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谈起了这亲事,林言一时也不知道该咋办了。
她也不太懂这些啊。
绞尽脑汁想了想,最后也只有一句话可说:“那你觉得顾传此人如何?嫁给他和他相处一辈子,你能接受吗?”
范笕也矛盾极了,她是真不知道啊。
她实话实说:“我也不清楚,这些日子我们大家一起住着,我是觉得很好的,特别舒服。但顾传他不是忙着查案就是忙着考试的事,我们相处并不是很多啊。”
所以,假设有这么一个两人的世界,他们之间又会如何,她是真的想象不出来。
但既然这么一说,她还真就往这方面想了想,道:“好像,也不是那么难接受。”
毕竟,都熟悉了。
林言问:“可你爱他吗?”
范笕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就是觉得他和我之前以为的,其实也有所不同。”
曾经她还是很看不起顾传的,觉得百无一用是书生。
但后来发现,顾传读书不是顶尖,但却有一身好武功,原来竟不是书生,而是个高手。
别的不说,就他收拾范卓的那一手,看得她都心痒痒,好想跟他打一场了。
再后来,他专心的查案,为了抓刺客和刘域两人一出去就是大半天,连饭都不吃,又觉得这是个做事认真的男人。
并不是之前传闻的那般,是个好吃懒做的,不顶事的世家子。
范笕道:“他还是挺好的。”
但也只是觉得好,仅此而已。
于是,话说到这,林言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都说劝和不劝离,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亲。
可这凑合着过日子,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想到这,林言道:“这样吧,反正离放榜还有一段时间,你这几日好好想想,不管你有什么想法,我们都支持你。”
你想嫁给顾传就嫁,不想嫁,我们大家帮你想办法,把这亲事给搅了!
范笕感动的谢过了她。
林言道:“总之这事还得你自己想清楚了才行。”
毕竟日子是范笕在过,好与不好还得范笕自己才能知道。
林言说:“别勉强。”
勉强相处下来,日子只会过得一日比一日累。
范笕连连点头,林言说一句她就点一次,虽然林言也没提出什么有用的建议,但得知有她在背后这么默默的支持着,心里的慌顿时便少了不少。
特别是她的一句不要勉强,若是不想嫁,她也会帮她,心中的压力顿时就觉得少了许多。
有人无条件的支持她,她顿时就感觉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似的,再见着顾传,人也理智了不少。
再说顾传,他也刚从沈靖安那出来。
他倒没有范笕那么犹豫不决。
从和范笕定亲之后,他似乎就已经潜移默化的接受了范笕是他娘子的事。
虽然面对范笕他一直保持着一个很大的距离,但早已经将范笕当自个人看待了。
可他却一直记得范笕是喜欢刘域的。
他很想很想问问刘域,关于这件事,他是怎么看待的。
当初要定亲,他问过刘域一回,当时刘域说,他并不喜欢范大娘子。
后来定亲了之后,他们跟范大娘子接触得多了,一同一个屋檐下住着,他却隐约的察觉到了,刘域对范大娘子是不同的。
只要刘域告诉他,他也喜欢范笕,那么他将毫不犹豫的恭喜他们二人。
可刘域不在。
之前怕尴尬一直拖着不问,如今事到临头了,却问不到了。
这让他手足无措了起来——他到底要不要娶范笕?
考虑了好几日也想不出个答案来,他不得不去找沈靖安。
结果,才说了这话,沈靖安就问他:“你问过范大娘子了吗?”
顾传一愣,沈靖安道:“你都不知道如今的范大娘子是否还想嫁给刘域,你就帮她把后路给安排了?”
顾传被说得哑口无言。
沈靖安又道:“再说了,这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问刘域做什么?若范大娘子如今不爱他,改喜欢你了呢?届时你把她推给了刘域,你又要她如何自处?”
喜欢他?
不会吧?
顾传很没信心的想着。
拖沓着脚步,一步一回头的就要往范笕那边走。
沈靖安举目相送,朝他摆了摆手:“去吧,问清楚一些,好好谈一谈。”
这事之后,两人谈得如何了,也没有声响。
大院安静了数日,到得放榜之日,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补觉的沈怀安如同吃了五石散一样,癫狂起来。
他精神奕奕的,天不亮就开始叫门:“都起来啦,今日放榜,我们得提早一些过去,免得没位置了!”
林言和沈靖安昨夜两人又偷偷摸摸的关了门聊天,聊顾传,聊范笕,聊刘域,大半夜的才睡下,让沈怀安这么一敲门,整个人被吓得一个激灵,再一看天都还没亮,顿时怨念极了,哀叹了一声,又躺下了。
沈靖安淡定的给她拉了拉被子:“别管他,再睡会吧。”
然而,急切的想要看排名的沈怀安又如何肯放过他们?
见叫不起,又拍了拍门。
林言无奈的从屋中应了一声:“知道了。”
沈怀安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他决定继续攻克下一个城池,像刘滢范笕那边是不能去的,他去找邓连和顾传他们。
顾传这几日烦着婚事呢,压根不记得如今年岁几何,几月几日了。
让沈怀安这么一拍门,他吓了一跳,忙起身:“今日放榜了?这么快?!”
沈怀安顿时无语极了:“……”
放榜是人生大事好吗!
这都能忘!
他不想看顾传了,这让他感觉受到了侮辱,特别是他这么早的爬起来,更显得这侮辱特别大!
他去叫邓连。
才敲了两次门,一个枕头就冲着沈怀安砸了过来,连带着破口大骂:“才什么时辰,放个屁的榜,滚!”
那枕头带着绝大的怨气,砸出来的力道非常的大,一个武将的力气压根就不是沈怀安能顶得住的,沈怀安被砸得后退了几步,差点站不稳摔了下去。
他揉着被砸得通红的脸,暗暗的看了眼枕头,不由庆幸,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枕头都是棉花做的,若是用的他那种硬邦邦的木枕,怕是此时该得一命呜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