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儿媳后边也会把彩礼再带来,到时她随便寻由头,把玉簪再给要回还给莲花就是了。
再说了,二房全都出10两钱,长房好意思一分钱全都不出么?
孙徐氏打的一掌好算珠盘,偷摸摸的揣着玉簪出长房的门。
结果才一迈出门,就险些和大儿媳小徐氏撞个正着儿。
孙徐氏作贼心虚,先把架子摆起,骂小徐氏一顿。小徐氏低眉顺目的任婆母骂完,半个字全都没有说。
孙徐氏怕儿媳发现玉簪不见再来追闹,赶紧叫上孙会禄,除去这玉簪,两个人又揣了点散钱,去租了下板车,径直去了县里打算下聘。
小徐氏觉的婆母古怪异常,见儿子还看着那断腿麻雀看个不住,心中怒火腾地便冒上。
“栏哥儿!这麻雀有什么好看的!赶紧丢出。”小徐氏不耐烦道。
孙白栏木讷的抬首瞧小徐氏一眼,点头,拿起那麻雀,双掌一使劲,居然是撕扯下一边的翅膀来。麻雀凄厉的惊叫下,就再也没有了响动。
孙白栏举着那血糊糊的麻雀给小徐氏看:“这样就行瞧。”
小徐氏眼一翻,险些便要晕去。
孙白栏拿着麻雀,见他母亲一副捂着心口要晕过去的模样,撇嘴:“没有意思。”遛下炕,跑出。
小徐氏缓了好长时间才缓过神来,她看着土炕上那一滩血痕,才意识到方才发生的并不是作梦,两腿一软,瘫倒在地。
赶巧孙会丰从地中来,见媳妇儿瘫倒在地面,慌忙抚起,问了半日才问出个到底来。
孙会丰叹息,苦恼说:“转脸还是的把棋哥儿叫来,对栏哥儿,还是他有法子。”
“不要。”小徐氏一听,接连阻挡,“棋哥儿在县府一心念书,不要为一丁点小事便耽搁他学习了。”
尽管她也好想儿子,可比起儿子的前途,自然前途更紧要。
“诶,也。棋哥儿这几年学习的开销也越大,来回一回还要再费些钱……那转脸我和栏哥儿说下。”
“恩。”
孙白栏在门边听到爹妈的对话,面无神色的把那一只死麻雀丢到地面,又跑出了。
因为孙白棋的开销日益增加,小徐氏接了许多绣活,没有日没有夜的赶工,再加上孙会丰农闲时还去给人当散工,这一些加起,全都有点供不大上。
不只孙徐氏,小徐氏也打上了女儿金玉首饰的主意儿。
那支玉簪,就是她翻出忘记了放回。
小徐氏搓着方才有点闪到的腰,进偏屋。
没有多长时间,孙会丰便听到小徐氏一下惊叫。
孙会丰赶紧冲进,见小徐氏有点慌乱的在女儿梳妆奁上乱摸:“玉簪?”
孙会丰满脑雾水:“什么玉簪?”
小徐氏泪全都快飚出了:“伍爷送给莲花的玉簪,我放桌脸上的……”她话没有讲完,想起方才婆母和她在门边险些撞上,还神色古怪的事,再联想到婆母在给三叔筹钱办亲事,只觉的一丝怒火直冲眉头。
好一个孙徐氏!
居然全都偷到孙女屋中来!
小徐氏推开相公,奔上房。
上屋中老孙头也刚从地中来,正在那罢哒罢哒抽大烟斗,见大儿媳满面戾气的冲进,就有点不满:“老大媳妇,你这是干嘛,饭作好了么?”
小徐氏真想吼一句作什么作,这当奶的全都可以去孙女屋中偷东西了,她作了,那孙徐氏好意思吃么!
“父亲,母亲?”小徐氏压下脾性,问。
老孙头拿着烟杆敲了下桌,不满说:“我哪知道,你母亲出串门子了。少说其他的,快去煮饭。家里面男人全都回半日了,也没有见你这婆娘作好饭,干嘛吃的?”
小徐氏握了握手心,心中有点绝望,心道那玉簪到婆母手中,大概是要不回了。她站了一会,深切出口气,蔫蔫的转头走了。
再说孙徐氏怀抱中揣着玉簪,和孙会禄又去县府的糕点店子买了提糕点,提好了,依照当初那富户自个说的地址,来到一个小胡同中,看上去破滥得很。
孙徐氏就有点疑问:“说是富户,咋住在这儿?”
孙会禄不耐烦说:“母亲,人家就是来暂住,又不是长期住这,采办大宅邸有用么?再说了,县府的屋子寸土寸金,可以有一座小院,已是有钱。”
孙徐氏一想便释然。
那小七家的,不就是因为来县府买了栋屋子,整村都夸人生财有道什么的?
