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了七天，杨建国老实了不少，人也变得很憔悴，胡子拉碴的，原本的精气神好像一下子没有了，像极了打了霜的茄子。
我环顾一下住了多年的家，衣服随意地扔在沙发上，地上还堆积着几天没扫的灰尘和纸屑，餐桌上，吃剩的饭菜和餐具杂乱无章地堆着。
原本干净整洁的房子，说像狗窝都是好听的了。
杨建国也意识到房子的脏乱，看我回了家，此时的表情有些讨好：「丽芬啊，你看，这个家不能没有你。这次的事情，是我冲动了点。」
见我没说话，他搓了搓手，把拿出两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
「一张是你的退休金，一张是我的工资卡，以后都交给你保管，家里的事情，也都由你来做主。只要你回来，什么都好说。」
我拿起银行卡，看着他松了口气，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我冷笑一声，直接把那两卡用力甩在他的脸上。
「杨建国，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关了七天，已经被单位辞退了，哪里还会再有工资？以前卡上的那些钱，也早就被花得七七八八了吧？至于我发退休金的卡，我早就在搬出去的时候就挂失补办过了，你拿着也没用，才大方地还给我吧。」
被我戳穿了心思，杨建国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心里生气，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他脸上的表情更油画似的，精彩得不行。
我从包里拿出一叠纸张，放在他面前。
「今天过来，我就是打算跟你谈离婚的。离婚协议我已经找律师起草了，你看看吧，看完就把字签了。这么多年夫妻，还好也留点体面。」
杨建国拿起递过去的离婚协议，眯着眼睛看起来。
我继续说道：「结婚二十多年，我也不占你便宜。这么多年，大家工资多少也清楚。家里的现金我分你一半，这个房子，大半都是我省吃俭用攒的钱买的，房子归我，我再补你30万，也算两清。」
「我不签。」
他把协议书扔回桌子上，看我的样子，知道我是认真的了，语气中也带了些讨好。
「丽芬啊，我们二十多年的夫妻了，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而且都五十出头的人了闹离婚，说不去也不光彩对不对？」
边上的女儿呛声道：「你那天大庭广众打我妈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不光彩了？」
杨建国听了，本能地想骂，想到自己的处境，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然后再转向我，又是追忆我们年轻时候的事情，又是诉说自己这些日子过得多么不容易，想继续打感情牌，博取我的同情。
但是我一律油盐不进，他没有别的办法了，干脆两手一摊：「反正这个离婚协议书我不会签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