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厉辰向柜姐强调不许给她小样这件事，宣萱都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宣萱真是没办法了，这个男人，简直无理取闹。
甚至还是，没有办法拒绝和生气的那种无理取闹。
眼见着周围又有其他客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形，宣萱只能妥协：“那麻烦帮我拿这些。”
宣萱迅速点了一堆她能用得上的瓶瓶罐罐，就坐在了专柜旁的椅子上。
“小姐，需要我来帮您么？”柜姐很热情地帮忙拆着化妆品，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宣萱却摇头拒绝了：“谢谢，我自己就可以。”
眼见着宣萱已经打开了一瓶妆前乳，柜姐索性在一旁围观，打算递一递东西。
才等到宣萱铺粉底这一步，柜姐就发现了她的手法竟然出奇地专业。
“电影还有多久开场？”宣萱一边动手，一边开口问道。
一旁，等待中的厉辰一点没有不耐烦的意思，甚至都没有坐下来，而是站在宣萱身后等她。
“还有二十五分钟。”厉辰看了一眼手表，又再次好奇地观察着镜子里的宣萱。
从前他和宣萱在一起的时候，宣萱是很少化妆的，他也就没怎么见过她做这些事的样子。
所以，这对厉辰来说，也算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不同于顾瑶在家吃顿午饭都要穿小礼服做发型，宣萱的穿着和发型简直是怎么随性怎么来，想起什么穿什么，甚至就连脸上的妆容也是。
顾瑶恨不得能把自己画成另一张脸，宣萱更是恨不得把自己画成另一张脸。
只不过，一个是怎么好看怎么来，另一个是怎么磕碜怎么来。
毫不意外的，宣萱是后者。
“这，这姑娘怎么回事？”一旁围观着的柜姐都惊呆了，看着同事和那位漂亮女客人的动作，忍不住小声讨论起来。
“故意画丑的？看动作明明很专业，说是做化妆师的我都信，审美不可能差成这样。”
“这年头怎么还有把自己往难看了画的，简直暴殄天物，多好看的姑娘啊。”另一个柜姐感慨道。
“人家这手法厉害着呢，恐怕是不想太引人注目吧。”
终于，有人道出了真相。
宣萱的画丑，并非是像不会化妆的新手一样，画歪了眼线画粗了眉毛，而是很具技巧性的。
一双明媚的凤眼，因为原本就有些红肿的缘故，涂眼影和眼线时稍微用些小技巧，一张脸就失了三分颜色。
鼻梁更是好办，只需要调整一下高光和阴影的比例，挺翘秀气的鼻梁就会变成塌塌鼻，做出来的错觉比真的还真。
更不用提脸部的轮廓，同样也可以用光影的对比来修饰。
“好看么？”
宣萱还得意地挑起了眉毛。
一旁的厉辰早知道她的用意，可被宣萱这样一问，还是不得不违心地点头：“好看。”
柜姐：“……”
这种颜值爆表的小情侣的情趣，她这样的中年人好像真的理解不了。
眼睁睁看着一位素颜九分的大美女，变成这样貌不惊人仅仅是有一点清秀的五分模样，柜姐真的很难形容自己内心的感受。
“对了，还没结账！”宣萱这时才想起了重点。
也不知道柜姐是不是看在厉辰才购过物的面子上，竟然一直没提这回事。
可宣萱才掏出手机，就被柜姐礼貌地微笑拦了回去：“这位先生已经付过了。”
开玩笑，要不是因为宣萱选好东西以后厉辰就把卡塞给了另一个柜姐，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宣萱把东西的包装全都拆掉。
“一共多少钱？”宣萱还是有些别扭。
听柜姐报了数字以后，她就低头打开了微信。
片刻后，厉辰的手机叮了一声。
“做什么？”厉辰忙着拿购物袋，没注意到宣萱的小动作。
再看手机时，就发现了新冒出来的转账提示。
“我自己有钱。”宣萱嘟囔了一句，又伸出手，想把厉辰手上的购物袋拿过来。
厉辰当然是把手背了过去，没让她得逞。
“你有多少钱？”厉辰认真地问道。
宣萱想到自己的银行卡余额，忍不住肉痛了一下。
虽然在星耀这段时间，她也算是赚了一小笔钱，之前那部电影的造型设计更是一大笔酬劳。
可是像这样大手大脚地买化妆品，她还是被曾经的惯性思维逼得受不了。
还好化妆品这种东西是长期用的，宣萱算了一下平均花销，才勉强把心疼的感觉压了下去。
“反正不少了，总够养活妮妮。”宣萱说着，又一时口快加了一句，“再养一个小浩也没问题。”
“再加上我呢？”厉辰淡淡道。
“洒洒水了。”宣萱故作阔气地摆了摆手，才反应过来厉辰刚才说的是什么。
她今天连着口快了两次，都有些下不来台，顿时迁怒起了厉辰：“没你，只有妮妮和小浩！”
厉辰慢悠悠地拎着购物袋走在她身后，看着宣萱河豚似地炸开又飘远，索性快走了几步，伸手拽住她。
“别拉拉扯扯的！”宣萱又炸开了。
“约会总要有约会的样子。”厉辰丝毫不打算和宣萱争脸面，“不养我也行，牵一牵总可以吧？”
宣萱憋着气，没再挣扎。
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柜姐忽然用力锤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我想起来那是谁了！”
同事们很快围了过来：“谁？什么明星么？”
柜姐面色复杂地看向同事们，可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赶忙埋着头冲向放私人物品的小柜子。
“到底是谁啊？”
同事们一头雾水，没看懂她这是什么意思。
直到片刻后，一张百科的详情介绍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主页上那张照片似乎是新闻截图，上面正襟危坐的男人英俊得不像话，可比那张脸更引人注目的，却是旁边一长串用顿号隔开了的头衔。
“厉氏，总裁？？？”
终于，一阵不受控制地呼声自这边传来，隔壁几个专柜的柜姐不由得皱起了眉。
某牌这些柜姐终于被顾客折磨疯了么？
已经到达电影院的宣萱也很烦，她很后悔，刚才没有强行压着厉辰把那张脸涂一涂。
虽然今天的厉辰没有穿西装，可一身休闲服却更显得他比实际年龄小好几岁，才走进电影院，厉辰就被好几对情侣投以注目礼了。
或惊艳，或不屑。
后者一般都是情侣当中的男方，宣萱也同样对厉辰这种拉仇恨的行为嗤之以鼻。
“吃爆米花么？”
厉辰取了电影票回来，又开口询问宣萱。
“吃！”
宣萱一点不想和厉辰挨着，连忙打发他去排队：“还要可乐。”
厉辰点点头，又过了几分钟才回来，恰时，电影也已经开场了。
宣萱也是这时才发现电影票不对劲。
从检票员手中接回票以后，宣萱抬眼看向厉辰：“票，不是连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