孙会禄向前敲门,半日门开一道缝儿。
孙会禄一见居然是富户亲身开门,激动异常,脸面上立刻堆满笑:“叔,我来下彩礼了。”
“啊?贤侄呀。”那富户见是孙会禄,脸面上笑出朵花儿。
“快坐。”富户让出条缝儿来,要孙会禄和孙徐氏进。
孙徐氏进小院,见虽说地方小,可摆设还算干净,东西也不算差,再想一地方的房价,越发满意这亲事。
进屋,富户又叫了他闺女祝巧姐出见见未来夫婿和未来婆母,给倒茶。
不一会,祝巧姐端着茶汤上来。
女人脸面上蒙纱,祝富户解释说再咋说闺女也未出阁的,要遮掩。这回择婿也他有紧要事须去西域走商道,不知何时才可以来,不把闺女托付给好人家,他出门也放不下心。
孙会禄和孙徐氏听的接连点头。特别是孙会禄,眼全都粘在祝巧姐的腰身上了。
祝富户一笑:“看起方贤侄对我闺女满意异常呀。不知这彩礼……”
孙徐氏赶紧从怀抱中摸出那长长的匣,放到桌上:“亲家,说钱有些俗气,我家刚好有支家传的玉簪,这回便取出充当彩礼,你瞧怎样?也算是给我那未来儿媳添妆了,这可比那10两钱要属实多。”
祝富户不动音色的端详那匣子中的玉簪,见其色泽造型,至少也要值个20两钱。
祝富户满意的点头。
孙徐氏和孙会禄大喜。
因为祝富户讲不日即将启程,时候紧,几人商定下几今后便由孙会禄来抬人,到时他把闺女的嫁妆也一块送去。
祝富户还特地领了孙徐氏去看那在偏房堆的满当当的盒笼,孙徐氏见了,越发满意了,说回立刻便采办亲事用的东西。
就这样,孙会禄的亲事便定下。
孙会禄临走时,乘祝富户不留意,摸了祝巧姐的腰一把。
祝巧姐缩了下,像是娇羞了。
孙会禄呵呵一笑。
祝富户亲身送孙会禄和孙徐氏出门,孙会禄志的意满异常,他好快便会有个小娇妻了。
孙徐氏和孙会禄满面喜色得到家里面,就觉的家里面气氛有点不大对。
孙徐氏还没有抓摸出味来,就见小徐氏满面急色的冲上:“母亲,莲花屋中那玉簪是不是你拿去了?”
孙徐氏还没有讲话,孙会禄便嚷开:“你这什么态度呀,咋和母亲讲话?”
一边蹲着没有吭声的孙会丰站起:“老三,你这才是什么态度呀?咋和你大嫂讲话?”
“可以了!吵什么吵。”孙徐氏不耐烦的对小徐氏说,“不就是取了你一根玉簪子么?我给老三媳妇儿当彩礼了。”
小徐氏听了险些晕去:“母亲,你咋可以拿莲花的玉簪给三弟当彩礼?他平日在家游手好闲的,成个亲的彩礼全都要用侄女的金玉首饰,讲出多难听!”
“你不讲,咱们不讲,有谁知道。”老孙头不耐烦的敲烟杆,“全是一家人,还计较的这样细,老大媳妇儿你这咋作大嫂的。”
小徐氏眼中含着一泡泪,唇瓣直颤抖。
她这是嫁了户什么人家呀!
当初若非姑妈孙徐氏一个劲的保证会对她好,自个父亲母亲又瞧在好赖是一家人出的份儿上,嫁入这一穷二白的家里面当长媳,操持这操持那,就的了个这样个结果?
孙徐氏瞧小徐氏一眼,锋利说:“拿你个玉簪,就心疼成这样了?老三好容易结好亲,二房全都出10两钱,你长房出一些钱咋了?平日中蹿跟我去寻二房要钱反倒是要的欢,彼时候你咋不想是问三个侄女要钱?到你自个出钱了,就不舍的了是吧?真是不要脸!”
孙会丰满面涨红:“母亲,也不是那样。那玉簪是莲花的,也不是我媳妇儿的呀。”
孙会丰不讲话还好,一讲话孙徐氏便觉的这长子有了媳妇儿便忘记了母亲,声音更锋利了:“莲花的又咋了?我这当奶的,平日中给她那样多好玩意儿,那样痛她,还不可以拿她个玉簪了?她和那伍爷不清不楚的,她三叔结个亲,往后还不是会好好帮她一把?叫她出个玉簪又咋了?”
就你平日中给她那一些,加起连那根玉簪的零头全都不到。
小徐氏心中讥讽的一笑,擦了下泪。她知道对玉簪价值的话不可以再说了,否则那不要脸的一家人还是非要叫她出钱不可。她换说法,“母亲,你也说了,莲花和那伍爷不清不楚的,我这当母亲的莫非就不急么?可是母亲你把伍爷给的玉簪拿去送了旁人,到时令伍爷误解莲花,觉得莲花糟蹋东西,咋办?……要是莲花坏声誉,那再影响棋哥儿,又咋办?”
一提及棋哥儿的前程,连孙徐氏全都合上了嘴,老孙头也有了一点迟疑。
孙白棋可以考上贡员,这一些谁全都深信不疑。
考上贡员后,他们整个孙家全都可以改换门面了。瞧瞧隔壁萧家村的萧老举人,开了个书塾,整个家里面人走出全都给人崇敬得很。
老孙头迟疑的看向孙徐氏:“要不,你再和亲家说一说?”
孙徐氏对小徐氏翻了个白眼:“人家亲家是富户,就是为走过过场,谁还看的上你一支玉簪呀?人家说了,等女儿嫁来时,连着那彩礼也一块带来,玉簪到时还不是咱家的?”
“真?”小徐氏喜出望外。
孙徐氏见小徐氏这样,就啐她:“你是没有见人家那几十盒笼的嫁妆,也就你眼皮浅,看着个玉簪不放!”
玉簪可以再要来,已出乎小徐氏的意外了,她也就没有在乎孙徐氏说什么,利落利的抹把脸:“母亲,你饿了吧?我去灶屋给你整点吃的。”
“这态度变的,”孙徐氏阴阳怪气说,“敢情儿我这又当姑妈又当母亲的,在你心中还比不上一支簪子”
小徐氏没有回话,快步出门去厨间。
那玉簪可以要回就可以了,到时她就可以拿去卖个20两钱,去补贴棋哥儿。
除此以外,她什么全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