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顾沉舟进了他暂住的宿舍,阮思娇按顾沉舟说的,足足在他宿舍里呆了两个小时才出去。
而且离开之前,顾沉舟故意将门打开一条小缝,往外面看了一圈,仿佛在确定安全。
阮思娇忍住笑,在顾沉舟回来之后悄声问他,“是不是还有人在外暗暗观察?”
既然那个人想损坏阮思娇的名声,肯定时刻留意着她。
说不定不要多长时间,她今天在顾沉舟宿舍呆了两个小时的事情就会传得满厂皆知。
这样,就不怕揪不出那个暗地里想要害阮思娇的人了。
顾沉舟没说什么,只淡声说,“出去时戏做得像一些。”
阮思娇点头,打开门悄悄走了出去,还一边走,一边四处看。
确定周围真的没人之后,阮思娇立刻加快脚步,迅速回到仓库。
果然,还没到下班时间,郭爱国就跑来仓库。
“娇娇!”郭爱国才进仓库门,就大声的喊。
阮思娇看向他,“怎么了?”
“厂里又在传你的闲话,还传的有鼻子有眼的!”郭爱国气愤的说。
“说什么?”阮思娇问,脸上倒没有太多的表情。
郭爱国愤愤的,可他说了半天,那话也说不出口,只能问阮思娇,“娇娇你午饭后去没去顾沉舟宿舍?”
“去了。”阮思娇点头。
郭爱国一听,眉头顿时拧成了一个疙瘩。
“你……你明知道别人在传你跟顾沉舟的闲话,你怎么还去他那里?你这……”
“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歪。”阮思娇说。
说完,阮思娇就又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看阮思娇一点也不着急,郭爱国都忍不住替她着急。
正在这时,有人过来通知,“开会了,去小广场开会。”
一听要开会,郭爱国立刻问了一声,“开什么会?”
“全体职工大会。”那人回答一声,就又去别处通知。
阮思娇眼睛扑闪了闪,怎么突然开全体职工大会?
郭爱国也是满脸的不解,“怎么突然就开全体职工大会了呢?”
然后郭爱国突然想起他是借着上厕所的借口,从车间溜出来的。
这会儿要开会,班长肯定要点名集合。
“娇娇,我……我得先回去了。”郭爱国只得跟阮思娇说。
然后,他就一溜小跑离开仓库。
“娇娇,怎么开全厂职工大会?”许艳华过来,疑惑的问。
问的时候,许艳华还一直盯着阮思娇看。
阮思娇摇头笑了下,“艳华姐你都不知道,我这才刚来厂子没几天的,就更不知道了。”
许艳华呵呵笑了下,放下手里的物资领取记录本,“走吧。”
过去的时候,许艳华一直都皱着眉头,“除了厂庆或者厂子提早完成生产任务、受到上级表彰的时候,其他时间也不会开全体职工大会啊。”
阮思娇听许艳华这么说,更加疑惑。
难道,这个全体职工大会真的跟她有关?
顾沉舟中午把她叫到宿舍呆了两个小时,总不至于是提前跟厂里通好气的吧?
想着,阮思娇扯了扯唇角,这事儿闹得还挺大。
炼钢厂小广场,已经汇集了全厂所有的职工,按照厂庆时的队列顺序排队站着。
各班班长一一汇报过已全员到齐,丁厂长跟齐副厂长一起登上主。席台。
“同志们,”丁厂长开口讲道,“这两年咱们厂需要的物资都是顾沉舟同志给送过来的,咱们生产出来的机器零件也都是顾同志给拉出去的。顾同志虽然不是咱们厂的职工,却也跟大家一样,是为咱们厂做出了卓越贡献的人!”
丁厂长这么一说,底下就有人猜测,突然召开临时大会,是为了表彰顾沉舟?
丁厂长看大家议论纷纷,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又说,“顾同志为咱们厂做出了这么多贡献,可是咱们厂里却有一些小人,专门损人利已,竟然无事造谣,损害顾同志和咱们厂阮思娇同志的声誉,这种情况咱们厂里坚决不能姑息!”
阮思娇抿了抿唇,丁厂长终于说到正点子上了,原来还真是她的这件事。
顾沉舟今天中午那样做,很可能是抓到了那个抹黑她的人。
难不成要在全体职工大会上把那个人揪出来?
还真被阮思娇猜对了,丁厂长接下来就说,“今天下午传的那些闲话大家都听到了吧?有人信誓旦旦说看到阮思娇同志在顾同志宿舍呆了两个小时!而这个人,已经被我们厂保卫科抓住,把他带上来!”
丁厂长一声令下,厂保卫科的人立刻把一个人扭送上台。
这个人身形微胖,个头也不高,看样子大约四十多岁。
阮思娇看了半天,也没认出他究竟是谁。
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到底哪来的仇?
