那个电话，“刚刚有人找你，我让他过几分钟再打过来了。”
能直接拨到厉辰这里的电话很少，而且还没有电话秘书先接过来说明请款，宣萱也有些奇怪。
厉辰却没什么反应，只是点了点头。
“帮我把这几份文件拿出去，让林琪安排人送下楼。”
“好。”又有事做了，宣萱赶紧起身。
一看到她出办公室，秘书办的音量顿时降了好些分贝。
“夫人。”林琪就坐在张秘书以前的工位上，一看见她就迎了过来，“有什么需要么？”
“麻烦你找人把这几份文件送一下。”宣萱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以后，并没有着急回去。
大概是因为厉辰先前车祸的原因，秘书办这些职员也只有林琪一个熟面孔，剩下的人全都没见过。
“都是从各个部门调上来的，已经很熟悉秘书办的工作了，做事也牢靠，不会有问题。”林琪好像察觉到了宣萱想问什么，无意识地感慨了一句，“我之前的同事都被安排去了更好的职位。”
“嗯，好的。”宣萱笑着点点头，“你辛苦了。”
“没有没有。”林琪赶紧摇摇头。
两人闲聊了几句，宣萱大体也了解了秘书办现在这些人分别负责的事务，新来的这些秘书们年纪也都不大不小，看上去都很成熟稳重的样子。
“夫人，不知道您的联系方式……我想着之后有什么问题也都能直接联系到您。”
宣萱应了一声，一串手机号便脱口而出。
可才说了七位数，宣萱忽然愣住了。
林琪还在等下文，没听到声音，顿时有些疑惑地看了过来。
宣萱有些头疼地敲了敲眉心，终于把最后四个数字念了出来：“就是这个了。”
果不其然，才输完这一串手机号，林琪随手按了一下拨通键，便看到屏幕上跳出了一个、与宣萱绝对不可能有任何关系的名字。
怔愣间，宣萱轻轻拍了一下林琪的肩膀。
“记得帮我保密。”
林琪整个人都傻了，看着宣萱说不出话来。
可宣萱已经放完雷就跑，眼见着办公室的门被关上，林琪这才赶紧打开微信。
输入同样的手机号，一个已经在好友列表里的名片蹦了出来——仍然是，那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