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硕的眼渐渐变得猩红,将怀里的女人越抱越紧,呼出的气息越来越急促。
脑海中的疼痛也一阵一阵地传来,与心中的疼痛像是约定好了似的,齐齐发来。
叶硕的脸色渐渐苍白,额头渐渐有冷汗沁出,他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但明显地是,无论疼痛到何种程度,他都不愿,也不想放开怀抱中的女人。
当疼痛极其难忍的时候,叶硕低下头埋||进了南溪白皙的脖颈里,呼出的热气一圈又一圈地打转着,勾||得南溪的心一颤一颤的。
倏尔,叶硕像一只狼般找到了自己可口的食物,呲着牙猛地咬了下去。
南溪疼得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扑溜溜地,如同拉开了闸的洪水猛兽,径直地横||冲||直||撞,叫嚣着向前。
日头越来越晒,地上的行人急匆匆地路过,有的人诧异地望着这边两眼后又急匆匆地远去。
太热了,明明已经是秋天,却好像夏天还未过去。
助理站在一旁,心底的尴尬鱼泡泡般地直冒,尤其是在行人传来好奇的目光的打量的时候。
试问,有谁像面前的这两个傻帽一样在大太阳底下肆无忌惮地拥抱着?
又有谁像这两个神经一样眼泪不要钱似的扑溜溜直往下掉,小溪般地流淌?
更何况两人都穿得衣冠楚楚!
南溪终于忍不住地哭出了声。
猫儿般的哭声却像天雷似的在叶硕的耳旁噼里啪啦炸响,炸得叶硕通耳雷鸣,也炸醒了他的理智。
浅浅的,一点点回神。
他终于松开了口,嘴角带着丝丝的血迹,口中也含有血味,皓白的牙齿上染有点点的血色。
他咬得太过于厉害,南溪的脖颈上不期而然地有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血仍旧在汩汩地冒出来,看着很是渗人。
南溪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面色在灿烂的阳光下极其地苍白,带着浓郁的痛苦之色,眉头紧皱。
“对不起,对不起……”叶硕轻轻搂住南溪的身体,她显而易见的痛苦,让叶硕的头更加地疼痛了起来。
南溪最终终于忍不住晕厥了下去。
太疼了。
叶硕是属狗的。
没有任何一刻比此刻更让南溪明白,这个男人潜在的狗属性。
不言不语、一言不合、一着不慎就会咬上来。
“囝囝。”叶硕惊慌失措地叫了一声,他打抱起南溪,急忙忙地钻进旁边停放的车子里。
助理眼疾手快地上了车,“叶少,前面大概五公里的地方刚好就有家医院,要将南小姐送到那儿去吗?”
“去,你来开车。”叶硕将助理推到车的前座里,自己坐在后座上抱着南溪,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大腿上。
因为助理对这一带的路况颇为熟悉,开车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医院。当叶硕将南溪送到病床上的时候,医生们齐齐将她围住检查。
护士小姐请叶硕出去,叶硕握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定定地看了一眼被团团围住的南溪,转身走了出去。
助理站在走廊上给自己的老板汇报事情的发展,本来应该是一帆风顺去见自己的老板的,但没想到的是进程的发展出现了波折。
想到那两个人,他有些心虚。
医生们很快地出来了,最先这个冷着脸担忧的男人的行为让他们以为病人发生了极大的事件需要抢救,且又顾着佐氏家族的面子,于是医院里三分之一的主治医生都过来了,没想到的是病人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本身的痛觉神经异于常人。
这样的案例全世界几十亿的人口中总会出现几万例。
他们很怕疼,稍微擦破皮都会痛得涕泗横流,更不谈被咬破口子了。如果发生车祸的话,即使抢救过来,病人也会可能因为伤口而被痛死,除非用药物麻痹他们的痛觉神经。
医生们走了,只留下其中的一个主治医生,他很淡定地走上去,跟叶硕说了南溪的“病情”。
医生走后,叶硕全身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南溪,而是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叶硕待在原地很久,久到他移动身体时,身体有些僵硬。
面前的那个大门明明就离自己很远,但是,在叶硕的眼里,如同梦中一般变幻着,向后退去。
多奇葩,他居然有这种感觉。
他不得不承认,他现在已经处于一种病态。因为病态,他让她受伤了。
无人知道,在南溪晕倒下去的刹那,无数人眼中淡定自若安如泰山的叶少的脸上布满了恐慌。
泰山崩塌了,与他无关,他依旧能够谈笑风生。
但这个叫做南溪的女人倒了,他却如崩山裂。
但最为可悲的是,她是他的命脉,是他的肋骨。
而她却不爱他。
从来都是假的。
假的。
片刻的温柔细语也不过是他想象出来的给自己的安慰罢了。
南溪回来,他就给南溪设下了陷阱,然后他就像一个猎人,安稳地坐着,静心地等待着他的猎物毫无设防地陷进去。
他故意蹭着南溪回家。
南家,他已经很熟悉,毫不客气地说,南家人已经完全接受了他。他是叶母的救命恩人,是南父的忘年交,是南烨崇拜的哥哥。
他故意让那些绯闻满天飞。
以他的身份地位权势,那些绯闻只需要他动动嘴皮子就可以完美地消匿下去,谁敢私自放与他相关的绯闻。
他就想试试南溪是一个怎样的反应。
他知道她在躲着他,避免与他相见,可他偏不,他故意地蹭好点蹭好时间与她见面。
看着她隐忍着的不耐烦,恋着她自己都察觉不了的眉间温柔,她的一颦一蹙,她的如画笑靥,无一不是淬了毒的美酒,让他毫不犹豫地灌下去。
他明明是一个猎人,却为猎物醉了酒。
荒诞又可笑。
却又那么真实。
而他,站在这扇隔着他和她的门前,不敢进去。愧疚的、后悔的、迟疑的、贪恋的,心情五味杂陈,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再次伤害了她。
内心挣扎的叶硕终是进了那扇门,推开门,一眼望见的是躺在病床上闭着双眼脸色苍白的虚弱女人。
他径直地走过去,坐在床边,拿起南溪搁在被子外边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