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准备偷偷放走人,这宋老头显然不是个老实的。
于是,对于他的话,众人一致的保存了一分不信任。
大约宋老头也知道自己的话不咋有可信度,他絮絮叨叨的一会儿,干脆的闭了嘴。
他其实也觉得自己很倒霉来着。
好心好意的给钱大山介绍人,大老远的跟了回来,想蹭点啥,结果,啥也没蹭着,还让人家没了信任不说,连钱大山这边,也失了手,半分没捞到不说,还让人给捆了起来。
都不知道这群人要怎么处置他们呢,唉……
宋老头一想到那些名门贵族暗地里处置人的手段,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些人现在是没把自己跟钱大山捆一起,但若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成为一个对他们有用的人,只怕自己……
宋老头说得好听是走南闯北,说得难听点的,就是个混混,成天四处跑到处混的浪子。
可他能混了这么多年还活得好好的,这个脑子就不算差。
从沈靖安等人发现菜里加了料他就觉得这群人很厉害,特别是当沈永安拿了刀子直接架钱大山脖子上的时候,他才真正的意识到,这群看上去很善良很温暖的人,是随时可能会杀人的,和他不是两个世界的士族。
于是,宋老头再次被抓获后,脑袋瓜子便转得更猛了。
他拉住了一个从他面前走过的护卫:“这位小哥,我想见一见你们沈公子。”
在他们这群人之中,沈靖安和沈永安虽然都姓沈,还是一家子出来的堂兄弟,但沈公子一向只称呼沈靖安,叫沈永安,他们一般都直接称他为骑督,有外人在时,就直接叫沈护卫。
毕竟他们是以护卫的名义跟着沈靖安的。
像宋老头便一直以为他们是顾家商行请来的护卫。
走商嘛,谁没有一群强有力的打手一路护着的!
听到宋老头要见沈靖安,那护卫不由在心中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宋老头大半夜的要放跑钱大山,被抓后沈靖安就将他丢在了这大堂里,之后便一直不管不顾了。
当然,不管不顾是表面上看的,暗地里,便派了他在这里盯着。
当时沈靖安叫了他来,便嘱咐了他:“若他要见过,你只管当没听见,晾他一晾,若他有说什么,便说等天亮了,会将他送到内城,由顾家来处置。”
于是,当宋老头听到他们要被送到内城顾家的手中时,心瞬间就凉了。
京城的顾家,像他这种成天到处混的人,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那可是代表着一股非常大的势力。
顾家世家排名第七,虽因为顾云山工作的关系,顾家的主支定居在了益州,然而,顾云山还有几个兄弟,留在了京城,其中甚至有一人,官位做到了司隶校尉。
这可是司隶校尉啊,在内城都是一抬脚就能踩死一群人的存在。
京城里的司隶校尉一向都是威风凛凛赫赫有名的,特别是顾崇山的行事做法手段等,已经有名到了,甚至连外城的小老百姓,都如雷贯耳的存在。
一听到要将他们送到顾家手中,宋老头第一个反应就是顾崇山。
而后便是顾崇山那些残酷血腥,人尽皆知的残忍手段。
他狠狠的打了个寒颤,忙扑过去抓着那护卫的衣摆,跪地哭求:“这些小兄弟,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你们沈公子,我这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他,麻烦您代为转告一下,可好?”
那护卫按着沈靖安的吩咐,又晾了他一会儿,等真将人逼得急了,这才装作很为难的样子松了口:“好吧。”
护卫的演技也不是很好,然而宋老头如今也是急晕了头了,压根没看出来什么,而是在护卫答应下来后,急急忙忙的拉着他,让他带路去找沈靖安。
沈靖安一直就没有休息,熬着夜等着宋老头呢。
顾传作为整个群体里第一大高手,尽责的负担着他们这一群人的人身安全,睡眠一直就比较浅。
沈靖安这一不休息,他也睡不好,迷迷糊糊的时候看着他还在走来走去,忍不住了问他:“沈靖安你干啥呢?”
沈靖安道:“等人。”
正说着,护卫已经带着宋老头上来了。
酒肆里有房间,正经的房都留给了女孩子们,邓皇后和黄氏刘蓉住了一间,林言带着范笕刘滢小九住了一间。
于是他们这一间厢房就只有沈靖安贾路顾传和范卓。
两张桌子一拼,贾路和范卓两人睡在了桌子上,顾传将板凳拼了一下,正躺在上面呢,宋老头一冲进来,忙坐了起来,有些惊讶:“等他?”
宋老头一冲进来,就见沈靖安冷着脸站在窗台边,眼里含着霜的看着他。
他被吓得打了个抖,腿一软,差点就要跪了下去。
顾传也让沈靖安这个表情吓了一跳,他总觉得自家这个兄弟,最近气势变得强势了好多啊。
沈靖安也不说话,就冷眼看着宋老头。
宋老头一见顾传也在,顿时又想起沈靖安说的,要送他们去顾家的话来,腿一软,再也撑不住,“啪”的就跪下了:“公子饶命啊,小老儿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介绍一家好吃的酒肆给你们,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姓钱的会这么歹毒,往饭菜里下毒……”
他说着,还呸的咒骂了钱大山两句:“那小子,我一直就觉得他家娘子做饭好吃,感情是因为下了毒的原因!”
他一个劲的骂着,沈靖安就冷眼看着他骂,宋老头骂着骂着,就没了声音了。
实在是沈靖安这神情,太渗人了。
沈靖安见他不骂了,这才幽幽的开了口:“你大半夜的来找我,就为了说这些?”
宋老头见此,便知道自己不说出一点有用的来,是没办法糊弄过去的了,他咬了咬牙,道:“我知道屋子里的人,都是从哪来的!”
沈靖安略微的挺直了后背。
他不动声色,依然沉默不语。
宋老头让他这态度弄得心里很不安,他实在拿不准,他的这个消息到底有没有用。
可如今,最值钱的就是这个消息了,下午在大堂的时候,他们好像对那间屋子就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