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管不了那样多,急慌慌的奔着孙菀花的宅邸便去了。
孙玉女看着孙徐氏仓促而去的身形:“真是一场好戏。”
再说二房那边,孙菀花孙樱花正跟随着女师傅在学俄皇女英琴。
身为现代社会人,孙菀花对俄皇女英琴感兴趣,虽说这女师傅于俄皇女英琴一道并不是非常精通,可教两个新手入入门是足以了。
因为刚开始拨弦,不成曲调的琴音属实有点难听,安姥姥全都恨不能拿棉塞耳朵。
孙菀花孙樱花却是浑然不觉,弹的津津有味儿。
正的了乐,安姥爷苦着脸进屋:“大姑娘,你奶又来砸门。”
他没有说的是,门边那妇人口吻凶悍毒心急,看起不像是小事。
指下的弦轻轻一顿,孙菀花险些割手:“她还有完没有完呀。”
在一边侍奉茶汤的安桂枝忿忿不平说:“她肯定又是来要钱的,大姑娘,这回你可千万不要给她。”
孙樱花轻轻蹙眉:“今天仿佛是叔成婚的日子,奶不在家里面吃酒,来作什么?”她见孙菀花已起打算出了,说,“长姐,我陪你一块去。”
孙菀花点头。
姊妹两个一块去开了正门,孙徐氏早就有点不耐烦了,见门终究开了,说:“快把你家的大车给我用用!”
什么?开口便要大车?
孙菀花对孙徐氏那副理所自然的态度逗乐了。
孙徐氏和这刺头一般孙女打交道打长了,见她现出这样的似笑非笑的神色,出自本能的便觉的不好,赶紧补充说:“你叔在迎亲时晕了,你三婶也没有个消息,方才官役来传了话,我的赶紧去县府瞧瞧!”
晕了?
还惊动了官役?
看起不像是小事。
孙菀花沉吟下,对安姥爷嘱咐说:“劳烦安姥爷赶上大车,和他们走一回。”
安姥爷听大姑娘这样说了,接连应了,去套大车。
孙徐氏讥诮一声,分毫没有感怀孙菀花的意思。
孙菀花也不稀罕她那声谢,耸了耸肩,领着孙樱花回房了。
孙菀花自问对这一家人已算是仁至义尽了,可她没有想到的是,到晚间,安姥爷满是疲累的回时,也和来了个不速之客。
老孙头还是第1次来二房这儿。
因为夜深,院中点着两觥兔儿样的羊角灯笼。那是有1年上元节,孙菀花带幺弟幺妹去县府看花灯买回的,照的院中恍若白昼。
老孙头没有心情留意院中的布置,他手上拿着从不离手的大烟斗杆,蹙着眉头凶悍抽了几口,对孙菀花说:\"我记的你和县官太太有一点交情,你随我去一回县衙门。\"
这没有头没有尾的,听的孙菀花满脑雾水,好好的去县衙门干嘛?
事已至此,老孙头也不怕孙菀花笑话。他因年纪而满是褶子的脸面上,现出一点烦焖跟苦郁,他拿着大烟斗杆,在院中的石桌上敲了下,说:\"这回我家给人骗的好惨。你平日中再咋作妖我不管,可目前你肯定要为你三叔出头!\"
噢?看起是吃了个大亏。孙菀花兴味满当当的看着孙老汉。
给骗婚在那样多乡亲眼前丢了大人,好像有点无法启齿,孙老汉想一下全都臊的慌。可又想起给骗的那支玉簪,孙老汉咬咬牙,对孙菀花道:\"那祝富家是假的,他诓骗你三叔说要把闺女嫁给他,诓骗了你三叔一支玉簪作彩礼,而后带闺女跟玉簪逃跑了。\"
这事听上去可乐,孙菀花有点不厚道的笑了。
富家王八球,诓骗了支玉簪,带女儿跑了……
老孙头见孙菀花笑嘻嘻的样子,怒从心中起,拍案说:\"好赖是一家人!你叔受骗,你就这样开心?\"
\"唷,如今想起是一家人了?\"孙菀花唇边勾笑,\"提起我也受害人,不要忘记了为着孙会禄成婚,我也出10两的分子钱。\"
\"既然你明白这理,那还不赶紧跟我去县衙门。好好求求县官太太,赶紧把那两个骗子给抓回!\"老孙头不耐烦的说。
\"爷,县长大人办案能耐强,不必去求,也会尽心尽力的尽快破案。\"孙菀花说。
老孙头灰心失望,这孙女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她推三阻四的,就是不想为她叔的案件出头。
\"我老孙家出你这样的无情无义的白眼狼,真是家门不幸!\"老孙头怒吃。
安桂枝端了两杯子茶来,往石桌上一放:\"诶唷,你这老大伯,今天若非你来,走在村落里看见,我全都不晓得你是我们大姑娘的爷。平日对我们大姑娘不闻不问的,出事便知道来求人了?我们大姑娘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你咋就仗着年纪大骂上人了?茶我给你倒好了,赶紧吃,吃完赶紧走。\"她驱撵什么一般挥了一下手。
给一个黄毛丫头这样驱撵,特别是,这黄毛丫头还是孙女的丫环。老孙头一大把年纪了,险些气的倒仰。
\"桂枝,够了。\"孙菀花不紧不慢的端茶,抿了口,讲出的话便没有比安桂枝好听到哪去,\"爷,吃完茶你就回。\"
\"谁缺你这一杯子茶!\"老孙头握紧手中的烟杆,气腾腾的走了。
安桂枝撇嘴,随手把那杯子老孙头的茶泼在院中,\"上门来求人帮忙,这是什么态度!一家人全都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呸。\"
孙菀花沉吟了下,要安桂枝去叫安姥爷问那时的状况。
安桂枝不理解,叽咕说:“大姑娘,你管他们家的事作什么?”
