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个耳光是张满梁打的。
他用的力气很大,白若云不敢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颊,上面传来火辣辣的感觉,她瞪大了眼看着张满梁。
结婚多年,这是他第一次打她。
就是当年知道了唐雪珊怀孕,而她没有怀孕,只是骗他回来,他也没有对她动手。
都是这个贱人害的!
白若云看向宣萱,咬牙切齿的盯着,眼瞳微微有些发红,宣萱不甘示弱的瞪了眼她,挽住了厉辰的胳膊。
“你看什么?”
张满梁冷喝一声,懒得和她多说,转眼看向李叔:“是不是老唐给她放出来了,关回去,让她继续吃斋念佛,另外让老唐收拾收拾滚出去,张家留不得他。”
“是。”
李叔连忙遵命去办,白若云不敢置信的看着李叔走远,连忙抱住了张满梁的胳膊。
“老爷,你不能让唐叔走啊,他是我唯一的仆人了,要是他也走了,谁来伺候我?”
“你是赎罪的人,让他跟在你身边照顾你多年,已经够意思了。”
张满梁的声音冰寒刺骨,将白若云最后一丝希望打破,她被李叔带来的人往佛堂拖去,盯着站着不动的张满梁,她忍不住狠狠的指向了宣萱。
“就为了当年那个孽种,你就这样对我,张满梁,你还记不记得白家这些年是怎么扶持你的,记不记得白家对你的好?她到底是不是你的种都是两说,我骗过你,你就不怕唐雪珊也骗你吗?”
话音落地,拖着她的人陡然站住了脚,张满梁冷冷的看了眼她,漫步走到她身边。
他微微弯腰,在白若云的面前说了一句话。
“若是她真的骗我,我也心甘情愿。”
白若云的瞳孔骤然紧缩,像是被下了咒术的木偶,她被人拖着离开大院的时候,不敢置信的死死的看着张满梁。
他疯了。
一定疯了。
大厅中只剩下宣萱和厉辰两人站在原地,张满梁处置了白若云,这才转过头来找他们,视线落在宣萱身上的时候,带了点奇异的情感,复杂而又狂热。
“萱儿,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你看,她被我关在院子里念佛不能出来碍眼,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几天?”
他的头发鬓角都白了,眉眼中满是渴求神色,宣萱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想到自己来的目的,点了点头。
“好。”
“欸,我这就让李叔去给你们安排。”
张满梁如获大赦般,满脸幸福笑容,一叠声的吩咐李叔去安排他们住的地方,还有给他们伺候的仆人,一系列吃的用的,事无巨细亲自过目。
宣萱和厉辰想帮忙,也被他留在了大厅里,只说等收拾好就带他们去吃午饭,先在这里休息下。
他去忙了,大厅中只剩下两人,宣萱蹙眉拉住了厉辰的手。
“阿辰,抱歉,我又自作主张了。”
她微微低着头,像是知道自己犯错了的小女孩般低声说着,厉辰不忍心责怪她,将她轻轻的抱在了怀里。
“没关系。”
他不怪她。
只要她做了决定,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他都会听她的,尊重她的意思,按照她的想法走。
“你就不怕我的决定害死我们吗?”
宣萱的眼睛亮亮的,静静的盯着他,低声问道:“我想给两小只报仇,可白若云也不好惹,现在她被张满梁压制住了,以后呢,总有他顾不到的时候,如果她真的出手,我抵挡不住,可就将你也害了。”
她有些后悔了。
被白若云的行为刺激到,贸然来京都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头脑发热,若是白若云真的下了套,她和厉辰一个都跑不掉。
她该认真计划,至少不带着他涉险。
“我说过,别怕。”
耳边再次传来厉辰那沉稳低沉的声音,他的大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腰上,大手温热,层层热浪瞬间传入了她的身体中。
很舒服,也让她稳住了心神。
“不正面危险,你怎么能将她击败?”
见她不再慌乱,厉辰将她抱紧了点,在她的耳边低低的接着说道:“更何况你有最大的优势,大家都会帮你的。”
刚才他将白若云和张满梁之间相处的情形看的透彻,白若云虽然在他们面前叫嚣,满脸嚣张骄纵,可对上张满梁没有任何办法。
她爱惨了张满梁,也输惨了。
先付出感情的人,注定是输。
张满梁正相反,他对白若云没有任何感情,却爱惨了唐雪珊,当年若不是白家的欺骗和张家的逼迫,他不会回来,宣萱又是他和唐雪珊的女儿。
唐雪珊死了,对死人的感情都会倾注在宣萱身上。
从宣萱踏进张家大宅的门那一刻起,白若云就注定输了。
“原来你都计划好了。”
听了他的话,宣萱气呼呼的看着他,用力的在他的胳膊上咬了一口,冷哼一声:“那你还不告诉我,怎么,故意看我出丑?”
“不,我想让你自己发现。”
厉辰捧住了她的脸,在她的唇上轻轻的吻了口,轻声接着说道:“你是厉夫人。”
总得有独当一面的时候。
他爱她,但也不想让她只当个金丝鸟,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他都会支持,哪怕她在外面撞得鼻青脸肿,他可以帮她一一打回来,是她唯一的港湾。
她总要学着成长。
“哼,就是想让我当你的帮手。”
宣萱嗔怪的说了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嘴角却微微上翘。
他真的懂她。
两人静静的靠着,大厅中的气氛温馨而迷人,但在同一时刻,不远处的侧厅中却一片冰冷刺骨。
张满梁坐在沙发上,冷冷的看着手中的秘密消息,他刚忙完宣萱和厉辰的房间布置,李叔就将这个送到了他手上。
“怪不得萱儿会突然来京都,之前我怎么让她来,她都不肯的,原来是这个贱人在背后捣鬼!”
他重重的将消息扔到了一边,抚摸了下胸口,可心底仿佛燃烧着的熊熊火焰让他烧灼的厉害,说不出话来。
该死的贱人。
“李叔,你去,将她在佛堂里面念的经书都加两倍,念不完不给饭吃,不许睡觉。”
“是。”
李叔微微躬身,迟疑了下,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低声开口询问:“老爷,白家那边的产业已经转换的差不多了,大小姐也回来了,为什么还留着她?”
“赎罪。”
张满梁冰冷的抬眼看了看他,手指紧紧攥着,眼眸中仿佛有实质般燃烧的复仇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