丁厂长轻咳一声,又说,“就是这个常喜林,他跟踪顾同志和阮思娇同志,要顾同志宿舍外面蹲守两个小时,等到阮思娇同志离开之后,立刻散布谣言,被厂保卫科一举拿下!”
“我们已经请来了县公安局的同志,现在就由县公安局社会安丛科杨德顺科长当着大家伙的面,亲自审讯常喜林!”丁厂长说着,把位置让出来,站到一边。
杨德顺走到主。席台中央,略做了一下开场白,接着将问题直指常喜林,“常喜林,你中午是否跟了踪顾、阮两位周志,并且在顾同志宿舍外面蹲守两个小时,直至阮同志离开?”
常喜林都被抓住了,不承认都不行,只能点了头。
“那离开之后,你就开始在厂里散布谣言,是不是?”杨德顺又问。
常喜林再次点头,低声说,“是。”
“常喜林造谣伤害他人名誉,罪证确凿,把他带下去!”杨德顺立刻说。
两名公安要把常喜林带下台,常喜林立刻大喊,“我没罪,他们两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们才有罪,我只不过好奇跟踪了一下,后来我也只是把自己看到的说出去,我并没有造谣伤害他人名誉!”
常喜林喊冤,厂里其他人立刻交头接而,还有人点头,认为常喜林说的也对。
丁厂长这时走上台,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同志们,我现在可以告诉大家,中午阮思娇同志进顾同志的房间,是厂里特意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把那个背后抹黑两位同志的人揪出来!厂里特意安排了三名女同志陪同他们一起呆在顾同志的宿舍。”
丁厂长示意,厂里三个女青年立刻上台,向大家作证,她们当时确时按照厂里的安排,陪顾沉舟和阮思娇一起呆在宿舍,直到阮思娇离开,常喜林也离开之后,她们才走。
有这三个女同志作证,常喜林却还是狡辩,“我怎么知道宿舍里还有其他人?我只看到阮思娇跟顾沉舟一起进宿舍呆了两个小时,我就是如实说出去而已,我没罪!”
“没罪?”丁厂长反问了一句,接着就又点了个名字,“锻造三班牛建国、程纬、石念华!”
被点到名字的三人立刻上台。
“常喜林下午跟你们怎么说的?”丁厂长说。
“他说……看到阮思娇同志进了顾同志的宿舍,他跟过去听了墙角,里面全是污秽不堪的声音。”牛建国红着脸说。
其实厂里审问的时候,牛建国他们还交待,常喜林说顾沉舟窗帘没拉好,他全看到了。
常喜林给牛建国他们讲的事情,简直不堪入耳。
这些话不适宜当着全厂职工的面说,所以丁厂长才没让他们多提。
杨德顺看了常喜林一眼,“你造谣中伤他人,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
常喜林的确无话可说了,杨德顺让人把常喜林带下去。
“等一下!”顾沉舟突然站起来,“杨科长,丁厂长,这些谣言前几天就开始在厂里传,既然现在全厂职工都在,我觉得应该当着大家的面澄清一下。”
丁厂长点头,“对,是应该澄清一下,不能让这种歪风邪气在厂里滋生蔓延,必须扼杀。”
常喜林一听还要翻旧帐,立刻一瞪眼睛,“前几天的谣言不是我传的!”
顾沉舟唇角勾了下,他没有回答常喜林的话,而是往旁边看了眼。
有几个顾沉舟找来的人立刻上来。
“你们也传过闲话,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告诉我是谁传给你们的。”顾沉舟问。
那几个人先前就被顾沉舟审过了,这会儿当然配合,纷纷说着,“我们都是听常喜林说的。”
“你们这是栽赃,你们提前就串通好了的!”常喜林不服的大叫。
顾沉舟抬眼看向他,眸中带着深沉,直看得常喜林下意识的闭上嘴巴。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随便找两个人,一层一层的往下捋,肯定能找出最开始造谣的那个人,要不然咱们就试试?”顾沉舟说。
杨德顺也说,“常喜林,现在有人指出前些天的谣传是从你那里听来的,你现在也可以指认,你是听谁说的。”
常喜林当然是指认不出来的,他指认谁,谁也不会承认。
常喜林再喊不出“冤枉”二字,被县公安局的同志带走。
丁厂长做了总结,澄清顾沉舟跟阮思娇是清白的,又严肃的宣布新的厂规,往后坚决不能再有这种造谣生事、随意诬蔑同志的事情。
这件事情被顾沉舟解决了,可阮思娇还是想不明白,她跟常喜林无冤无仇,她甚至都不认识常喜林,常喜林为什么要这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