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夫低下头。
将指甲放入嘴中咬了咬。
显得有些焦急。
俞晴晴接着裴行之的话,提醒他道:“黄大夫怎么不说话了,这是无法证明了?证明我就是妖邪?那样的话……”
黄大夫大叫一声,他抬起头来,倔强道:“有办法!”
突然出现的奇怪东西。
还有快速被熄灭的火。
这些都让俞晴晴解释清楚了。
剩下的就是关于她的模样。
一个人绝对不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俞大夫称自己生病了?
谁生病了痊愈之后就变成仙女了?
这根本就是掩饰。
黄大夫沉思了很久,心想此时唯有这个理由无懈可击,他仰起头,道:“常言,妖邪都能幻化成美丽的样子,那你说说,你若不是妖邪,为何你的模样变了这么多?变得……变得这么好看!”
最后一句话,有夸赞敌人的意思。
黄大夫不想说。
可是又不得不说。
哈哈哈——
俞晴晴捂着肚子,笑个不停,还不忘道:“谢……谢……谢黄……黄大夫……夸我……夸我漂亮!”
黄大夫:……
这个女人还能再没脸没皮一点吗?
“笑,你还笑,你要怎么解释这个?”
哈哈哈——
俞晴晴又笑了一会,才止住了笑声。
她看向黄大夫,语气满是嘲讽,“还……还以为黄大夫有什么厉害的办法,原来是如此可笑的言论,黄大夫你活这么大,女大十八变的道理不懂吗?”
“你这是女大十八变?根本就是换了一个人,你……”
“因为我以前胖吗?”
“是,你以前胖成那个样子,这才多久,怎么可能……”不想再夸赞俞晴晴,剩下的话,黄大夫没说。
“曾经你见我的时候我很胖,你的注意力全都在这个女人长的跟猪一样,五官都挤成了一团,自然不会认真去看我的样子。”
俞晴晴向前走一步,让自己距离黄大夫近了一些。
黄大夫有些害怕,往后退,他慌张道:“你要干什么?”
“只是想要你看清楚,我一直是我,根本没变,你以为我变了,那是你的偏见。知道吗?偏见是一种比无知更可怕的病!”
该为黄大夫的闹剧收场了。
俞晴晴冷笑一声,“你们都说我是妖邪,妖邪鬼魅,皆惧怕桃木之物,你们该是知道的,妖邪之血落桃木会化为黑色。”她毫不避讳,伸手从黄大夫的怀里拿过那把他一直护着的桃木剑,当着众人的面,用银针戳破自己的指尖,将指尖血滴在了桃木之上。
血渗入桃木之中。
那血没有变为黑色,而是鲜艳的红。
她先发制人,“我的血变红了吗?你们看看!”言罢,她将桃木剑丢在地上,“一个桃木剑是不是不够?你们还有什么除妖的办法都可以用上?大可试一试我到底是不是妖邪!呵,妖邪?你们不如直接告诉裴行之,你们想让我死得了——”
“死”字一出,众人都摇了摇头。
却也不敢说出为自己辩解的话。
裴行之这才知晓,自己似乎被利用了!
仔细想想,今日的晚宴太不对劲。
想要俞晴晴死的这些人,他们想要用他的手,杀死俞晴晴,还有吴员外,黎氏这些人。
细思极恐。
他眉头一皱,看向黄大夫,语气不由厉色了几分,道:“黄大夫,最先说俞大夫是妖邪的就是你,你倒是说,她到底是不是妖邪?!你可还有办法?”
噗通——
黄大夫跪倒在地。
他还有什么办法?!
他没有办法了!
那个墨家机关能够解释一切非常识的东西。
仔细一看俞大夫的模样确实没变,以前是因为她太胖五官不分明,加上他本能讨厌她,也没注意。
他再一次栽在了俞晴晴的手上。
一次,二次,是敌人狡猾。
第三次,就是敌人太强大!
他注定是胜不过俞晴晴的。
可是他还不想死。
黄大夫一副知错的样子,道:“裴老爷,是我太无知了,将没见过的东西误以为是妖邪,裴老爷,我不是有意的,妖邪之物会为百姓带来灾难,我也是担心大家——”
不等黄大夫说完。
“啪啪——”
俞晴晴拍了拍手,打断了他的话。
“黄大夫,不对,该叫你黄道师,是不是曾经道师的面具让我撕开了,不得已你又披上了大夫的外衣,可惜又让我拆穿了,是此想要报复我,恨不得我死!还为百姓着想?”她拆台的口气,“若真是为百姓着想,上次在宋大哥的家中看到这些东西,你应该早点报官让柳大人来抓我,又何必等到今日在裴老爷的面前演这出戏!黄大夫你是自己太蠢,还是以为裴老爷是愚蠢之人!”
他堂堂县太爷怎么可能是愚蠢之人!
裴天行也想明白了。
这个黄大夫似乎有意想让俞大夫变出那个什么墨家机关。
然后以妖邪之论,借他的手,杀掉俞晴晴!
现在竟然还有脸以“仁义之举”来祈求得到原谅。
他叱呵一声,“好你个黄大夫,欺骗别人不说,现在连我莲花县的县太爷也敢欺骗了,哼,怪力乱神,当斩!先带下去。”
斩?
黄大夫惊吓过度,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裴行之想起来,这里不是莲花县,他也没带什么人,而且柳墨才是衙役,他看向柳墨,问道:“柳大人,这个人。”
柳墨回道:“先绑着,待一个个审完了,一起收监。”
一起收监?
还有谁要判罪吗?
众人都有些慌,特别是将黄大夫带进来的方秋菊。
此时,裴行之瞥了一眼晕在地上的黄大夫,抬腿踢了踢他,道:“这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如果没有这个人,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他也不会得罪了九门提督。
裴行之的话,让方秋菊颤抖不已。
俞晴晴又随口提醒一句,“不是胡夫人带进来的吗?”
方秋菊慌了,“他是个大夫,我哪知道他是个骗子,”她看向裴行之,急忙为自己辩解道:“裴老爷,我也是被他骗了,我就说为什么头疼的病,总也不见好,原来这个大夫是假的。”
她想将自己撇开。
言明自己和黄大夫就是病人和大夫的关系。
别无其他。
然,她刚说完,便有一道略有胆怯的声音道:“裴老爷,我看见了,不是……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