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千叮咛万嘱咐,絮絮叨叨没玩没了,到底在我们家吃完早饭才离去。
既然想破了鼠患,同时又解救七爷,那我应该和七爷见上一面才可以。于是跟妈妈说到:“我现在要去趟白马山。”
妈妈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到:“那山都荒了,有啥好看的。”
我觉得村里的鼠患绝对跟白马山的妖仙有关:“解铃还须系铃人,白马山是源头,我必须得去看看。”又对刘薇说到:“薇薇,你在家里等着,不要陪我去了。”
因为刘薇就是来白马山看雪景的,但是梅家屯的雪不大,白马山光秃秃的一片,所以刘薇也没必要去。
但是刘薇却不依:“不要,我就是来看白马山的,你既然要去。我就陪着你去。”
还没等我同意,妈妈就笑道:“对对!两个人一起去。”
刘薇马上拉起我,在妈妈满含笑意的注视下离开家门。我是第一次被女孩这么牵着手。心里扑通扑通的乱跳。正在我惬意之时,我的手腕传来一阵刺痛。
这小狐狸又咬我了,这一阵刺痛吓的我一机灵,也甩开了刘薇的手,刘薇茫然的看着我:“怎么了?”
额……我如何跟她解释呢?“没什么,冬天干燥,有静电。”我都佩服我能想到这么完美的借口。
“静电?”刘薇看看手掌说到:“我怎么没感觉到。”
诶呀,笨死了,要是起静电,不可能只电我一个人。好在刘薇没有多心。
我们来到白马山脚下,我指着山峰说到:“白马山,北方著名山脉。”我向刘薇介绍着:“山势险峻,灵气逼人,物产丰富。如果你夏天来,遍地鸟语花香,山鸡野兔漫山遍野。冬天来,白雪皑皑……”额……现在山秃了,雪不大,也看不出啥风景。
“白马山如此荒凉,是不是跟你说的那个妖仙有关系?”刘薇显然对光秃秃的白马山有些失望。
我点点头说到:“我知道这些你很难相信。但我在白马山山顶生活了五年,这山上的一草一木我都认得,重来没有这么荒凉过。”又对刘薇说到:“你好像一点都不怕的样子。”
“啊?”刘薇望着山峰出神,听到我的话后说到:“为什么要怕,鬼怪要怕人三分才对呀。”
刘薇说的是老话,意思是行得正,坐得直。自然不怕邪祟。只要正气凛然,鬼惧人三分。于是说道:“但愿你见到七爷不要吓的尿裤子。”
“不就是狐狸吗?有什么好怕的。”刘薇说完这话,我就感觉我袖口里一阵骚动。这小狐狸要夺袖而出的样子,好在我死死的抓住袖口。这胡小妹个七爷一样的暴脾气。
刘薇也看到了手臂颤动问到:“你又怎么了?”
我尴尬的笑道:“静电,静电……”
刘薇笑着摇摇头继续观看山景,正当我想迈步进山的时候,被刘薇拦住:“我不建议你这个时候上山。”
“为什么?”我问到。
刘薇抓起山脚下的泥土闻了闻说到:“这个山上瘴气很重,贸然上山随时有可能出事。”
“什么是瘴气?”
刘薇说到:“瘴气是指污秽之物所产生的有毒气体。如粪便,腐烂的动植物等。但是一般发生在沼泽地,又或者是潮湿的环境。”
如今正直深冬,天气干燥,满山的瘴气很不符合逻辑,于是问到:“你怎么知道这个山上有瘴气?”因为我并没有闻到特殊味道。
刘薇说到:“瘴气有一股腐败的味道,围绕在山体之上,咱们在山下,又处于风口,所以闻不到异味。”随后拔起一根干枯的树枝说到:“但是受瘴气影响,土地的颜色已经变黑了。”
我凑近一看,树枝带出的泥土已经乌黑,这不是白马山的山土颜色。刘薇接着说到:“现在山上的活物应该所剩无几。瘴气不散的话,明年开春,也不会有新芽生长。”
如果按照刘薇所说,那白马山一年四季都是光秃秃的了。想起白马山昔日的风景,不禁黯然失神:“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这么专业的知识,刘薇一个‘末流’大学的学生怎么会知道。
“啊?”刘薇没想到我会这么问,支支吾吾的说到:“哦,我父亲是做药材生意的,跑全国市场。我从小耳熏目染,所以知道。”
也对,从小生活在药味弥漫的家庭中,对一些气体有认知,也是正常的。就说到:“我有五雷法咒护体,阳气十足,应该能抵住秽气,登上山顶。”又看向刘薇说到:“又不你先回家等我。”
刘薇依然摇摇头:“我也不建议你这么做。按你所说,七爷两百年的道行也败在那个野仙手下,你这样贸然进山,可能救不了七爷,自己也得搭里面。”
哇,刘薇分析的太透彻了,看着他认真的脸庞,冻得红扑扑的脸蛋,我就有一种要捧起亲一口的冲动:“你说的没错,那个野仙我不知根底,如果面对面硬刚的话,可能还得连累七爷冒死救我。”然后挠着头说到:“这可咋办啊。七爷已经被困九龙观一个月了,九龙观里的存粮应该不多了。”那二十多只狐狸虽然吃的不多,但葛道人单身一人,也不会有多少存粮。
刘薇说到:“我们应该先想办法知道这位跟七爷斗法的野仙是谁。”