一向在屋中静静听到的孙樱花孙白杨也走出,方才老孙头那闹的响动他们全都听到了,很有点担忧的问:“长姐,既然三叔的亲事没有成,那他们还会来上门闹事么?”
孙菀花顺带摸了一下孙白杨的小脑袋:“因此才要问安姥爷是什么状况,咱们才可以作到心中有数。不管咋说,分子钱已出10两钱。这回亲事即使没有成,他们要是再敢上门闹,咱们便把他们打出。”
打出。安桂枝眼亮了亮,这太符合她心思。
叫她说,这种亲戚就不该放他们进。
安姥爷来,擦了下脸上的汗:“大姑娘,你寻我?”
孙菀花说:“今天到底咋回事?”
提起这,安姥爷也啼笑都非。他一边琢磨着那时的场景,一边说:“大姑娘,我从家里面出,就跟随着孙徐氏去了孙家。孙家院中还摆着许多桌椅,料来也准备办个热闹的亲事。我扯着孙徐氏和老孙头去了县里医厅,去时,孙会禄还没有醒。医生又是针灸,又是灌药,磋磨好长时间,孙会禄这才醒来。醒来后,口中就口口声声念叨着,玉簪,给骗什么的。依我瞧呀,倒像是魔怔了。”
“大姑娘,你是没有见医生灌药那架势,药汁全都从孙会禄的鼻眼中窜出了。”
安姥爷有点幸灾乐祸,他对孙家那家子印象十足不好,平日中在村中和旁人讲话谈天时,也曾听过旁人有意无意的和他念叨孙家先前是怎样虐待二房这几个娃娃的。安姥爷最开始还当是,村人无事生非嚼舌根。到这几天见识到孙家一家人的蛮横不讲理,厚颜无耻。他才恍然,抑或村人说的是有夸张的成分,可,孙家这一家人对他们二房那几个娃娃肯定好不到哪去。想一下也,要不是家里面长辈儿不慈,这几个稚僮,又怎会搬出自立门户?
院中几人想到孙会禄最初的嚣张跟安姥爷描述的惨状,齐齐忍俊不禁。对这人,众人可没有半分的可怜心,院中一阵笑语。
好一会安姥爷才继续说:“医生灌了大半日的药,孙会禄的神智才缓慢恢复来。我听他那意思,仿佛是给人设局诓骗了亲,他那富家老岳丈收了他的玉簪当彩礼,转头便带女儿跑了。就连当初富家住的那院,也不是富家的,而是他租来的。大姑娘,你们是没有见,孙徐氏一听这话,两眼一翻便晕去,医厅中的医生又一阵七手八脚的去救她。那一家人不哭跑了的儿媳,哭那玉簪呀。听声音,那玉簪可不便宜,咋也要30两钱。险些儿把医厅吵的顶全都翻了,直嚷要报官府……”
“后边孙会禄又提起大姑娘和县官太太关系不一样的事来,那老孙头非要叫我把他捎归家来,说要叫大姑娘去县官太太那说一说,把那玉簪给追来,再告那父女一个骗亲开罪状,打几十大板,再罚20两钱补偿给孙家。”
安姥爷说的唇干舌躁,孙菀花听的津津有味儿,顺带拿方才老孙头没有用过的那杯子,给安姥爷倒了杯子茶,递去。
安姥爷赶紧站起诚慌诚恐的谢过孙菀花,转头又训安桂枝:“你咋当丫环的?咋可以让大姑娘倒茶?”
安桂枝吐了下舌头,跑至孙樱花背后,现出半个脑袋对安姥爷作鬼脸。
安姥爷气的跺脚,又不可以对孙樱花吼,不要提多憋屈。
孙樱花柔声说:“桂枝,你要把你父亲气着了。”
安桂枝嘻嘻笑说:“樱花救我!”
“丫头片子,讲过你多少回,不准直呼二小姐的名讳!没有大没有小,没有规矩!”
“你好了,樱花全都没有说什么。你好唠叨呀。讲完没有,讲完赶紧去歇息罢!”
“你这丫头片子……”
孙白杨静坐在石杌上,看安桂枝和安姥爷相互斗嘴笑闹着,眼中满当当全是羡慕。
孙菀花不经意看见了孙白杨那幼兽般渴求父爱的目光,叹息。
二房这院中一片欢声,孙家正院那边却是氛围惨淡。
老孙头回后已把孙会禄给人诓骗了亲的事告诉了家里面人,一听玉簪给骗走了,小徐氏好悬没有径直晕倒了。一向在院中等着的孙玉女大笑三下,在老方发丝脾性前,深一脚浅一脚离开了孙家。
小徐氏给孙会丰连拖带拉的扯回上房,孙会丰长嘘短叹的坐在土炕上。
孙白栏当初给他父亲打了顿腚,老实许多,在土炕一边一下不响的玩着一套卡片画册。
小徐氏缓了半日才恢复精神,拿胳膊捣了捣孙会丰。即使在自个里屋中,她也不大且安心,压着喉咙说:“会不会是老三和人合伙,为骗咱那玉簪,自编自演的一场戏呀?”
孙会丰给媳妇儿的猜测给吓一大跳:“你不要瞎说,老三虽说平常没有谱了点,可也不可以作这样的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