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黎被秦丞那么一盯,忽然感觉背后发冷,立马调整了表情,还对他露出一个弧度优美的假笑。
但她反应这么一会儿,他已经又移开了视线。
这时,会议室的大门被人“砰”地一声推开,接着周梦庄和于淑娴冲进了房间。
之后,还有人将一个大大的保险箱推入了房间中。
“秦爷,咱们家就这么几个人和这点东西了,我都已经拿出来了,求求你放过仁德吧!”于淑娴带着哭腔喊道。
周仁德看到保险箱的时候,脸色便瞬间变得煞白。
他张唇抖了抖,似乎想骂于淑娴,但看到秦丞冷峻的面庞,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周家的人和钱都在这里,”这时,秦丞看向满桌的人说道,“他们是联合二叔,做了意图谋杀我的事情,但二叔的错误刚刚已经罚了,便不会把这件事放到警察面前,只会私了,这一点,你们同意吗?”
一群人刚刚才见识了秦丞的雷霆手段,自然是连忙称好。
于是,秦丞才看向于淑娴,问,
“账本在里面吗?”
听到这话,周仁德顿时面若死灰,往前一扑,直接五体投地趴在了地上。
秦丞,竟然已经知道了账本的事情!
自己是有多蠢,才会妄想藏住公司账本,在明城号称手眼通天的秦爷面前耍花招,还骗取他投资的?
周仁德想到这里,一时间竟觉悔不当初。
而这时,于淑娴闻言,也重重点头,
“都在。”
“打开。”秦丞说道。
于淑娴将视线落在了周仁德身上,意思是只有他才能打开箱子,不然的话,她早就把箱子开了,也用不着专程将保险箱拖过来了。
周仁德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肥胖的脑袋上不断渗出虚汗,面如纸白,狼狈得竟看不出他曾经也是明城的一方人物。
他颤了颤唇,却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问,
“秦爷,你怎么知道账本的?”
秦丞勾唇笑了笑,反道,
“你真以为,你往海外转移资产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
资产一动,秦丞立马就能知道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通过结果倒推原因,自然能发现锐翔制药的账目出了问题。
闻言,周仁德面如死灰。
他以为自己就差一点就能杀掉秦丞,却没想到,原来从一开始他的行动已经被洞察清晰。
或许,在秦丞的眼里,他上蹿下跳奋力一搏的模样,根本与跳梁小丑无异。
最终他还是缓缓伸出自己粗壮的胖手,往保险箱的密码锁上戳了戳。
嘀嗒嘀嗒,几声之后,箱子被缓缓打开。
尹偿上前,翻找几下,从一大堆现金珠宝中找到了两本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账册,转手交给秦丞。
账册一交,周仁德顿时满脸绝望地坐在了地上。
没了,什么都没了。
他所有翻盘的指望,都没了。
从此以后,秦丞手里就有了他做账的证据,以账目上的金额数量之巨,若是对外公开,他就只有牢底坐穿一个结局。
而且,秦丞只要一把账找平,那他藏起来的那些资产,便再也动不了……
绝望,无尽的绝望。
秦丞检查了一下,只扫了几眼便明白这就是他要的东西,于是抬头对会议桌上噤若寒蝉的众人说:
“周家账册已交,从此以后他的命门便在我手上,锐翔制药到底还是接下来秦氏发展的重要一环,我不希望再出任何岔子,周仁德这个人还有用处,所以……取他一臂,小惩大诫。”
他话音一落,尹偿顿时抬手,拿起匕首就往周仁德左臂处重重一刀。
“啊——”周仁德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
叶思黎看着这混蛋血撒了一地,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有害怕,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意。
这个污蔑自己的混蛋,到底还是踢到了铁板。
而秦丞却神色未变,好像这种生杀予夺的大事,于他也不过尔尔。
接下来,他的眼睛却落在了叶思黎身上。
“周梦卿,现在该谈你的事情了。”
叶思黎神色一紧。
想到之前两个人的下场,又看到尹偿朝她步步靠近,眼角余光扫过地上的血,她顿时警醒,自己这趟,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而这时,此前叫嚣着要她死的众人,也不敢继续在秦丞面前造次,只用一双双吃人的眼睛,将她盯着。
她却只轻蔑地笑了笑。
这些人卑劣无比,还要做出一副伪装的模样。
正如同此前秦丞,明明口口声声说了要把她交给警察,可是现在呢?不仅把她往地里活埋,现在还放任她被千夫所指。
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恨不得活剐了她的皮。
毕竟,在他们看来,秦中权受这么大的罪,秦家人互相戕害,皆是由她而起。
这样的氛围中,秦丞开口,
“周梦卿,你酒驾撞死秦晴是这一切后果的起因,但是,你也已经付出过代价,受过惩治,我之前答应过你,你的事情可以公了,这一点,我说过的话自然不会改,但你还需为秦晴守灵百天,日日焚香。”
其他人听着这话,忽的愣了。
怎么事情一到周梦卿这里,就是一个“受过惩治,公了完事”的结果了?
就因为她是个女人吗?
不是传言说秦爷不近女色吗?极其厌恶这个女人吗?
怎么现在看来,感觉跟得到的消息完全不一样?
一瞬间,所有人看叶思黎的眼神都变得古怪了起来。
秦丞自然也敏锐地注意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但他却开口问:“你们有什么异议吗?”
会议室里乌泱泱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个人敢再说话。
只有此前被人称作二老爷的老人,一双浑浊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叶思黎,恨道:
“凭什么?”
凭什么,她这个始作俑者,竟然能在这么大一件事里独善其身?
凭什么,他的儿子受了三刀六洞之罚,而她还能站着走出这间会议室?
这不公平!
“就凭她操办好了秦晴的祭礼,凭她大义灭亲,在周仁德和二叔勾结、派车拦我的当口,抓了她亲爹开路,周仁德脖子上现在都还有她划出来的伤口,不然现在,主持这场会议的人,恐怕已经是二叔了,二老爷,你说是吗?”
他话音一落,满场皆静!