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家家主仍要狡辩。
然而,出事点离凉州并不算远,早在来京之前,赵衍和邓连便偷偷的瞒着贾路去查了好几次。
当然,都是邓连和范卓去的,赵衍谨慎得很,自知自己的身份非常,不敢乱跑。
虽然案子发生已久,而几次彻查,还是让他们查到了不少东西的。
这次范卓跟着他们也一同来了京城,却仍没有忘记当初查到的消息,来了京城之后,他便一直偷偷的联系他之前的那些狐朋狗友,靠着他数年没见的狗友们,总算是查清了事情的真相来。
原来,卓家的人压根就不是人,小辈们想要除去比他们亮眼的邓斐不说,就连卓家家主,都想除去邓斐。
作为一个长辈,竟都不能容忍一个小辈比他们厉害,这简直就是——
赵衍此刻想想,都觉得不可置信,更别说最初当听到这事的时候,那种震惊了,简直让小小的赵衍,怀疑了人生。
怎么会有因为嫉妒一个外甥太过于有才华,连亲妹子都要杀的人呢?
他不可置信的瞪着卓家家主,将证据一条条的,甩在了他的脸上。
卓家家主原本还想狡辩,等一看到那些证据,连狡辩的力气都没有了。
当年的案子,他非常的谨慎,处理的时候更是狠辣,一壶毒酒就将那些土匪都给灭了口。
可架不住卓家的后辈们都是一群蠢货啊!
邓斐被杀后,他们十分的开心与得意,有一回和他们的酒肉兄弟去喝了酒,酒劲一上头,竟把这事拿出来吹了!
好在当时的其余人也都醉得很了,听到了也没当回事,等酒劲过后,记得得也就只剩下一丁半点了。
他又马上的,带了酒醒了的儿子亲自上门,装了糊涂又许了好处,这才将这事给压下了。
可有人知道就是有人知道,只要有人花足了心思去调查,总能调查得到的。
这不,邓皇后略微的查了一番,真就让她查到了。
当然,事实上卓家家主也是想得多了,他是万万没有想到,真正要给贾路翻案的,不是邓皇后,而是赵衍啊。
当年那恨不得塞回去的愚蠢儿子自己,亲口讲诉的案子经过,事无巨细全都在赵衍手中了,卓家家主便是想否认,也否认不得了。
于是只好将这个案子给认下了:“那么,太孙殿下又想如何呢?”
赵衍冷眼看着他。
“啪”的又扔下了一份罪证来。
那是卓家与大食人来往的记录册。
卓家家主才一打开小册子,整个人便都抖了起来:“这、这、皇后饶命,臣虽然与这大食人有所来往,当臣真的没有想要谋害圣上啊!”
邓芸总算动弹了一下。
她也是今日才知道,原来这卓家家主,竟是当年谋害她二弟的凶手!
如此,更加的罪无可赦了。
皇后阴沉了脸,冷笑:“没有?没有你倒是说说,你联系这些大食人,又是想要做什么?”
卓家家主见着谋害圣上这一大顶帽子就这么扣了下来,当下也不敢拿乔不回答了,忙细细说来:“臣也是在一次偶然之中,得知了大食人会制作毒药,这才几次三番想要去拜会他们,学一点他们的手艺。”
其实,卓家家主说的是真话,他们真没有参与毒药的制作,只是在旁观望了一下。
可这毒药是大食人最引以为豪,并且笼络魏王的手段,他们怎么可能会交给卓家家主?
也就是他们一直拿着个其他的东西吊着他的胃口,他早不打算和他们耗着了。
可惜,此刻再说这个,邓皇后已经不信任他了。
邓芸只知道卓家和大食人有联系,也只想知道这一点。
其余的,她不需要知道。
比较,有了这一份和大食人有所联系的证据,便是卓家再如何强行狡辩,都没有用了。
最后,邓芸也没有听卓家家主如何的狡辩,而是直接将人下了狱,而还在太医院的卓家人,也都直接抓了起来,入了狱中,人数之多,直接将整个牢狱都塞满了。
卓家突然被下狱,在这之前,整个卓家可谓是一点不好的地方都没有的。
卓家,一直以来就是众人巴结的所在,如今说到就到了,邓芸这一手让人感觉到了唇亡齿寒的恐惧。
而不管关于卓家在外的口碑如何,宫中也算是半点没有变的,依然气氛沉闷,众内侍婢女来往匆匆,皇宫之中,没有半点笑容。
好一会儿,皇后从自家二弟的案子中回过了神来,看着赵衍半点不关心,皇后忍不住搂了搂他。
赵衍咬着牙,眼中含泪。
其实,关于卓家家主派人行刺杀害邓原一案,当初的邓家,也参与了。
大司马邓和有嫡子一人,庶子三人。
而三弟邓呈,两子,长子邓时,次子邓连。
邓连当时还年幼,什么也不懂。
但邓和嫡长子邓兴、却是比邓斐还要大上几岁,而邓时,则和邓斐同岁。
当年,他们在邓斐耀眼的光芒下,黯然无色。
但好在,当时邓家的长辈们并不知道,而邓和长子邓兴和邓呈长子邓时虽然收拾邓斐是他们提议的,但他们最开始也没有冲着要人性命去。
而根据赵衍对贾路的了解,邓家两个小辈的插手,才是贾路改名换姓,不肯回邓家的原因。
如果仅仅只是因为卓家,他还不至于连家都不想回了。
而邓家的插手,父母的双亡,让他对家,也失去了幻想,他不愿意回了。
查到当时邓兴和邓时也插手了,赵衍的心里是非常的难受的。
特别是邓兴,邓和一家常驻京城,他小的时候,和邓和是非常亲近的,邓兴大表叔非常的喜欢他,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常常带他玩耍。
而邓兴和他父王,又是非常要好的表兄弟,来往颇多。虽只是表兄弟,但却要比和魏王四皇子等,都要亲得多。
可查到的结果,居然告诉他,邓兴和邓时也参与了!
这让他实在无法接受,并且至今想起来,仍然难受无比。
可再是如此,他也不敢和邓芸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