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能给林言打下手的,一直就是她的几个徒弟。
别人,是近不了林言跟前的。
今日,林言竟主动开口说让他的女儿过去帮忙,这实在是……
刘掌柜激动得都要哭了,忙点着头应下了。
为此,林言不由有些惊讶,她笑了下,便挥了挥手:“如此便说定了,明日来找我哈。”
说罢,便要离开。
刘掌柜却在此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忙将人叫住:“林小娘子,大公子有请。”
丰乐楼出了热闹,刘湛也依然没有下楼来。
但从他房子里的窗台,可以清楚的看见大堂里的大部分角落,今日大堂里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连同林言跟曹勤立下赌约的那一刻,那轻蔑的神态。
刘湛不懂做饭,他就只负责吃。
所以,一种东西能做出多少道菜,他还真不知。
不过,看底下那些人的反应,特别是经常做饭的妇人们,可以想象,林言立下的是一个怎么样的赌约。
看罗昂那要死了的脸色,这赌约,怕是基本不可能能实现吧。
可就算如此,林言立赌约时,却依然一脸轻松……
刘湛把玩着手中的玉石,微微眯了眯眼睛。
这个林言的实力远远比他目前所知道的,还要可怕。
才想着,门外下人回禀:“大公子,林小神厨来了。”
刘湛露出笑容来,朝秦梧道:“你看,才想着她呢,她人就来了。”
秦梧:“……”
他本就站在角落里,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往后缩了缩,把自己藏进了阴影之中。
林言进了刘湛的房中,那下人便想要帮着关门。
刘湛抬了抬手:“就开着吧。”
林言正打量着房间的事物呢,听了这话不由露出了个笑容来:“多谢。”
刘湛靠在椅背上,闲闲的打量着林言:“鉴于我们这段时间的合作甚是愉快,我还是希望你能多活几年的。”
林言:“……”
此处乃是酒楼,人多眼杂的,她刚刚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了刘湛的房间,这门要是关上了,那岂不是给足了对方瞎编的机会?
届时真是,他们想要说什么就说什么了。
他刘湛是无所谓了,大老爷们一个,世俗人言对男人都是很宽容的。
可她一个女人,有这种流言,这一辈子可就完了。
她乐了,笑道:“刘大公子还请放心,我年纪比你小,肯定能死在你后头。”
为了能让人清楚的看到他们俩什么也没做,林言干脆站在了窗边,往下一望,便是整个酒楼的大堂。
林言道:“你这位置倒是不错,一目了然。”
刘湛笑道:“是啊,所以林小娘子方才的一举一动,可真是刺激到我了。”
说罢,一挑眉,威压一下子便朝林言扑了过来。
显然是林言下一句若回答得不能让他满意的话,便会触怒他!
饶是秦梧,在这股压迫下,都忍不住的又往里躲了躲,整个人都缩在了角落之中,恨不得就此遁地失踪。
但林言却也不怕他。
她道:“刘大公子何必明知故问?”
若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昨日为何要放出那样的流言?
刘湛听她这么一说,顿了一下,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窗开着,大堂底下的人也听到了。
在德溪县谁人不认识刘湛?
哪怕刘湛从不出现在众人面前,但他曾风华年少,一战成名,再加上现在丰乐楼推出新的烹煮方式,一盘炒菜,轰动全城,许许多多的人慕名而来,连带着,也都知道刘家那断了腿的大公子,就坐镇在丰乐楼的二楼。
不过,刘湛沉默寡言,有他在没他在,其实没啥差别,偶尔出了事故,都是刘掌柜在打理,刘湛是不出面的。
但今日——
众人好奇了起来,纷纷抬起头,于是便看到林言站在窗子边上。
很快,有人先转头,低下头和边上的友人低声议论了起来:“是为着刚才的事情吧?”
“肯定是,谁不知丰乐楼有今日,多亏了林小神厨,若明日小神厨当真输了,可就是曹公子的人了。这刘大公子怎么可能放着小神厨走?他的丰乐楼没了小神厨,还怎么开下去?”
“你这话说的,小神厨怎么可能会输……”
“哎,不是说曹公子和刘家的小娘子定亲了么?那这么说来,曹公子可是刘家的女婿了,今日这么一看,这曹公子可是一点面子都没给自家大舅哥留啊!”
这一句,可真说到点子上了。
就好比一滴水掉入了热油锅当中,“啪”的一声,顿时就炸开了。
可不是么,曹勤是刘湛的亲妹夫啊!
居然这么嚣张,就在大舅哥的酒楼里闹事,刁难林言,逼得林言立下赌约,输了就要林言跟他走,为奴为婢的伺候他!
这曹勤,是要跟刘家对着干啊!
小神厨在众人心目中就是厨神一般的存在,曹勤一来就刁难林言,在大部分人的心目中本就不拉好感。
刘家掌兵权多年,保卫益州这么多年来,家教严格,从未利用手中权势仗势欺人,在德溪县,风评也一向很好。
如今京城来的曹公子,啥也没干呢,一上来就为难林言,欺负刘湛,这在众人心中,登时就没了好感。
林言望着底下的人,低声笑道:“可就算没了好感又如何?他的大本营本就不在这里。只要京城曹家的势力还在,他就还是那个人见人爱的曹大公子。”
刘湛盯着手中的玉,猛地目光一冷,见玉摔在了桌子上。
桌上,摆着一沓宣纸,上面写写画画的,记了不少东西,却又被一条一条的划去。
林言远远的望见了,看不太真切,但从凌乱的画面,可以看出刘湛方才应该是在推演什么。
她目光微微一动,低声道:“看样子,刘大公子也不怎么喜欢这个曹公子。”
刘湛冷哼了声:“有话直说。”
“刘滢虽然从未在我面前说过什么,但我能看得出,她对这一桩婚事,不喜、彷徨、畏惧。她并不爱曹勤,也不想去京城。”
既然刘湛让她直说,林言也就不客气了:“曹勤才和她定了亲,便金屋藏娇,想必这一件事情,刘大公子您也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