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给吓一大跳,赶紧撇下句“母亲我一会便回”,在她母亲的嘴里不干不净声中跑出院。
孙菀花也赶紧跟上。
到僻静处,石榴喘了几口气,扶了扶心口,横孙菀花一眼:“讲完,什么事?”
孙菀花有些傻眼,石榴方才横她的那一眼中居然带上了丝丝妩媚?
这,这还是前一些天为即即将嫁给武大麻子而疼哭的朴实乡村女孩石榴姐么!
孙菀花搓了搓脸,心道自个方才肯定是看错了。
“额,是这样子。石榴姐,先前我不是借你块帕子擦泪么?”孙菀花斟酌着措辞,免的要石榴难堪,“因为那帕子上我绣了些东西,如今可以还给我么?”
孙菀花一边讲着,一边看着石榴的脸。
石榴脸面上闪过一丝慌乱,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那块帕子,我,我那时不是粘上鼻水……要不我再赔你块吧?”
孙菀花心中生疑,她存心说:“没有事的,石榴姐,你给我我再洗一下就是。”说什么也要拿到帕子的样子。
石榴没有想到孙菀花这样不依不饶,她神色几变,说:“那帕子,那帕子我见染上鼻水,已是径直丢了。左右我再赔你块更好的就是。”她愈说愈顺,最终讲完居然隐约舒口气的样。
不对。
孙菀花越发猜疑起。
要是真染上鼻水丢掉,那个身为丝缎庄主家少主子的隆公子,即使是见上边的绣活怪异想研究研究,又怎会把一方脏污的帕子揣怀抱中?
兴许是要仆人清洗过了再揣怀抱中的?
那这个隆公子也真称的上是为艺术献身.
……也不对。
石榴的态度太可疑了。
方才她那副模样,分明是情急之下编出个诳语,而后诳语愈说愈顺的样子!
孙菀花便决心诈她一诈。
“石榴姐,我和你明讲完。”孙菀花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看石榴佯作镇定的脸,叹息,“我昨天去县里,赶巧看见一名少爷。你猜我看着了什么?”
石榴像是意识到什么,略黑的肌肤居然隐约也有点惨败之意,她咬唇没有讲话。
孙菀花见这模样,心中揣测更是肯定了一点,她说,“……那少爷怀抱中现出半角帕子,上边绣朵紫荆花。石榴姐可可不晓得,那种绣法是我自个瞎抓摸绣出玩的,模样独特……”
孙菀花话还没讲完,石榴已濮嗵一下给孙菀花跪下。
孙菀花往后一跳,反应过来来赶紧去拉石榴,急说:“石榴姐你这是作什么?”
石榴任凭孙菀花把自个扯起,一抬首泪已糊了满面:“菀花幺妹,我丝毫都不想嫁给那武大麻子。”
孙菀花为难说:“石榴姐,这话你和我说没有用呀,你的和你父亲母亲说……诶,石榴姐你可不要再哭了,我身上可没有带帕子给你擦泪。”
石榴拿衣袖乱的抹了把脸,脸面上居然有点破釜沉舟:“我知道菀花幺妹聪明异常,你想的没有错,那方帕子是我给隆哥哥的。”
隆哥哥。
没有跑了。
这脚踩两只船耍弄纯情女孩感情的败类隆公子!
孙菀花在心中对那素未谋面的隆公子唾弃异常,一面又是有点惆怅:“石榴姐,其他的且不讲,你要是非要给他帕子,给块其他的也可以呀,为什么把我的那块给他?”
搞的我小姑妈发了疯一般去我二房撒野,还险些掉了娃娃……
自然,这话是不可以说的。
石榴便略有点不好意思的瞧孙菀花一眼:“你那帕子,绣的属实怪好看的。我洗净后,就放身上备用。那日,那日隆哥哥穿的略厚,要擦汗,我就取了你那块帕子……”
女孩提起往事,脸面上浮出红晕,明显恋爱中女孩的怀春样子。
孙菀花心中苦不堪言,你说这事和她有什么关系?真是人在家里面坐,锅从外边来。一场三角恋你们乐意咋掰扯便咋掰扯去,何必拿她孙菀花的帕子作了下情信物?好冤呀她!
石榴见孙菀花不讲话,心中属实没有大有底气,又怕孙菀花去跟她说父亲母亲,扯着孙菀花的衣袖不放:“我和隆哥哥是真诚的!我不想嫁给武大麻子!即使是给隆哥哥作妾,我也甘愿!好幺妹,你不要跟我说父亲母亲,你跟我说父亲母亲,我就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孙菀花迟疑异常,以手抵额叹息:“石榴姐,这事我也不晓得该咋说了。我不会跟你说父亲母亲的,可有个人,你肯定的跟她说你和那隆哥哥当中的事……”
石榴前边听的一句“不会跟你说父亲母亲”正欣喜着,后边又听到一句“肯定的跟她说”,不禁有点狐疑:“你说的,是谁?”
孙菀花看了看天:
“我小姑妈,孙玉女。”一个有孕妇人,她肚子中娃娃的父亲正是你口中的“隆哥哥”。
当而后边这话孙菀花没有讲出口。她就是和石榴约好了时候,叫她明日来孙家二房先寻她,她再陪着去见孙玉女。
石榴犹迟疑豫的答应了。
她和孙玉女差不多同龄,平日在村中也没有什么交集,关系丝毫都不熟。
她属实想不明白这事和孙玉女可以有什么纠葛。
莫非那怪异的绣法其实是孙玉女教菀花的?故绣样落到了旁人手中,因此要说上那样一说?石榴百思不的其解,又恐出长了她母亲再打她,再三叮咛孙菀花不要告诉旁人这事以后,狐疑着家去了。
孙菀花老气横秋的叹息,心道,明日还不知又的捣腾成什么样。
……
隔天终是到。
孙菀花一早晨便起了炕,喂过鸡以后,又去给樱花和白杨作好饭。
孙樱花现今终是有了一点像她这年纪小娃娃该有的睡眠,睡的甜。杨哥儿睡的连鼻泡全都出了。
孙菀花捏了一下孙樱花的鼻子,又去挠杨哥脚心,把两个娃娃叫起。
孙樱花搓着眼,晕乎乎的从被窝中坐起,“长姐……”
初醒的孙樱花声音带一点软糯,听的孙菀花爱的不可以,抱着孙樱花。杨哥儿小手掩着嘴打呵欠,也自他被窝中爬起,眼还没张开,就晕乎乎问,“长姐,今天早晨吃什么?”
孙菀花便点了些杨哥儿的脑门:“馋猫儿,一日到晚便记挂着吃。”
杨哥儿摸了一下自个脑门,说:“杨哥儿饿了自然就记挂着吃呀。”
孙菀花拿他没法,转头去锅台上端来热着的早餐。
杨哥儿就看着长姐从蒸匣里端出黍米粥,水泼蛋,还有几个酥油饼,摆桌上,香味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