“难就难在这了。”我叹口气说到:“上不了山,我也联系不到七爷。我如何能知道这位野仙是何来历啊。”小狐狸虽然见过这个野仙,但是以小狐狸口述中得知,她也不知道这野仙的本尊是什么。
刘薇摆摆手,担落手心中的尘土说到:“别忘了,咱们村里不是有一位收‘保护费’的出马弟子吗?这事跟他不可能没有关系。”
我点点头,犹豫到:“说的没错,可是我们没有证据,若是贸然的去兴师问罪,我们师出无名啊。”我现在只是怀疑这个邱大仙和山上这个来历不明的野仙有勾结。但是人家毕竟是出马平事的,虽然收钱,但也做的是善事啊。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去质问,很可能会落人口实,说我恶性竞争。
刘薇神秘的一笑,摇着手指说到:“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是有一点你考虑了没有?”刘薇看着我一脸求知欲,说到:“只有交钱的人家,才能避免老鼠祸害粮食,而不交钱的人家则避免不了。而且,邱大仙收了钱,村里的老鼠一点却没有减少,虽然不祸害粮食,但是,昨晚老鼠磨牙的声音可是不小。就老鼠磨牙这一点,可以非常有效的提醒各户人家按时交钱。所以,我认为他是‘养寇自重’。就冲这一点,我完全可以断定,这些老鼠就是他招来的。”
我擦,这一顿对白,我都不知道她是如何一口气说完的。分析的真特娘的透彻,叹道:“你这脑子,读三流大学真的可惜了。”
尤其是养寇自重这个词用的非常好。只要老鼠晚上磨牙声音不断,村里的人一定会准时准点交钱给这位邱大仙。那就说明,这些老鼠就是这个邱大仙养的呀。
刘薇白了我一眼说到:“咱们现在就要去会会那个邱大仙,也许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我点点头,跟刘薇再一次的回到村子里,到村委会询问了邱大仙的住处。村长说:“这个邱大仙以前就是个‘背炕’的汉子,好吃懒做。他的父母死后,家里的田也没人种了。自己就是东家讨一口,西家混一顿的过日子。村里的人都躲着他。生怕被他赖上,没想到闹了鼠患之后,这个邱大仙到成香饽饽了,人五人六的,对他这个村长也不正眼瞧了……”
村长好一顿埋怨后,我们离开村长家,找到邱大仙的住宅。打眼望去,我擦,怎么形容呢。邱大仙的院子和房子就好比《生化危机》中被生化人袭击过的战场一般。只能用混乱不堪来形容。这特么比鬼屋还吓人。什么人能把日子过成这个熊样。
正当准备敲门之际,被刘薇拦了下来:“咱们既然来找大仙,一定是有事相求,你想好借口了吗?”
我举着手,想了半天,微笑着抓起刘薇的手说到:“找大仙,算姻缘。”
刘薇脸色一红,也没有挣脱,低头不语。楚楚动人惹人怜爱。这个时候,我的手腕再一次的传来疼痛。
这次我没有甩开刘薇的手,而是借着揉耳朵的功夫,冲着脖领子里小声说:“小妹,你别闹,咱们都是为了救七爷。”这小妹才放开嘴。我晃动下手臂,嘶~应该流血了。这小妮子下嘴挺狠呐。
我敲敲门,那篱笆做的门竟然自己开了。但是出于礼貌还是喊道:“邱大仙在家吗?有事相求。”
喊了两三声都没动静。我们只有走进院子,来到窗户前,敲玻璃:“邱大仙在家……”刚特么敲一下,玻璃竟然碎了。紧接着屋子里的酒气由破碎的玻璃处传出,呛的我后退几步。
这特么的,大白天喝成这个熊样?屋子里传出迷迷糊糊的声音:“谁特么把老子玻璃砸了?”然后在碎玻璃处看到我们,喊道:“死人了?啥急事要砸老子玻璃啊?”
我赶紧陪着笑脸:“邱大仙,真抱歉,小侄刚从城里回来,听家里的长辈说您相当灵验,特此来找您指点一下。”然后指着玻璃说到:“您放心,这个小侄会赔钱给您。”
这个邱大仙长的尖嘴猴腮的,双眼溜圆,一直斜眼看人。有一句成语形容他最合适,就是‘贼眉鼠眼’。总感觉他的眼神在算计人。
那邱大仙听到我们赔钱,又听到我们是城里回来的,裂开嘴笑道:“这是来活了,快进屋吧。”
我和刘薇走进屋子。我擦,他屋里比外面强不到哪去,这么冷的天也不生炉子,跟外面的温度相差无几。唯一不同的就是满地的空酒瓶。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没有穷人,只有懒人。在这个社会中,不会饿死那些有手有脚的人,只会饿死那些懒人。
那邱大仙坐在炕上,根本看不出他的年纪。穿着已经漏棉花的棉袄和棉裤。那张脸最起码一个月没有洗了,已经爆皮起‘皴’(cun)了。那一双手已经分辨不出他是黄种人,指甲里最起码能抠出二两泥垢来。那一副大黄牙上还挂着花生的红皮。那一双‘黑脚’也不穿袜子,已经干裂起‘鳞’。
我尼玛,这幅面容比鬼还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