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朝王都,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被搁放在温泉别庄的妃嫔们,已经很多天都未见到王上了。她们每天聚在一起,无聊地打发着时间。女人若是真心去计较的话,恐怕贵妃娘娘已经被扎了无数个小人了吧。
“安妃姐姐可知道王上什么时候从贵妃娘娘那里出来,这已经一连几十天都未见到王上的身影了。”一贵人笑着问道,语气里有掩不住地对贵妃娘娘的羡慕之色。
安妃此时肚子已经很大了,她坐着的话有些吃力,就让宫婢们给她备了个床榻,在上面躺着,外面空气新鲜,风景也好,安妃不耐烦整天坐在屋子里。
“这些本宫倒是不知,”她恬静地笑了笑,“王上自有他的主张。”
说完这句话后,安妃就不愿说下去了。
其她人见状,倒是很快地转移了话题,“可不么?能到这里来避暑,可是我们的福气呢。说来这也是自王上登基以来,第一次亲自带妃嫔过来避暑吧。”说着疑问,语气里却肯定地很,带着掩饰不去的骄傲之色。
其她的妃嫔们附和。
接下来几人说着软语,逗着趣儿,欢声笑语可是接连不断。
安妃也跟着她们一起笑着,阳光打在她的脸上,倒是像抹上了一层光晕,暖白之色,倒显得她更加地温柔。
“安妃姐姐,你快是这几天了吧。”昭仪打量着安妃的肚子说道,“臣妾听说,在产子之前的几天多走动走动的话,接下来生产的时候就会顺利许多。安妃姐姐,今天天气尚好,要不咱们姐妹几个陪着你一起去逛逛这温泉之景?”
安妃还未应答,另一贵人接了昭仪的话,“老一辈子的人倒是这么说的,臣妾当初还在闺阁时,臣妾的娘亲怀孕,那一阵子都是臣妾陪着娘亲在院子里走动一番。”
“那好吧。”安妃点点头,“走动一番也好,这些天我总感觉孩子就要出来了。”
见安妃答应,几个妃嫔立刻站了起来,昭仪走上前去,扶着安妃。
几个人在前观赏风景,后面浩浩荡荡地跟着一批宫婢们。
“欸,你们看这草可真奇怪,”一贵人突然叫了起来,“臣妾一碰它,它就自动卷起来了,跟个害羞的未出阁的姑娘似的。”
说完,她又情不自禁地去碰了碰那株草。
“听说这草名叫含羞草呢,可是从波兰国那边穿过来。当时他们国家来咱们熠朝进贡,宫宴上臣妾有幸看了一眼,未料王上把它打发到温泉别庄这儿来了。”
“噢,原来是这样,可真真是一株珍贵的草儿。”说完,贵人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她又拿手指去碰了碰那草,“安妃姐姐要不要也来碰一碰它,这草儿可好玩了。”
只见那俗称“含羞草”的植物刚伸开的枝蔓在贵人的触碰下突然伸卷了起来,倒像个娇滴滴的姑娘。
安妃看得有趣,移开脚步向贵人方向走了几步,刚准备去摸摸这奇特的含羞草时,肚子突然剧烈地痛了起来,有湿漉漉的东西从身下流了出来。
她的脸色开始苍白起来。
破了的羊水很快地打湿了安妃的宫装,正值夏天,打湿的宫装很快地被一直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她的另一贵人发现,“安妃姐姐的下身湿了,可是快要生产了?”
她话落,后面随从的医女立刻走到前来。
安妃惨白着脸,“快,快扶本宫回殿。”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安妃才被宫人们齐心协力地送回她的床上,早已预置的产婆们在一旁忙活着,这可是王上的第一个孩儿。
“王上,王上呢?”安妃的手紧紧地抓着棉被,“快请王上过来。”
宫婢立刻领命而去。
在安妃发动之时,就早已有暗卫将信息通过信鸽传了出去。
大内总管接到信鸽的消息已经是在两天后,他拆开心跳之后,大惊失色,立刻回禀了王上。而在一天之后,又一信鸽飞来,信条上正写着“安妃顺利产下一男婴”
王上知道这个消息时,脸上终于浮出几丝笑容,“传旨下去,安妃生子于皇氏有功,晋封贵妃,赐东海明珠百串,红珊瑚十珠……”
王上的封赏下到安妃的面前时,安妃脸上的情绪并未有多大的波动。唯有从鬼门关走过一圈的人才知道当时需要那人在身边却无论则都等不来时的绝望与怨恨,她差点儿就去了地下,若不是后来产婆一句“娘娘加油,婴儿的头已经出来了”,她恐怕是真的坚持不下来。
她的孩儿,若是她去了,依仗王上对那女人的宠爱,肯定会被拿去作为巩固她地位的工具。
这一瞬,安妃实实在在是对王上感到失望和多贵妃的嫉恨和怨气。心里酸酸楚楚,沉沉甸甸地搁在那儿,安妃刚生产完的身体,还很虚弱,她看了看放在她床边的孩子,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王上确实被安妃生了一个王子激动了,这是他第一次当上父亲,当父亲的喜悦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跟人分享,也迫不及待地想回去看看那个孩子。
于是,他下令,明日就启程回王都。宫人们都行动起来准备回去的打理。
南溪(古)知道安妃顺利生产下一名男婴时,心中若是毫无波动是不可能的,她笑了笑,倒是真的替她高兴一番。然而,她面上并没有露出一丝情绪的波动,导致服侍的宫婢们战战兢兢的,生怕贵妃娘娘因为生气而迁怒于她们。
然而令南溪(古)想不到的是王上的举措,他居然在回王都的前一天要敕封她为王后。
这封圣旨出来后,当是石破天惊。
上一次因为王上为贵妃娘娘而迟了早朝的事情和朝臣们闹得不可开交还见了血,最后朝臣们才悻悻地不敢再闹,如今王上居然一下子就封赏那个妖媚的不知来路的女人为王后,事先连个招呼都不打,朝臣们在自家书房里有的已经气得吐血,而有的则朝着皇陵的方向拜了拜,剩下的则是窝在书房执着笔不停地写着奏折……
王上下圣旨的时候还未想到,他的这一举措遭到了朝臣们前所未来的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