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锦璃回头看见,眼神顿时一冷,心下许愿:摔!
那壮汉眼见着都快冲到了苏梅跟前,脚上却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直接一头栽下去,狠狠摔在了地上。
二丫见状,不知哪来的勇气,上前就把砍刀夺到了手里。
那大砍刀实在是重,她要两只手才能用力拎起来握住。
壮汉再爬起来,看见二丫握着砍刀对着他,突然不敢再贸然上前了。
昨天掳回来这三个丫头,大的小的身手都这么厉害,这个不大不小的,只怕也厉害……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喊声:“老大,老大不好了!山下来了好多官差!”
“啥!你说啥!”
“官差来了!至少有三十个!老大咋办啊!”
“他娘的!是谁走漏了风声!撤,快撤!都撤!”
外面准备撤了,门口跟大丫缠斗的壮汉都收手了。
南锦璃喊道:“大姐,不能放他们走!”
大丫便追了出去,抬手专往那些壮汉的后颈劈,劈晕一个是一个。
“是她们!”大胡子忽然就想明白了,“她们是故意让你们掳过来的,她们肯定是官府的人!该死的,咱们上当了!给我杀了她,杀了她们!”
大胡子愤怒极了。
他干了这么久的人牙子勾当,从未上过这么大的当!
这次居然栽在了几个小丫头手里!
门口失了守,壮汉听了命令,又冲进了屋里。
一切来的太快,等南锦璃劈晕与她缠斗的两个壮汉回头时,二丫突然惊恐哭嚎:“娘——”
南锦璃迅速回头,就见苏梅护着那些孩子,用自己的背扛下了壮汉的一刀。
南锦璃脸色大变,心里连忙祈祷:娘一定不要有事!
她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冲过去,一脚就将壮汉踹晕了,然后迅速跑去看苏梅的伤势。
“娘,娘,你坚持住,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苏梅背上好大一个伤口,鲜血只往外涌。
南锦璃抬手按住伤口,眼泪止不住的掉,很是自责,“都怪我,都怪我,我要是能早些打晕他们,就能保护好娘了……”
也怪她,什么都祈祷了,却唯独忘记祈祷娘平安无事了。
苏梅疼的脸色苍白,艰难的抬起头问:“二丫,没有伤到你吧?”
二丫也在疯狂的掉眼泪,摇着头道:“没有,呜呜呜娘。”
苏梅又看向南锦璃,“三丫,不怪你,亭长大人是不是来了,这些孩子有救了。”
“娘,你先别说话,我去找亭长大人帮忙,送你去镇上治伤。”
南锦璃跑出去,就看见了赶来的亭长大人,和一大群官差。
外面的人大部分都被大丫打晕了,只有大胡子带着几个手下跑了,不过大丫和旺财已经追去了。
亭长大人看着地上晕倒的这些壮汉,震惊不已。
“亭长大人,快救救我娘!”南锦璃站在门口喊。
亭长便快步往屋里走,一进去,瞧见那么多的孩子,脸色大变,又是震惊,又是愤怒。
再看见躺在地上的苏娘子,背上血淋淋的,他来不及细问,忙走近查看了下,就道:“快,把她扶到我背上。”
二丫和南锦璃连忙搀扶,可两人实在是太小了,扶不起来。
二丫急得哭:“谁来帮帮我呜呜呜……”
孩子群里有两个十二岁的大孩子,立即挤出来帮忙。
苏梅意识还清醒着,见要把她扶到亭长大人背上,十分抗拒。
“不要,我是寡妇,不能让亭长大人背……”
“这都啥时候了!你还想不想活了!”亭长大人语气有些急,还有些愠怒,“快点,我马车就在山下。”
苏梅到底没能反抗过,虚弱的她只能趴在亭长背上。
亭长快步往外走去,刚好遇到也要进屋查看的官差头子吴苗正,就吩咐道:“苗正,这里暂时交给你,屋里的孩子和外面这些人牙子,全部带回太平镇。”
“是!”
吴苗正应下后,还很疑惑的看了眼亭长。
亭长虽然还年轻力壮,可毕竟是个有身份的人,背人这样的苦力活,咋就不交给他们这些官差呢?
“头儿。”有官差跑来,禀报道:“那边有个丫头抓到了上次逃跑的那几个人牙子,其中还有个是县城里贴了告示,发了通缉令,抓了大半年都没抓到的黑熊。”
“啥!?黑熊都抓到了!”
吴苗正十分震惊。
那可是人牙子的头目,县城府衙都抓不到的人!
这要是真被他们太平镇的官府抓到了,那他们官爷的政绩可就有了!
一边说着,吴苗正已经走进了屋里。
一眼扫过去,他眼睛瞪得像铜铃。
“天啊头儿!这里咋关了这么多丫头!”
那官差一一数下去,居然有四十七个!
吴苗正有些兴奋:“看来,咱们这次真找到黑熊的大老巢了!”
山下,陡峭的石壁前。
马车只能走到那。
亭长背着苏梅,快步下了山,把人放进马车,然后吩咐马夫:“回太平镇找一家医馆,要快!”
南锦璃和二丫,都跟进了马车里。
二丫擦着眼泪,哽咽的哭着。
南锦璃也在默默流着眼泪,还很自责。
亭长从怀里掏出来一块手帕,不知道递给两个丫头谁。
最后还是递给了小一点的南锦璃,“把眼泪擦了。我看了你娘的伤口,不是很严重,就是血流的多。”
南锦璃转过了身去,用手背擦了眼泪,不想说话。
亭长只好把手帕递给二丫。
二丫接过,擦了眼泪,还顺手擤了鼻涕。
亭长看的眉心跳了跳,那手帕可是上好的云锦,他都舍不得擤鼻涕。
二丫用完手帕,才反应过来,“谢谢亭长大人,这个手帕摸着好软,应该很贵吧,回头我洗干净了再还给大人。”
亭长忙道:“不用了,你拿着用吧。”
二丫心里忍不住想,这么好的手帕说不要就不要,亭长大人可真有钱啊!
马车有些颠簸,亭长有些担心会颠着受伤的苏梅,便把自己身下的软垫也放在了苏梅身下。
他一手托着她的肩膀,一手撑在马车上稳定自己。
二丫道:“亭长大人,你把软垫给了我娘,你会不会坐着不舒服?”
因为她屁股下没有软垫,就坐着不舒服,马车每抖一下,就颠的她屁股疼一下。
亭长当然也很不舒服,但他却道:“不会。”
二丫自言自语,“那还真是奇怪,我就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