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衣声称思念爹娘。
在圣上的面前哭红了一双眼。
她的那双眼本就娇媚，带了泪水，更加惹人怜爱。
不过是出宫半日而已。
圣上没有任何的迟疑，直接点了头。
柳衣谢过了圣上，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再一次撞见了素婧，她眉头一皱。
她的眼睛还有些红，又拧起了眉头，倒是有了几分柳墨脸上的凶样。
素婧淡淡道：“柳妃，见了柳将军替我问一声好。”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御书房的圣上刚好能听见。
“谢婧妃关心。”
言罢，柳衣急匆匆地走了。
也顾不得圣上如何猜忌“柳将军”三个字。
待柳衣走后。
御书房内传来一道声音，“进来吧。”
素婧本欲让常公公通传。
闻言，常公公道了一句，“婧妃娘娘，请。”
素婧笑颜如花，踏入御书房。
冲着圣上行了礼。
圣上从桌案前抬起头，问道：“你怎么来了？”
“圣上好几日没来芙蓉宫了，我这不是想您了。”她的声音有着绕指的柔情。
圣上站了起来，走到一旁的双人榻上坐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素婧心领神会，坐在了他的一边，娇羞地偎入了他的怀里。
“圣上这几日可是在为过国事操劳，面容有些憔悴，臣妾看着心疼。”
这些日子，的确有些烦心事。
赦免柴君临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
迟迟不见柴君临出现。
柴启天是堂堂天子。
在他看来，赦免柴君临是对他莫大的恩赐。
他应该在看到皇榜的第一眼便前来京城。
进宫之后跪在他的面前，说一句“谢主隆恩”。
然……
十几天过去了。
还是不见柴君临的影子。
贤王前往北国商议合亲之事，一直不见回来。
他多少有些烦闷。
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他瞥了一眼怀中的素婧。
就是这个女人，让他同自己的儿子反目成仇。
“还是没有柴君临的消息，寡人这几日有些烦闷，爱妃可知他在哪里？”
闻言，素婧从柴启天的怀里退了出来。
随即跪在了圣上的面前，道：“圣上，我同柴君临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说我两人有过一段过往的，皆是谣言，我心底只有圣上，绝无二心。”
素婧抽泣了起来，“圣上将我留在宫中，我得此盛宠，一直以为圣上是信我的，如果圣上不信我，为何不直接杀了臣妾，臣妾但求一死。”
柴启天皱了皱眉头。
“寡人只是想问问爱妃可知道柴君临的下落，爱妃怎么突然就提到死了，快起来……起来，你这样，寡人该心疼了。”
素婧内心冷笑。
嘴上说着心疼。
也不知道伸手扶她一把。
老不死的！
这偌大的皇城哪来的真爱情。
柴启天宠着她，还不是因为她爹是丞相。
素婧边说边抽泣，“臣妾不知柴君临的下落，臣妾不敢起。”
她消瘦的身影，微微颤抖。
柴启天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沉了沉，而后唇边勾起一抹笑，伸手将素婧扶了起来，哄道：“爱妃别生气，寡人就是一问，爱妃不知便不知了。”
素婧这才止了哭声。
她酝酿了一会，决定道出此行的目的，“圣上，臣妾有句话不敢讲，怕你生气。”
柴启天好奇她想说什么，道：“寡人不生气，你说。 ”
“柴君临不回来，兴许是在生圣上的气，他就朝华一个妹妹，你将朝华送往北国和亲，不是把朝华往火坑中推，柴君临自然是不乐意的……”
“放肆！”
柴启天虽然说了自己不生气。
但是素婧的话，是在触犯龙威。
他怎能不气。
皇上金口玉言，他做的决定都是对的。
“朝华是大离国的公主，身为公主就应该为大离国做一些贡献，合亲怎么了？北国的皇子不也是合亲，愿意娶我大离国的公主。”
柴启天发了威。
素婧才刚坐下，又吓得跪在了地上，“圣上，朝华可是你的女儿，北国路途遥远，她一人身在北国着实可怜，合亲的话，还有其他的人选，又为何非要是朝华，圣上你就不心疼吗？因为合亲的事，朝华再也未出过宫，也从不见人，臣妾着实担心。”
“你下去。”
“圣上——”
柴启天伸手，一拳重重捶在榻边的扶手上。
他叱喝一声，“滚。”
素婧也不敢再忤逆，边哭边从御书房退了出来。
门外的常公公看见她哭红的眼，唤了一声，“婧妃娘娘。”
她没理，哭得更大声了，脚下的步子也是飞快，像是受尽了委屈，想要逃离这个伤心地。
素婧几乎是一路哭着回到了芙蓉宫。
路上引得众人注目。
待她回到宫时。
宫女全都吓着了，齐齐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素婧冲入寝宫内。
“啪”的一声。
关上了门。
随后，寝宫内传来了她的呜咽声。
宫女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娘娘到底在哪受了如此委屈。
寝宫内。
素婧坐在梳妆台前，一边哭，一边描画着怎么的眉眼。
勾人的眸子哪有半分伤心。
朝华嫁给北国的皇子还是城门下的流浪汉，她才不在乎。
闹出这一出。
不过是做给柴君临看的。
她要让他知晓。
她为了朝华得罪了圣上，受尽了委屈。
这样柴君临会为此内疚，继续对她言听计从，为她所用。
同柴启天生活了五年，她已经厌倦了。
看透了这个圣上的虚伪本性。
也看透了他的无用。
现在柴君临既然回来了，她何不抓紧这个机会，将柴君临扶上皇位，然后她便是万人之上，受尽圣上宠爱的皇后。
她唇边勾起一抹笑。
呜咽的声音反而越来越大了。
……
柳衣从御书房回来，便命如意迅速准备了马车。
不多时，马车停在了宫门口。
柳衣刚准备上车，忽而想起什么，又返回了寝宫中，再出来，她原本有些凌乱的头发已经重新梳理，换了一个飞云髻，发上除了那根珠簪再无其他。
“如意，我这样如何？”
“娘娘什么时候都美，现在最美。”
柳衣唇边带笑，在如意的搀扶下，踩着板凳上了马车。
前往柳府的路上，她的心情很是忐忑。
不知道见到他的时候，自己该说些什么。
是说“好久不见”还是“你回来了。”
越想越忐忑。
以至于到了柳府，她久久不敢从马车上走下来。
良久，她才终于鼓足了勇气，走向了柳府的大门。
门口的侍卫见是她，赶紧行礼。
其中一个侍卫小跑着，赶忙通知夫人。
柳衣深吸一口气，她做好了……做好了见柳墨的准备。
然，柳夫人告诉她。
柳墨一大早便出去了，人有些着急，似乎是去见对自己极为重要的人。
至今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