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宅小院一下子又多了几个人。
鉴于范卓这小子是来找麻烦的,一来就缠着顾传,非得跟他一起住。
而至于范笕,她一到刘滢便开心的表示,她在院子里也有个伴了。
因着这俩,还劳烦了顾传这个主人和刘域二人搬了一回院子,跟着周祭酒和赵衍挤一起了。
两人的院子则给了刘滢和范笕并小九三人。
而林言和沈靖安,小夫妻俩倒是没变动。
为此,顾传当着沈靖安的面吐槽:“怎弄得你反而跟这院子的主人似的。”
林言不满意了,回屋子抬出一箱子的银子来,豪气十足:“这院子,我买了!”
好巧,这箱银子还是顾长荣今日一大早亲自送来的。
顾长荣见着他,还拉着他说小话,他听说刘湛让人修缮了底下的十来个杂货铺子,想是准备往这一方面开拓生意了。
若是让刘家的生意起来,对顾家的生意必定有大影响,因此,让他务必跟林言拉好关系,将林言手中的一众调味料牢牢的掌控好。
自从和林言签订了酱油醋酒并椒盐五香粉等各种调味料之后,顾家每个月的收入那是直线飙升,飙得连顾县令都忍不住找自家娘子嘀咕过好一阵,直夸顾长荣能干。
对于顾长荣来说,林言就是他的福星啊。
这么好的合作伙伴,他如何能放手?
自然是得好好巴结着啊!
这不,从知道林言在顾传这边的宅子住下后,他这两个月每月的分成都是亲自送来的!
顾传盯着那一大箱的银子,咽了咽口水。
林言是个小富婆他一直是知道的。
但没想到,关顾家每个月分到她手中的,就能有这么多了。
那刘家还有四座酒楼呢,分到手岂不是更多?
他不由羡慕得眼睛都发红了,愣愣的看向沈靖安:“沈兄,没想到你还是个豪商啊。”
沈靖安泰然的喝着茶,温吞的靠着椅背,享受着自家娘子的维护:“唉,顾兄慎言,在下是个读书人,可不是商户。再说,钱是我娘子的,和我何干?”
顾传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又哈哈大笑:“所以,你是决定要吃软饭了吗!”
沈靖安懒懒的一抬眼:“这有何不可,我家娘子乐意养着我,你羡慕还羡慕不来呢。”
顾传即将也是个有娘子的人了。
这话题他参与得进去。
于是,他忙哼了哼,道:“羡慕这种?沈兄,你太小看我了,换做是我,那是绝不可能让个女人养着的!”
林言看着他架势十足,说得挺像那么回事的,不由望向门口:“范大娘子……”
一言既出,顾传瞬间惊慌失措,忙软了后背,脸色发白的回头望去。
门口空空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他气急:“林言!”
林言哈哈大笑:“胆不还挺大么,不也是个怕娘子的。”
顾传冷笑:“我会怕她?开玩笑!”
怕不怕的,且先不说了。
眼见着时候不早,几人便结束了闲聊,叫齐了其余人,收拾收拾,便准备去往县衙,看顾县令升堂了。
沈怀安照旧说不去。
前两日和曹勤的赌局他就没去。
府试在即,他的压力又开始大了起来,每日都在惶惶不安的看着书,林言看着都替他累得慌,很想问问,你这么惶恐,书还看得进去吗?会不会背着背着,第二天又都忘了啊。
然而,问是肯定不能问的,她现在见着沈怀安都绕着走,就怕影响他的情绪。
除了沈怀安,赵衍也不去。
前两日赌局,赵衍是被偷偷带到二楼的,其实没见着什么人。
但县衙这种地方,各地大小人物多有关注,赵衍肯定不能去。
赵衍不去,小九也就留下来陪着,周祭酒便说他留下来看着这俩小的,也不去了。
对于周祭酒说不去,其实沈靖安和刘域等人是早知道的。
毕竟曾是太子太傅,即便是已经告老,但辈分仍要比顾县令大得多。今日升堂,他一个告老还乡的大官,不太适合再参与这种事情了。
然而,尽管这么多人不去,出门前往县衙凑热闹的人依然是一大群,闹哄哄的。
沈靖安和顾传等人走在了前面,林言带着范笕和刘滢则跟在了后面,共七人。
借了顾传顾大公子的光,县衙里的人见着他们来了,忙给安排了个绝佳的观看位置。
林花娘很快被带了上来。
照例一番询问。
林花娘倒是很配合,大部分都认下了。
连带着雇人放出流言污蔑林言是妖的罪,也都认下了。
但到最后,撺掇史氏杀人后自杀一事,却始终不肯认。
沈靖安告诉林言,传播流言也不过只是诽谤,企图制造混乱,现场并无人员伤亡,她身上没有背上命案,证据确凿之下,她自然认。
可史氏一案不同,史氏那个案子,一共死了三人。
而且还放了火,烧毁了前前后后十数座屋子,虽无无辜百姓伤亡,但烧毁的房屋和房屋中的大量粮食,这个罪,可比诽谤大多了。
林花娘显然是想认了轻的,再设计推掉重的。
然而,顾县令岂容她狡辩?
气汹汹的拍案而起,直接让人请来了证人。
史氏所住的地方是整个德溪县最贫穷的一处地方。
那处地方,人员反倒是最密集的,一座屋子挨着一座屋子,地脏而乱,人多而杂。
可却也不乏眼神犀利之人,只要进入了陌生人,她们都能发现。
是以,林花娘数次去找史氏,总有一两次落入附近的人眼中。
虽然换了妆容,可林花娘又没有易容术,仔细辨认,还是认得出是她的。
于是,好几个老人家见着林花娘,便肯定的道:“就是她没错,她每次来找顾家那媳妇儿,都是悄咪咪的,一看就是在使坏!”
“我就说嘛,那史娘子一看就是个老实人,怎么可能下那么狠的毒手,原来竟是你教她的!呸,真是歹毒心肠……”
“我那天就见着她鬼鬼祟祟的,心想这人定偷偷摸摸莫不是个贼,原来比贼还可怕……”
“……”
好些个大妈大婶大爷的,一人一句,直说得林花娘面色苍白,她忍不住道:“即便我出现在那地方又如何?县令大人,我与那史氏是好友,我见朋友也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